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难道是狄夜?会不会是狄夜假扮苏小恋来骗她呢?苏醇很快又把这个想法否定了,这完全不可能。因为苏小恋的模样个头,分明只是十四五岁的少年。而狄夜虽然带着面具,但他的面部轮廓却跟苏小恋完全不一样,身材体型也不同。而且苏小恋长得极像安玉茗,若说是安玉茗假扮的,倒还有几分可能。
等一下!苏醇被自己刚才的想法吓到了。她想起那天见到苏小恋时,他脸上带着的福娃面具。虽然见面的细节记不清,但那个面具的印象却十分深刻。苏醇的手抖了一下,心脏狂跳个不停,她心里有个大胆的设想:会不会,当日在春晖苑,与她见面的根本就不是苏小恋,而是带着面具的安玉茗?
这个想法让苏醇浑身冷汗直流。但这样的推论却又似乎非常合乎情理。春晖苑里让人神志模糊的梅香,苏小恋脸上滑稽可笑的福娃面具,和安玉茗见面时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梅香……
可是小恋呢?小恋又去哪儿了?他之前体温冰冷,面色惨白,和如今的狄夜一模一样,这里头难道真的隐藏了什么秘密吗?之前狄夜以血印坛城给安玉茗治病,难道说小恋真的因为这两个人而出事了吗?
苏醇越想越觉得害怕,她抖着手想再去摸摸狄夜的身体,查看他的状况,却见他很快睁开了眼睛。狄夜勾起嘴角,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凑到苏醇面前,极其暧昧地说:“小醇醇,你是看我睡觉的模样看痴了么?这种呆呆傻傻的样子实在是诱人啊……”
狄夜说罢,手就伸了过来,要摸苏醇的脸蛋。苏醇赶紧退开,躲开了他的爪子。苏醇淡淡地道:“你是在睡觉啊?我还以为你受伤了呢!”
狄夜歪在榻上,笑意盈盈地说:“小醇醇这样关心我,真让人开心。”
苏醇没理他这茬,心里还想着刚才的疑问,但她知道狄夜是个深藏不露的人。试探他的话,很快就会被他发现,这样反倒不好。于是她便坦然放下心中疑问,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苏醇便问狄夜道:“你刚刚怎么回事?叫你也叫不醒。”
狄夜若无其事地道:“没什么。我为了找你,日夜兼程劳苦奔波,实在是累得受不了,所以倒在榻上就睡着咯!”
“那太子乘坐的那艘船怎么样?”苏醇又问道。
狄夜伸了个懒腰,淡淡地道:“没事,宜春、水生和我都在那艘船上,你说能有什么事?而且我们乘坐的那艘船守卫众多,那些刺客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只是切断了水路,让你乘坐的那艘船落了单,然后对你下手。”
狄夜盘腿坐在榻上,懒洋洋地继续说:“后来我们发现你坐的那艘船还没有跟上来,就知道肯定出了事。再之后护卫船过来禀报情况,我们才知道竟然是船沉了。但我们这次乘坐的这种船船体太大,要折返回来并不容易。而且船上又有太子依仗,不能轻易调转船头,所以我就让宜春护送太子继续前进,我带着水生回来找你。”
“这里芦苇荡很深,你们能这么快找到我,真的很不容易。”苏醇叹道。
狄夜笑着点头道:“是啊!我可是费劲千辛万苦才找到你,没想到竟然遇到这种事,还让我英雄救了美,实在是不幸中的万幸。小醇醇,你难道就不感动吗?”
苏醇被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给打败了,故意装出严肃认真不解风情的样子,继续问狄夜道:“那你现在怎么打算?漕帮的人你不理,衙门的人你也晾着,这是什么意思?”
狄夜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醇,神神秘秘地说:“你不知道我想怎么做?”
苏醇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说:“不知道。”
狄夜嘴角一弯,白狐面具上血红的眼睛轮廓中,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闪着算计的光芒。他指了指自己未带面具的半张脸,轻佻地对苏醇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我想做什么。”
狄夜总是这样故作神秘,苏醇也见惯不怪了,狄夜不说,她也懒得去多问。她倒也想得开,心想,反正到时候肯定就知道了。
苏醇从议事厅里出来,便准备去帮漕帮的人照料伤员。在门口她看到叶回一脸憋屈地站在门外。苏醇跟他打了个招呼,正准备离开呢,叶回却开口道:“苏姑娘,对不起。”
苏醇停下脚步,笑着对他说:“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叶回却一脸严肃地说:“不,我误会了你,还说了你的坏话。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就应该向你道歉。”
叶回实在是个一板一眼的人,和他爹完全不一样。不过他的这种是非分明的性格却让苏醇心生好感。苏醇便对他道:“你爹让你侍奉大祭司大人,是为了你好,你别生他的气。”
叶回点头道:“我明白。我只是不喜欢这种卑躬屈膝、溜须拍马……”他大概是觉得这样评价自己的父亲颇有不妥,赶紧住了嘴。这时候屋内传来狄夜的声音:“小醇醇,你在外头跟谁说话啊?”
苏醇翻了个白眼,又不好意思在叶回面前跟狄夜斗嘴,只好硬着头皮道:“是漕帮少帮主叶回。”
“你让他进来,我有话要问他。”狄夜道。
苏醇忙叫叶回进去。叶回估计也是第一次觐见神宵宫大祭司这样的大人物,连忙整顿妆容,一脸正色地进了屋里。
叶回进去之后,苏醇便去了收治伤员的地方。叶序已经待人把岛上的一角专门收拾出来做为收诊的地方,水生和季雪媛也在这里帮忙。
不过,水生的确是怕了季雪媛,十分戒备地远离了她,也远离了所有其他的女性,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息。苏醇走过去,在离水生还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水生就一脸谨慎地看着她,抬手阻止她继续朝前走。
苏醇一下子就乐了,逗他道:“你娘碰你的话,你也会头晕吗?”
水生重重地用鼻子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说:“哼,俺知道你是来看俺笑话滴!俺不理你咧!”
说罢,水生怒气冲冲地就扭头走了。季雪媛站在苏醇身后,乐不可支地说:“他好小气哦!”
苏醇摇头道:“你别逗他了,赶紧做事吧!”
她二人来到伤员们休息的地方,赵启在这里,指挥漕帮弟子在这里搭棚子,铺地铺。但是因为地铺有限,伤员们都挤在一起躺下,闹哄哄的,显得格外无序。
苏醇连忙建议叶序按照男女之别,以及伤势的轻重程度把伤员们分开。但是叶序却说物资有限,这样细分的话打地铺的东西就不够了。
苏醇却笑了笑,她指了指岛周围茂密的芦苇荡,对叶序道:“您看,这周围不就是现成的物资吗?”
叶序拍了拍脑袋,对苏醇说:“哎呀我可真是忙昏了头,竟把这些东西给忘记了!对对对,这些东西可以铺地铺,苏姑娘想得太周到了!那就有劳苏姑娘带人去准备地铺,然后把女伤员带走可以吗?”
苏醇应了下来。季雪媛在旁边说:“苏姐姐,如今在这里不应该是神宵宫说了算吗?你干嘛还跟他废话这么多?”
苏醇笑道:“再怎么说,在这岛上神宵宫的人也只有大祭司、水生和我三个人而已。可是漕帮弟子却人数众多,出于尊重也应该先跟叶帮主商量。”
“可是,百姓不是更多吗?百姓信仰神宵宫,就应该算是神宵宫的人。人数上可比漕帮多多了。”季雪媛撇了撇嘴,悄悄对苏醇说,“再说了,我不太喜欢叶序这个人,他看起来好假哦!”
苏醇没发表意见,却提醒季雪媛不要当众说这样的话。然后她二人挑了几个手脚麻利的女子,去芦苇荡里割芦苇,编苇席,之后又收拾腾挪出了一间干净的屋子,将重伤的女伤员和小孩子们抬到里面救治。伤得不太重的则让他们先回去,随时过来换药。
安排妥当之后,苏醇又指挥那些女子生火熬药,不仅有伤药,也有治疗发热的药。季雪媛好奇地道:“苏姐姐,为什么还要准备治疗发热的药啊?”
苏醇淡淡地道:“今天的事情很多人都受了惊吓,特别是老人和孩子,更容易因为惊吓而导致风寒发热,所以要提前准备这样的药。我以前在赛州就经常碰到这样的事,那时候缺医少药,很多人就是因为一个小小的风寒而丢了性命。”
季雪媛点了点头,大概是受了大家全体出动一起帮忙的影响,她今天也特别勤快。
做完这些事情天都已经黑了,又有妇女自发地张罗起了大家的晚饭,各家各户都拿出了粮食蔬果,更是将珍藏的最好最精美的食物进献给了在议事堂一直没出来的神宵宫大祭司大人。
苏醇拿着食物去了议事堂,水生代替了叶回,站在门口做守卫。苏醇问水生道:“你师祖还在里面跟叶回谈事?”
水生摇了摇头,说:“早谈完咧!师祖让他去把衙门的人赶走。所以我就在这里替他咧!”
“把衙门的人赶走?”苏醇奇道,“怎么回事?”
水生道:“俺也不知道哎!师祖只说伤员留下,其他官兵哪儿来回哪儿去。”
苏醇又想起之前发现的疑问,便套水生的话,问他道:“对了,你师祖为什么让你守门啊?你该不是得罪了他,被他罚了吧?之前在建州绵眠巷,我也没有见你给他守门啊?怎么,难道是你师祖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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