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第一次月考结束。
这期间于慎再没见过岑今山。
那天晚上少年突如其来的表白式的话，把她整个人吓退了。
中间的时候，李子明来问过她知不知道岑今山怎么了，好几天见他闷不吭声，也不来学校。
于慎支支吾吾的敷衍过去:“我不知道啊。”
想到这儿，她叹了口气。
男朋友。
这三个字听起来就离她很遥远，自从跳楼那件事儿到现在，岑今山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跟她说出这种话的人。
似乎被打上了不详的标签，于慎在南乡高中的论坛里甚至被评上了年度最不受欢迎的女生。
于慎垂了垂眸，不过，她貌似没有对岑今山说出这句话后有什么排斥的感觉。
那天晚上之后，她落荒而逃，甚至连岑今山追没追上都没注意，一路小跑，脸上的温度热烘烘的一直在提醒她发生了什么。
她跟丁好一个考场，结束之后，丁好凑到她身边:“诶，姑娘，我看你面色红润，今日可有桃花之相啊？”
于慎被吓了一跳，僵硬着身子羞恼的叫道:“丁好！”
“我听阿强他们说，你有一天晚上去酒吧找岑今山了？”丁好一副八卦样。
于慎像是被捏住了尾巴似的，嗫嚅着:“我…就是去看看。”
“于姑娘，我们阿山怎么样啊？”丁好胳膊支在桌子上，双手托着腮认真的问道。
这个问题很突然，于慎被问的措手不及。
丁好表面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得很，特别是岑今山这种一往面对任何事情都是波澜不惊的人，在面对于慎的时候却有了起伏。
她还挺想拉这两人一把的，但是得先知道人家于姑娘的态度。
看着丁好认真的表情，于慎泄了气:“岑今山人很好。”
“你知道吗？”丁好想了想，继续说道，“阿山小时候是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小孩儿，她父母的优秀基因都在他身上完美的体现出来了。”
“虽然身上多了些疤痕，但是那些都不重要，仍然有很多女生上赶着巴着他。”
于慎点了点头，这些她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比如最执着的那位周盈。
“阿山从来没有跟她们有过什么。”丁好说，“但是我能看出来他对你是有点不一样的。”
于慎沉默着，这个她已经提前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她忍不住问道。
漂亮的女孩儿岑今山遇到的不少，个性鲜明的也大有人在，热情执着的更是整日都围绕在他身边。
于慎恍然明白了自己那天晚上为什么下意识选择了逃避的原因——岑今山的态度似乎只是说一下这件事儿，没有征求她同意或者不同意的意思。
很奇怪，明白这个问题之后，于慎开始唾弃自己的矫情了，为什么就非要追求个理由呢？
丁好笑着:“我也不知道啊，事儿我只能点到为止，有些问题还得你们自己去探索真相。”
放学铃声刚敲响，于慎便第一时间冲到了四班门口——为了堵李子明。
自从上次自己偷摸儿着跟踪他去酒吧之后，这人像是多了八百个心眼，每天都能不见人影儿的从学校里溜走。
李子明大概是这几天没有碰到于慎，也松懈了，今天刚走到教室门口，便看见那儿立了个窈窕身影。
四班其他人还以为于慎跟李子明有什么暧昧，纷纷唏嘘着:“黄毛，你可别辜负人家姑娘一片真心啊！”
“就是！我都见这姑娘来找你好几回了！你也不知道给人家一个机会。”
李子明哭笑不得，他是有贼心没贼胆啊。
“好姐姐，你找我有事儿？”
出了学校大门，李子明再也忍受不住这尴尬的气氛，主动开口问道。
“我想请你帮个忙。”于慎诚恳的说道。
李子明最怕她这副模样，小姑娘人畜无害的脸上似乎写着几个大字似的——“我想要你的命”。
“你先说，我能帮就帮。”李子明苦着脸说道。
“岑今山不回我的消息了，你能告诉我他家的地址吗？”
月考前，她曾给岑今山发微信问他要不要来考试，那人没有回复。
李子明倒是不知道这一茬儿，只是那天晚上送走于慎，岑今山独自一个人回到酒吧之后，整个人都处于烦躁与沉默之中，甚至还被人哄着喝了几杯酒。
岑今山是很少喝酒的，他身上的疤痕会因血液里的酒精刺激而变得很明显，这是他不想面对的回忆。
那之后岑今山拜托他帮忙请了几天假，之后就晚上上班，白天睡觉。
“他家你去过的，就上次吃火锅那个地方。”李子明说着，有点犹豫的提醒着，“不过，你还是先征求了阿山的同意再去吧，他这几天似乎有要犯病的预兆。”
“谢谢！”
看着于慎快步去打车的背影，李子明叹了口气，好嘛！他后半句话于慎根本没听进去！
不过，或许于慎的出现，能让阿山好转呢？
于慎到他家门口的时候，离岑今山去上班还有不到一个小时，门缝里透出来的半点灯光告诉她，岑今山还在里面。
她伸出手，没有犹豫的敲了敲门。
“咚咚”
“谁啊。”
于慎听见这个声音，心里面咯噔一声，在门开的一瞬间，她压下了想要转身跑走的念头。
开门的是声音的主人——周盈。
周盈似乎也是对于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于慎没有防备，震惊道:“你来干嘛！？”
极度不友好的语气，于慎正了正声音，说:“我找岑今山，有点私事要处理。”
不知为何，面对周盈的时候她总是有些底气不足，更何况，周盈为什么也在这儿？
“你们俩有什么私事儿说的，不如你跟我说？我转述给阿山？”周盈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知道岑今山要出来了，急忙换了副语气，好声好气的跟于慎说着。
柿子得挑软的捏。
显然，在周盈眼中，于慎就是个软柿子。
可之前印象中怯怯的人似乎换了个性子:“不好意思，我自己会跟岑今山说的。”
听到这个声音，岑今山脚步停下了。
只停顿了几秒而已，便走到了桌子旁边，倒了一杯热水之后喝下去，干疼的嗓子才得以好转。
“周盈，这是最后一次。”
身后少年淡淡的说道，但是听在周盈耳中，却让她身子一颤。
她是从李子明那儿软磨硬泡来的岑今山家的钥匙，今天也是先斩后奏的来的他家。
早十分钟，岑今山就让她走了，只是他发着烧，周盈实在放心不下，强行留了下来。
她抿了抿唇，狠狠地瞪了一眼于慎，接着撞开她的身子，下了楼。
看着柔柔弱弱的周盈，力气倒不小。
于慎揉了揉发痛的肩膀，站在门口没动。
“等着我去请你吗？”岑今山开口，沙哑的嗓音立刻出卖了他的健康情况。
于慎没有迟疑，步子一迈进了门，然后转身把门关上。
“有事儿？”
“你生病啦？”
这两句话是她跟岑今山同时问出口的，岑今山没吭声，似乎在等着她回答。
“……”数秒之后，于慎败下先阵，“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啊？”
岑今山喝了口水之后，说道:“嗯，有点发烧。”
这是在回答于慎的第一个问题。
“不过，你的消息，我没收到。”岑今山又道。
这是回答的她第二个问题。
岑今山拿出手机看了眼，确定了自己手机里真的没有那条短信之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之前周盈缠着我要手机用，大概率是被她删掉了。”
听到这个，于慎有点闷闷的。
她虽然对男女之间的感情不精通，但也知道这种感情是不容许第三个人的存在的。
既然岑今山有要跟她在一起的机会，为什么还一边跟周盈那么亲密。
……甚至还能让她随意看手机。
“喔。”
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但岑今山却偏听出了里面饱含的低落。
他指尖在掌心握着的玻璃杯上敲了几下，发出悦耳的叮咚声。
他解释着:“那天我在上班，她跑来说手机丢了，接我手机打个电话。”
于慎意识到岑今山是在向自己解释，错愕的抬头，对上少年幽深的双眸:“还不高兴吗？”
少年说。
他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睡裤，上身是初次见面时他穿的那件背心。
脖子上的疤痕因为身体温度的升高而看起来有些发红。
“你吃药了吗？”于慎皱了皱眉，这人，发着烧还穿这么薄。
秋季的晚上温度最低能达个位数，他倒是一点儿都不在乎自己的身子。
“吃过了。”岑今山老实道。
于慎上前，短暂的犹豫了一下之后，伸出手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灼热的体温在她微凉的掌心里很明显，于慎喃喃道:“还是很烫啊。”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给我当温度计？”岑今山侧了侧身子，躲开了于慎那只手。
“于慎，我对你可不单纯，你这样，容易让我想多。”少年平静的说道。
于慎有点尴尬的伸回手，她低下头，用更低的声音说道:“还有另一件事。”
“岑今山，你女朋友这个位置，还空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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