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王爷他……不会有事吧……”苏醇担忧地问道。岩凝和凌宜春现在都不在这里,如果安玉茗病情再度加重,那就得去请他们。这里这么大一个乱摊子,若是群龙无首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没事,苏姑娘不用担心。王爷这是过度操劳给累着了,再加上今晚书房失火王爷可能受了凉,休息一下就会没事的。”丁月白沉声道。
虽然丁月白说安玉茗没有大碍,苏醇还是不放心,于是又问道:“可是他这脸色……不会又像在地下暗河河道时那样?”
丁月白却笑了一下,低声道:“不会的,这次罗刹尊者为王爷重新调整了药方,王爷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况且王爷最近心绪没有受什么影响,‘荒原’之毒是不会发作……的……”丁月白说着说着,很快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闭了嘴。
苏醇抬头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口风紧,也没有多问,只是在心里记下了这个所谓的“荒原”,打算今后等有机会了再去了解这个毒药。
他们回来才没多一会儿,那些幕僚谋士们便赶了过来,围在园子门口求见安玉茗。丁月白得照顾安玉茗,实在没有法子再去应付外头那些人,只能对苏醇道:“苏姑娘,能否劳烦你照看着王爷?我得去把他们打发了。”
苏醇连忙答应下来,丁月白不由分说就将给安玉茗擦汗的帕子递了过来,苏醇还愣着,丁月白就干脆把帕子塞进了她手里,甚至还叮嘱她给安玉茗喂药。
苏醇端着药碗有些不知所措,她看了躺在床上的安玉茗一眼,见他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睡着,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苏醇心想,让我给他擦汗喂药吗?这种事不应该是他身边的人来做吗?
说起他身边的人,除了丁月白之外,苏醇又想到竹青和绿沉两个人,这两人是安玉茗的贴身侍女,今后说不定就会被他收入房中做侍妾。苏醇心想,我都已经拒绝做他的侧妃了,帮他擦汗喝药这样亲昵的举动似乎有些不妥。
她又看了看安玉茗衣袖上因为呕吐而留下的些许秽物,又看了看一旁小几上摆放着的干净衣裳,她抿着嘴唇又想,难不成还要帮他换衣裳吗?
苏醇越想越觉得尴尬。她又想到,丁月白是安玉茗的贴身侍卫,他应该一直在安玉茗身边才对的啊!特别是现在,出了杜三娘的事情之后,他就更不能懈怠,可以说应该是得寸步不离地守着安玉茗才对。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可他竟然让她守在这里,自己跑出去打发那些幕僚谋士,这岂不是本末倒置?
所以说,丁月白让她在屋里帮忙照看安玉茗,而自己出去应付那些幕僚谋士,这恐怕是丁月白故意这么做的,就是为了让她和他家王爷单独相处。想通了这一点,苏醇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实在没想到严肃认真的丁月白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明白了这一点,苏醇便赶紧到了门外,叫了那个男孩子进来,让他为安玉茗更衣喂药,而她自己则在外间守候。
不过那个男孩子没做过这样的事,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做得不好被丁月白斥责,所以在里面花费了很长的时间才弄好。
苏醇见他这样谨小慎微,只觉得有些无奈,正准备去里间看看呢,却见丁月白抱着厚厚一沓册子返身回来了。苏醇连忙向他解释道:“是我让他进来帮忙给王爷更衣喂药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也不太方便,丁大人千万别怪罪他。”
苏醇没有明着拆穿他,但这句话也说得丁月白脸上有些挂不住,像是把戏被人看透了一样腾地一下脸红了。他尴尬地点了点头,对苏醇说:“是我考虑不周,苏姑娘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苏醇也笑了笑,对丁月白说道:“丁大人诸事缠身精力有限,我非常理解。而且我与王爷,还有与丁大人你一同在地下暗河河道里出生入死,也算是交情匪浅,所以做这些都是举手之劳。”
苏醇说到这里,深深看了丁月白一眼,对他道:“所以还请丁大人不要想太多了。”
她故意将安玉茗和丁月白相提并论,并说他们三人交情匪浅,就是想让丁月白明白,她对他二人都是一视同仁,并没有对安玉茗有过什么特别的情感。丁月白也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懂了,低声道:“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丁月白又跟苏醇说了两句,便把那一沓册子拿到了里间,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等他出来,苏醇便问他道:“这是那些谋士拿过来的?”
丁月白沉声道:“嗯,这些文人实在是执拗,根本说不通,还说见不到王爷,也得将这些书册送给王爷过目。”
“可他现在……”苏醇说了半句,又赶紧把后面的话都咽了回去。她刚刚才向丁月白表态,示意她对安玉茗没有什么特别的情感,现在又突然关心他,实在是有些前后矛盾,所以她话只说了一半便没有继续下去。
丁月白低声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里头牵扯到的东西特别复杂,只能王爷自己做决断。而且你也看到了,这么多谋士合力谋划,得出这么大一堆东西,最后都得王爷一个人看,一个人去思虑决策,这都极耗心神。”
丁月白叹了口气,又道:“现在又有人想毁掉罪证,王爷为此殚精竭虑,心里承受的压力你我都无法想象。他的身子本来就弱,如今这种情形,完全就是在硬撑。所以苏姑娘,说句实在话,王爷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如此对你……哎……这些话原本不是我应该说的,但……”
丁月白欲言又止,他的身份的确不应该对这些事发表意见,于是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丁月白勉强笑了一下,低声道:“对不住,跟你说了这样的话。不过常言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有些事情可能苏姑娘你自己还没搞清楚,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说一句唐突冒犯的话,不知苏姑娘愿不愿意听?”
丁月白有话要讲,苏醇赶紧道:“什么话?”
丁月白叹道:“有些事情苏姑娘你现在想不明白,其实正是因为当局者迷。你不妨好好想想你和王爷相处的过往,说不定自己就会渐渐明白的。”
丁月白这一席话,让苏醇脸上热热的,她赶紧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躲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可是回到房间里,安玉茗之前对她说的那句“不要逃避了,不行吗”却不断地在她耳边萦绕,让她心绪像是被激起层层涟漪的湖面一样,渐渐乱了。
然而不得不承认的是,丁月白的那番话让苏醇触动很大,她忍不住回想过去自己和安玉茗相处的点点滴。安玉茗对她的确很好,哪怕是因为他将她看成是舒思纯的影子,能做到他这样的,也极为难得。
哪怕是她因为不想做他的侧妃而仓促逃离,他也表现得极为大度。要知道他作为天朝地位最尊崇的王爷,无论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能够做他侧妃都是一件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而她却丝毫不顾及他的面子,当面拒绝了他,然后还远远地逃了。再次见面他非但不怪罪她,反而一如既往地对她多有关照,这样的人,哪里不好了?
苏醇趴在床上,把脸埋在双臂间,轻声问自己:“苏醇,你心里难道一点触动都没有吗?为什么会那么排斥他呢?是因为他把你当成舒思纯的影子的原因吗?”
苏醇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问自己:“为什么老是不相信他?总是误会他?特别是在小恋的事情上。当初为了小恋的下落,对他做出这么过分的事情,这到底是为什么?是真的讨厌他吗?”
苏醇又想到她刚到西林县的时候,她再次为了苏小恋的事情而试探安玉茗,那时候安玉茗以性命做担保,向她保证苏小恋安然无恙。也不知他说出这些话时心里作何感想?
这些事情让苏醇心乱如麻,越想越自责。她忍不住想念起苏小恋来了,如果小恋在这里就好了,他肯定会认真听我说这些,说不定还能帮我分析一下。
苏醇在这样的纠结情绪里渐渐睡去。到了第二天,她去看了一趟季雪媛。季雪媛缩在床边抱着腿把脸埋在膝盖上,神神叨叨地也不知在说什么。一旦见到陌生人进来,她就会挥舞着双手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尖叫。
为季雪媛医治的是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医妇,她拉着苏醇出了房间,她对苏醇说:“苏姑娘,你放心吧,我已经给季三小姐验过伤了。季三小姐并未受伤,也没有被侵犯,她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而产生了暂时性的癔症,等她情绪平复之后就会好转。”
苏醇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放下心来,还好季雪媛没有被人侵犯,如果真出了这种事,那季雪媛这辈子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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