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对决
哗！
一块足有三米宽度的不规则墙壁自废墟中飞出，带着恐怖的风压，爆发出尖锐的啸声。
在到达壬珏身前时，壬珏身形未动，石块却诡异停下，悬浮至他身前。继而宛若有无形的线牵引，墙壁在旋转一圈后弹射回废墟之中。
轰！
碎裂墙壁砸在废墟之上，爆成无数碎片散落四周。
在黑暗中，壬珏看到断壁残垣之中有一道身影站立而起，将袭来的墙壁崩碎。
“壬珏，是你逼我的。只要掌控你，主人一定会回来。掌控你！”
劫玉带着恶意的声音回荡在壬珏耳边。
壬珏痛苦虚力蔓延之处，成为他掌控的领域，可以听见看见区域内的任何事物。
“是吗？我给你尝试的机会，试试能不能反抗我的力量。”
作为一个合格的测试者，壬珏希望劫玉可以给出合适的实力来衡量他如今的实力。
不管是那张和壬珏相同的脸，或者是那个似乎有特殊意味的名字，壬珏都很反感。测试结束，壬珏就会着手解决一切。
“解除「始基」限制。两分钟，解决你。”
劫玉恢复沉稳的声音回荡。
嗡！
远处空气骤然一震，如同沸水一般快速荡漾，翻滚。在劫玉体内狂涌出一阵阵劲力波涛。
劫玉鲜血淋漓的面部此刻大放光明，紫色的毫光自内向外透体而出。“他”的血肉在这紫芒的照耀下竟然逐渐溶解。
哧…哧…！
血肉滴落，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坑洞。
在“他”的血肉之下，是金属形成的躯体。无数紫色的纹路流转全身，心脏处有一团燃烧、跃动的紫色火焰。
“他”手臂抬起，掌心对准壬珏，一圈圈光环在手臂外圈亮起，
烧却炮•连射模式！
劫玉心中暴喝一声。
嗖～轰！
掌心骤然亮起一颗炽目的光球，飞射冲出，在虚空中光球速度太快被拉长成为一条紫色光痕，狠狠击中壬珏所在之处。
随着一声炸响，壬珏所在之地炸开一个庞大的坑洞，边缘处有岩石被爆炸的高温融化，又迅速冷却。
尘烟尚未散去，又有数道紫芒射至同一区域，一道道爆炸的光浪向外荡开，紫色光芒如同雨点一般连绵不绝，却又带有极大的破坏力。
壬珏所在之地方圆十米，都被光弹笼罩，炸成一片片溃碎坑洞。
“太弱了，这些东西连我的力场都无法击破！”壬珏的声音骤然响起。
明明相隔百米，却仿佛近在耳边。
笼罩飞往壬珏位置的所有光弹忽然在半空中一滞，有无形力量遽然一扫——
轰轰轰…
所有光弹于空中被引爆。
在漫天的紫色烈焰之中，壬珏缓缓踱步走出，在他的周身半米处，有一个透明的力场球笼罩，烈焰近不得身。
“炮弹这种可以随意干涉、提前引爆的死物，就不要拿出来充当妄图战胜我的手段了。”壬珏冷淡说道。
劫玉金属躯体收掌站立，金属质感的脸上冷冷一笑，道：“等你活下来我更改手段也不迟。”
“我开始厌倦弱者的狂妄了。”
壬珏抬眼一看劫玉。
轰！
恍若有一个庞大的手掌扇过，劫玉甚至还未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横向抛飞，“砰砰”在地面上弹摔几下，才双掌刺入地面停稳身躯。
“你…！”劫玉起身怒视壬珏，胸口紫色的火焰更是火光爆燃。
“既然你要求死，那我就满足你。”感受到壬珏的蔑视，劫玉机械大嘴咧开，露出里面的钢铁尖牙。
“炸碎你！”
“他”胸口的紫色火焰骤然狂涨，周围自发形成一股热风向外席卷。紫色火焰笼罩全身，像是提供了能源。
咔咔！吱～！咔！
劫玉全身的金属零件仿若有了生命力，开始变形移动，组合连接。
手臂、手掌、躯干、下肢，在紫色火焰蔓延抵达后，全部暴露出其内密密麻麻的线路结构，而后变形重组，化为一门门不同口径的火炮。
“我已经说了，这些东西对我无用。”
壬珏不知何时，身体凌空漂浮站在高空俯视劫玉。
“是吗？活下来才有资格说这种话。爆！”
壬珏眼中瞬间亮起刺目的紫色光芒。充斥虚空每一寸，眼中容不下任何事物，只有强盛的光——紫光在短时间内膨胀变大，笼罩百米方圆。
炽盛光芒之中，无数细小的尖锐物于光芒快速穿刺。无穷无尽，无始无终，壬珏操控的力场外围，连绵的炸响声不断响起。
啪啪啪啪…！
他的力场在一次次的光刺冲击下倏然一颤，不到十分之一秒，轰然裂开。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无视于光芒中隐藏的细碎炸弹，对准破碎的力场，一拳落下。
轰！
地面泥土失重般升腾起飞，倒涌而上，又散落四周，原地则多出一个深度足有两米的庞大坑洞。
劫玉紫色纹路遍布的脸上愕然，望着喷射流焰的拳头交接之处，在那里还有一层力场覆盖，阻挡了拳头的一切冲击。
壬珏面带嘲讽，“恭喜你，打破我外围第九层力场。”
“作为奖励，送你厚土入葬。”
劫玉刚面露恐惧，张嘴欲说什么，就眼前一黑，庞大的压力自上空浮现，仿佛上空一只擎天巨手下压。
轰隆！
上原大学地基剧烈颤抖，熟睡的学生早就被接连的交战声响吵醒，此时更是有很多人慌忙下床，以为是地震。
劫玉被庞然压力压垮，身体每一寸都在承受难以想象的巨力，然后，随着力量下陷！
地面土石被力量向两边排开，劫玉的身躯被死死向下压，沉入地底数米。
壬珏念头一转，两侧土层波浪般涌动，将劫玉身形彻底掩埋。
力场形成拳头、巨掌，向下轰击。
嘭！嘭！嘭！
随着一声声闷响，地面被夯实，逐渐变得平整，坚实。
足足一分钟，壬珏才撤销痛苦虚力。
等待数秒，他缓缓飘落至地面。下降过程中，操控力场挖开地面，一层层泥土被无形痛苦虚力刨开，最终暴露出里面已经偃旗息鼓的劫玉。
如今伪世界意志形象凄惨，从外表看只是一个损坏的机器人。
金属零件暴露在外，各种炮管隐隐有些通红扭曲。身上的纹路忽明忽暗，胸口的紫色火焰更是明灭不定，像是能源耗尽。
壬珏不知道「王座」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阿帝雅说劫玉拥有「王座」层次的力量，现在看来，自己已经超越了「王座」的枷锁，彻底跨入新的领域。
而且，超越的更是并非只有一点。面对劫玉，他的很多手段都没有使用上。赢得着实有些轻松。
当然，说劫玉为「王座」层次也不可否认。若是以往的他遇到解除「始基」限制的劫玉，大概率会被消耗至死。
壬珏站在劫玉身前，操控力场将其提起，如同木偶一般站直。
“你隐藏的秘密，由我来揭晓。”
他探手按向劫玉金属头颅。
咔！
一只钢铁大手猛然伸出，将壬珏的手腕拦截，握紧，
原本毫无声息失去意识的劫玉此刻眼中闪烁紫光，嘴巴大张，喉咙伸出一根口径十厘米的炮管，其中紫光积蓄。
噗！
钢指施力之下，壬珏手腕被巨力扭转，齐腕断开。
一道炮光几乎同时轰出，正中壬珏头部。仿若击中了西瓜，壬珏头颅立刻炸开，血肉散落一地，其上紫色的火焰包裹持续燃烧殆尽才熄灭。
劫玉身躯也被爆炸的冲击荡开，落到四米远，却立即起身看向壬珏所在之处，继而疯狂大笑：“死吧！死吧！哈哈哈哈…”
倏然“他”胸口一空，低头望去，一只手掌自背后穿透金属胸腔，又缓缓抽离。离得很近，“他”甚至可以看到手掌上遍布的一层透明“盔甲”，那是实质化的力场。
“他”豁然扭头，眼中倒映着的人，赫然是刚才还在远处已经死亡的壬珏。
“你怎么会…明明你…”劫玉眼中充斥着难以置信，失神道。
壬珏没有回答“他”的想法，只是自言自语道：“测试成功。”
心中暗自想道：“虚实转化、幻觉屏蔽、血肉生成，三项测试任务完成，剩余的最终形态还需要更强的对手。”
最后他才看向劫玉，平静出声道：“谢谢你的配合，你的任务结束了。”
劫玉金属仿生眼中的骇然还未散去，听到这句话急忙说道：“不要，我还有用，我是神明的造物，我还有我的使命，我还有价值，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他”的金属面部更呈现出一种普通人类的恐惧表情，眼中展露哀求之色，声声求饶都蕴藏感情。
壬珏面带感叹道：“真是有趣的造物。不过，我在将来会自己创造一个更完美的存在，你…太弱了。”
“饶了我，求你了，壬珏，壬…”
劫玉的声音骤然一停，躯体所有的紫色光芒同时熄灭。
一只手掌按在“他”的头顶，无形的痛苦虚力涌入“他”的大脑记忆区域，检索、观看记忆，将记忆信息反馈至壬珏，同时摧毁“他”的一切构件与核心。
咔！咔吱！咔吱！…
钢铁刺耳的扭曲声浮现，一些结构被无形巨力扭转、变形，随着最后一声“轰”，数股力场交汇、碾压，劫玉彻底成为了一团废铁。
壬珏在此时阅读完劫玉的全部记忆，冷漠的脸上有冰冷的笑意产生。
在劫玉的记忆中，记录了所谓的神明创造这个异常世界的真正原因，这个原因和壬珏有很深的关联，而劫玉被创造出来同样和壬珏有关系。
“神？”壬珏冷笑一声，抬头仰望天空，目光像是要穿过无尽遥远的距离抵达劫玉主人所在之地。
整理思绪，他重新梳理了今晚的收获。
作为超脱「真界」生灵才能拥有的「根源能力」，「根源能力•痛苦」表现绝佳。
由「根源能力」支配的痛苦虚力弥补了原本壬珏应对各种特殊攻击的劣势。
痛苦虚力虚实转化的效果可以形成任何形式的力或者力场。只要痛苦情绪汲取和供应正常，拥有足够痛苦虚力积累，转化就永不断绝。
刚才那种烈度的战斗消耗了壬珏近十年的痛苦虚力。
至于血肉转化和幻觉屏蔽，两者都是虚实转化的分支能力。
血肉转化即是之前壬珏身体穿过窗户类似的作用。壬珏如今维持肉体的存在都是依靠痛苦虚力。
在成就「荣逆之证」的同时，他彻底超脱「真界」，肉体特征消失，本质成为痛苦虚力的集合。
痛苦虚力不绝，他就可以一直依靠痛苦虚力保证血肉特征的存在。
劫玉抓断壬珏的手腕是事实，在之后，壬珏利用痛苦虚力转化血肉修复了手臂。
至于之后的炮击轰中壬珏头部，那是劫玉的感官受到了蒙蔽，产生幻觉。
包括察看记忆，两种能力都是壬珏汲取「因果干涉系统」中记录的痛苦情绪所形成攻击手段。
只要有某种手段造成痛苦，壬珏的痛苦虚力就可以将痛苦情绪转化为造成痛苦的手段。
整体来看，「根源能力•痛苦」作为进攻型能力覆盖较为全面，同时对自己的生存能力也有增强。
只要合适地积蓄痛苦虚力，壬珏就可以保持不死。以他漫长时间的积累，暂时不用担心。
此外，壬珏通过和「死噩相」本质融合，获得了一部分属于「根源穹界」金字塔顶点层次的信息，再结合劫玉的记忆，知道了一个特殊知识——「始基」。
「始基」这个字眼劫玉曾经说过。根据劫玉的记忆，“他”的主人利用「始基」和其它物质构成了劫玉的躯体。
「始基」是“他”的主人所在世界的晋升途径之一。
「始基」同样是生灵的本质之一。
在接受伊甸世界的知识时，壬珏知道了「性灵」，并作为生灵的本质之一存在。
如今本质又多出了一种构成形式——「始基」。那超脱「真界」生灵所掌握的根源力量又是什么。不论是「根源能力」、「根源特质」、「根源属性」都是本质和「根源」的联系产生的。
「荣逆之证」是自身本质与「根源」联系的证明，是本质于「根源」铭刻的印记所化。
那就表明，根源力量的存在同样成为了本质的一部分。
“「性灵」、「始基」都是某一条晋升成为纵横「根源穹界」生灵的路径，都在增强本质，不管如何，我现在所走的路还只是起点。”
壬珏沉默几秒，目光扫过已经一片狼藉的场景，转身化成一道黑影飞行离去。
十分钟后，远处才有人走近来到这里，目瞪口呆望着断壁残垣，地面上满是坑洞、焦黑纹路，大片的建筑塌陷，大地惨遭蹂躏。
“这是什么…”
“这像是科幻片里战斗造成的吧？”
“什么人能做到这种程度？”
“所以那些震响都是有人在交战！？”
数人眼中残留震撼，表情呆滞、或是带着恐惧细细察看战斗营造的残局，惊叹连连。
随着「因果干涉系统」的崩溃消失，剩余的系统分支「人生补全规则」作用也在削弱，觉醒者数量正在增多。
壬珏对这个世界的结局设定，同样需要「人生补全规则」，那些也会是他力量成长的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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