第二十二章 鬼节(2)
几乎每个农村都过鬼节吧,我是这么想的。在a城市整天被灌输“世界上是没有鬼”的这类思想,但其实我知道,世界上有没有鬼,不就在于人的一念之间吗?你相信,就是有,你不相信,就是没有。
这会儿我正准备撩起我的裤腿,朝着火盆走去。当我朝着火盆直线行进的时候,我似乎看到玲子阿姨正在房间的窗户口盯着我,一双眼圆睁,而且那双眼睛里透着恐惧。
呵,她看到我很害怕吗?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我的腿,一脚就踩过了火盆。
“踩过火盆就代表一天的霉运都会消除,今晚就不会有小鬼来上身了!”
外婆把我搂在怀里,我在学校里的事情她根本一无所知。真不知道要是外婆知道我变成了“不存在的人”会怎么想呢。她还会像现在这么对我吗?不会像玲子阿姨那样对我畏而远之吗?
在靠在怀里这段时间,我的视线一直落在玲子阿姨的身上,因为她那双眼睛看上去真是太害怕了。让我觉得害怕,我这个举动恐怕她也觉得我很可怕。
最后,玲子阿姨终于按耐不住了,直接从里屋冲出来把我一把抱进怀里,我知道,她是因为不想我外婆有事所以才会这么做。没抱一会儿,她就把我松开了,把我拉进了客厅。
“沐沐,如果你不想牵累家人,最好还是不要跟家人走太近。”玲子阿姨这么提醒我。
我
我该怎么回答呢?不,我根本没有权利回答。我只能淡淡地点了点头,“好。”
外公把外面的火盆浇灭,外婆看着他的举动尖叫了一声,质问他为什么这么早就把火盆给浇灭了,要知道玲子阿姨还没跨过火盆。
“有意思吗?你觉得。这只是个形式,根本没有用的。”外公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让我觉得一股寒流直冲我的脊椎。
不怎么说话的外公每次一开口,我总觉得他好像讲出什么一样,但又碍着什么,一句话都不说。
“哎,反正我是说不上什么话了,就这样吧。”外婆无奈地跟外公一起收拾掉那个火盆,我看得清楚,里面烧了很多冥币和衣服,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参加过葬礼的人可能知道,从寿衣店买回来的东西上面都要写好名字。这是为了让地下的亡灵确定这是谁的东西,否则没有名字他们会一通乱抢。
火盆里还在冒着火星子,亮光处闪着一个人的名字。大概是我妈的名字吧,我这么想到。但那个名字实在是太“耀眼”了,让我失了魂地往那个火盆那儿走。
我蹲下身子查看着火盆里还没完全烧干净的纸衣服,刚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个“玲”,还有一个字大半部分都会烧掉了,让我看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字。
“小孩子家家的别来看这种东西,不怕引晦上身吗。”外公把我赶走了,还将我手里的纸片一抢而尽。
感觉就像福尔摩斯好不容易得到了线索被抢了,案子马上就要破了,结果临门一脚,把什么都踢回原点。
鬼节这天是不安分的,坐在餐桌前,索然无味。不敢直视餐桌上任何一个人的眼睛,每个人都低头吃饭,而且吃得很快。节奏是那么统一,像个机器人一样。而这天,家里是不开灯的,所有地方都点上了白蜡烛。外婆说,点上白蜡烛说明这儿全是死人,那么地下的亡灵就不会来这儿附身做坏事了。
所以餐桌前就我一个人是慢条斯理吃饭的吗?而且吃饭的时候还东张西望特别不安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居然会觉得家里的那两个灵位在冒烟,鬼使神差地,我竟然走到了那两个灵位前。
这是我第二次仔细地看着两个灵位,一个是我妈的,一个不知道是谁的。我妈的名字被刻在灵位上,那是如此的明显与清晰。而另一个,简直就像用ps模糊处理了一样,根本看不清。我本来想摸摸,但老人说灵位是不能摸的,尤其是身体差的人,否则寿命就会被借走。
于是我只能尽可能地抬起脚尖盯着这个模糊的灵位,一看就是好久。直到外公外婆发现我这个举动,一把把我拉走了。临走前我模糊地看到两个灵位上分别飘着两缕烟,一缕白烟,一缕黑烟。
“外婆,那两个灵位在冒烟啊。”我随口说了句。
外婆的动作立刻停止了,言辞厉色地让我别瞎说。我知道她肯定不会信,所以我就闭嘴了。到了半夜,我听到了外公外婆两个人在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鬼节。”我没敢出房门,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出去了他们还是会把我轰进卧室。
院子里有三个人,不光有我外公外婆的声音,还有一个老人的声音。我站在房门口,尽可能离院子近一些。我隐约听见了什么。
“满婆,我今天听我外孙女说家里的那两个灵位在冒烟,她是在瞎说吗?”外婆凑到满婆耳边。
满婆听了没有表露太多情绪,继续干着她该干的事情。她在院子里放了一整圈的煤球,在煤球的洞里插满了白蜡烛。火光冲天,而且现在的天还是蛮闷热的,所以这会儿搞得整个院子又亮又热。在这种情况下,我估计隔壁邻居都能知道我们在干嘛,所以我醒了,为什么玲子阿姨没有醒呢?
满婆在院子里做了一场法事,最后拔了自己一根头发放在红色的香囊里交给外婆,“你外孙女叫什么?”
“唐沐,三点水加一个木。”外婆回道。
满婆诧异一阵,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唐沐这个名字不太好啊,这名字总能让人联想到死亡。”
外婆尴尬地笑了笑,接过满婆的香囊,“我们裴家就剩沐沐这一根独苗了,还希望满婆能帮忙保佑着。而且沐沐的身体也不是很好,我很担心”
满婆露出她那张破了相的脸,在火光中我看到了那张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你们家这根独苗,已经被很多东西盯上了,而且她本身带着的能力对她也不利。让她带着我的东西,兴许能保她一段时间。如果她自己想走那条路的话,你们谁也别拦着就是了。”满婆说完就走了。
外公外婆一直站在院子里,院子里那只鹦鹉又开始叫了“玲子加油,玲子加油!”
一夜过去,院子里已经被收拾干净。吃早饭的时候我问玲子阿姨昨晚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她却说自己睡得很熟,什么都不知道。
真的吗?她居然什么都没发觉吗?明明昨天
“沐沐。”外婆朝我走过来,“便当已经准备好了,还有,这是我昨天去庙里给你求的香囊,你一定要随时带在身上。”外婆将香囊挂在我的脖子上,猛然间,一种莫名的晕眩感袭来。
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那红绳仿佛紧紧缠住了我的脖子,让我瞬间开始窒息。我倒了下去,不明缘由。
等我醒过来,发现自己又躺在了医院里。2005病房,这是我的“专属”病房。脑子还是有些昏沉,左手挂着点滴,右手试图将脖子里的红绳抽掉。那个红绳的香囊就躺在我的胸口,散发出一股让人晕眩的味道。
“沐沐,你可不能扯掉它,这是保命用的啊!”外婆突然冲进来把我给制止了。
苍天,如果真的是用来保命的,那为什么我现在出现在医院里?
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问外婆我为什么会晕倒,外婆支支吾吾地什么也不说。
“外婆,我饿了,你出去给我买点东西吧,我想吃那个崇源年糕店的年糕。”我想支开外婆一段时间,好让我自己一个人去问问医生我的病到底严不严重。
“可是那家店很远。”外婆露出为难的神色,“你真的很想吃吗?”
我故意惨白了一张脸,虚弱地说道:“我是真的很想吃。”
外婆看我可怜,让我自己一个人小心一点,就离开了医院。趁这个时候,我赶紧去找我的主治医生。
我的主治医生告诉我,我的病情是突然加重的,他也查不出什么原因。但这时他注意到了我脖子里挂的香囊。
“让我看看。”他凑近了那只香囊,“有什么特殊意义吗?”他没有直接碰,“这种东西一般都不让别人碰的吧。”
我也不知道别人能不能碰,反正我自己解了下来。
“我对这东西天生带着反感,没有这东西我的病也不会突然加重。如果可以的话,医生还是去化验一下吧。”我把香囊交给了医生。
医生打开一看,他立刻捂住了口鼻。
“这东西是给你的,你应该带子身上,说不定真有什么用。”
看那医生惊恐的样子,我诧异地把香囊拿了过来。里面是满婆的头发,我昨天看着她放进去的。除此之外,居然还有一块死人的头骨。
恶寒。满满的恶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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