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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年轻小辈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砚苍鸾以纷纭世最终式“万化冥合”破了这僵局,本场切磋以褚明佑的木剑折断收尾。

        虽看着像是砚苍鸾占了上风,可因灵剑材质之差,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砚苍鸾此局为险胜,实质是平手。如果褚明佑亦修至最终式,她不会是褚明佑的对手。

        但这仍然不妨碍无相祠的弟子上前将其簇拥而立,一众男修围着他们仅有的一位小师妹高兴又自豪地叫着喊着,“砚师妹太棒了!真给咱们长脸!”

        砚苍鸾只是轻轻一笑,优雅贵气的大家闺秀姿态很难让人想象她刚才赢下了一场武斗,浑身上下气质非凡。“师兄们过誉,苍鸾全力以赴,不辱使命,作为东道主,守住了祠堂的颜面。”

        然而芥子峰那边虽看褚明佑不顺眼,可丢的是须弥山的脸,纷纷开始揪着砚苍鸾的“纷纭世”剑法不放,“烦请贵派倒是解释一下,为什么无相祠弟子却习得了我须弥山的独门剑法?你们不也有桃源行吗?”

        砚苍鸾思忖片刻,本想开口先将众人情绪稳定下来,再想个办法圆过去,柳青冥却从乾坤袋中掏出一本剑谱,站出来替她解围:“各位稍安勿躁。”

        她用法术将此剑谱飞到为首的弟子手中,语气恳切客气,“此乃闵掌门数年前赠与我的剑谱,用于两派之间友好交流。大家且自行查看里面是否记载着纷纭世剑法,而作为交换,本掌门自然也以桃源行剑谱回了礼,此事便没什么好奇怪的。”

        这下一片哗然,芥子峰弟子有些疑惑地议论道,的确是纷纭世的剑谱。遂,有人提出质疑道:“敢问柳掌门,既是友好交流,双方弟子又为何未曾见过各家剑谱,亦更未曾修习?”

        柳青冥较为官方地解答道:“修习术法素来择良而学,不学凶险禁术、不走邪魔外道,此为前提,亦是基本。然,修习剑法则有所不同,两种剑法是否能为人所兼备,还要看其根骨与天资,并非所有人都具有同时修习两种剑法的资格,当初我与闵掌门交换剑谱,只为友好交流;如若弟子并非适合兼学,便不得以普及推广。久而久之,便就此作罢,只是当作收藏。”

        修真界各有各术,玄门百家修士神通广大,专攻领域广泛,每门每派都有独门绝学,符箓咒术、医术、剑术,亦或者是毒学,无奇不有。

        可这两种剑术同时修习有风险一事,弟子们还是头一回听说。柳青冥似乎说的在理,饶是剑宗弟子都没法轻易反驳,因为他们也只学一套剑法,就算能举出历代先祖双修剑法的例子,那也只能说明先祖天资卓越。

        众弟子将信将疑,最后犹豫着信服,“这……好吧。”

        柳青冥给砚苍鸾使了个眼色,让她赶紧站回队伍中,砚苍鸾捕捉到她的信号,识时务地从这场插曲中退场。

        下一刻,她便接到了柳青冥用灵力传给她的耳边密语:“这下知道闯祸了?就那么想赢?你说你要和柳郎的徒弟打一架,我也答应你了,甚至专门为了你安排这么个浪费课堂时间的表演赛,你倒好,给我捅下大篓子。私斗如何无妨,可这是公开赛,一言不合地用人家的独门剑法赢了人家,妹妹你怎会如此糊涂呀!要不是老娘及时现场编造,你早就成为人家芥子峰众矢之的对象了。”

        砚苍鸾此刻思绪乱作一团,有些委屈地撅起嘴来,她真想把耳朵堵住,因为柳青冥实在是太能唠叨了。

        隔空耳边密语倒也是柳青冥教她的,她全然不打算理会那些啰里吧嗦的数落,只是一个劲儿地在柳青冥耳边追问:“那姐姐你的剑谱

        又是从哪里来的?当真是闵仙君给的吗?什么时候呀?”

        柳青冥哦了一声,“自然不是。我和闵希言又不熟。这个啊,是姐姐我许多年前从柳郎那儿顺来的,被柳郎发现了,但是柳郎说不要紧,毕竟纷纭世的精髓不是光靠一本剑谱就能完全领略到的,我就给拿回来收藏了。四舍五入一下,那可是柳郎送给我的定情信物。”

        砚苍鸾整一个人都无语住了:“……姐姐,怎么还顺人家东西!你这样跟那裴仙君有何分别?”

        柳青冥不以为意,甚至振振有词:“那大不一样。我爱的是人,那裴仙君爱的是草,人和草岂能混为一谈。苍鸾乖,千万别学那裴钩吻,是个草性恋。”

        砚苍鸾简直哭笑不得:“柳姐姐,你搞错重点了。”

        ***

        柳青冥特意为砚苍鸾安排的那劳什子表演赛,倒也让褚明佑收获了不少。

        一来,他认清了自己目前的实力水平,与砚苍鸾一战后,他心中想要爬上顶端的目标更加明确;二来,他见识到了各派弟子开始崭露头角的实力,百丈宫的宫邈、剑宗的樊云川,以及玄霜门的林慎。

        但是,林慎此人,却给他留下了一丝悬念。

        与林慎有关的那场切磋赛,对手竟是李竟云,二人乃同门师兄弟,皆出自于如日中天的玄霜门,加之李竟云又是老门主膝下独子,亦是门中少主,未来的门主,那气焰,看着却比宫邈嚣张太多。

        林慎看着温和有礼,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一看便是极好欺负的人。他站上场后的谦卑作风与那嚣张跋扈的李竟云简直形成了天与地的差别,兴许是没想到要与小门主为敌,他犹豫着出招,隐藏了实力,最终落败。

        李竟云眼神轻蔑,得意洋洋地刻意将剑挥停在林慎颈前,那剑气直接割开了他脖间的一层皮,鲜血忽地显露出来,顺着刀口缓慢流出,林慎却持续默不作声,微皱眉头,一言不发,冷静地隐忍着这股细微的疼痛。

        柳青冥皱起眉头,“到此为止,莫要伤及性命。”

        李竟云无辜地耸耸肩,“柳掌门放心,胜负已分,弟子正想收剑入背,不会伤他性命。”

        “不错,今儿你倒是识相。果然是条好狗。”他继而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主动落败于他的林慎,掏出手帕擦掉剑上的血迹,像施舍一样地又将那块手帕丢给了单膝跪倒在地上的林慎,假慈悲道:“哟,出血了,师弟快擦擦吧。”

        林慎抿唇隐忍着并不作答,他抓住那块被丢过来的手帕,手有些颤抖,捂在伤口处止血,低声下气地道:“……多谢小门主手下留情。”

        一时间,弟子们议论纷纷,却又无人敢上前当着李竟云的面替林慎打抱不平,就连柳青冥都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李竟云虽过分,却也没有过火,再加上这是玄霜门内部纠纷,旁人不好随意插手。

        然而宫邈却早就看不惯李竟云的行事作风了,他性情刚烈直接,吃软不吃硬,即使他承认自己的确颇为高傲,却也绝对不像这李竟云,仗着出身便不由分说地随意欺压同门,横行无忌到如此地步。

        他刚想站出去替林慎仗义执言,却被褚明佑眼疾手快地抓住手腕,宫邈一个眼神朝他瞪过来,褚明佑却面露冷色,沉稳地警告他不要蹚这趟浑水。

        “玄霜门内部事宜,外人不好干涉。”褚明佑站得笔直,束缚宫邈的力道用得极大,就是为了不让他去出这个头,他小声低语劝诫,“百丈宫还得罪不起玄霜门。宫邈

        ,你下次最好想清楚再行动。”

        宫邈咬牙切齿,怒目圆睁地望着校场上李竟云的狗仗人势,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袖手旁观时,他更是怒火中烧,却又不得不听褚明佑的一席话。

        “褚师兄,可是他欺人太甚!”岑曦月也看不下去了,他握紧拳头,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愤愤不平。

        褚明佑轻叹一口气,对这些似乎都要按捺不住想冲上去替人两肋插刀的热血笨蛋感到颇为头疼。

        他神情依旧冷淡,对于岑曦月,他甚至口吻还更加严肃了些:“岑曦月,你更不许去。到时候惹了麻烦都得算在芥子峰头上,届时如若师尊一同受到任何形式的波及,我唯你是问。”

        岑曦月一下就不敢说话了,他在褚明佑面前怯怯地收回话头,转头就模仿起了他师兄刚刚的态度,以一副说教的口吻叮嘱樊云川:“云川哥,听见没,你也不许去。”

        樊云川拳头已握紧许久,同宫邈一样来自于正义感的怒火在心底烧了许久后,猝不及防被岑曦月这句话一提醒后,反而让他的心情平静了许多。

        樊云川笑了,用力地揉了揉他的脑袋,向他担保道:“你这小鬼,怎么还说教起我来了。好,我不上前便是,眼下受形势所迫,没人敢出头也是正常的。”

        岑曦月一脸不高兴,“别摸我脑袋,会长不高。”

        ***

        无相祠有宵禁,通常是辰时起、亥时休,这让每天都被迫卯时起的芥子峰弟子再次热泪盈眶,甚至有人发出了想跳槽到无相祠的声音,然后被同门狂揍。

        亥时便是宵禁之时,舍内该熄灯入睡,而李竟云却常常子时方归,有时候甚至直接夜不归宿,翻墙出了无相祠,在附近民间的酒楼里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

        玄霜门老门主李秋鹰老来得子,又是儿子,便极其溺爱这个独子,从小锦衣玉食地供着,家大业大也不怕坐吃山空,玄霜门自三界混战以来便在仙门百家中站稳了脚跟,数位元老带着曾经的功勋坐镇,无人敢逆。

        柳青冥虽声名在外,受人敬重,无相祠却只是一方小派,其声望威严甚至远不及须弥山芥子峰。如此地位,若是轻易挑出李竟云的毛病,定会惹祸上身,是与玄霜门为敌,因此,她当以大局为重,很多事情也只能对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玄苍山门下弟子众多,也有几个跟林慎分到同一舍,但好巧不巧李竟云也在同一屋檐下。

        玄霜门弟子个个同此人一样气焰嚣张,多唯他马首是瞻,因为在外横行跋扈时,背后有李竟云撑腰,李竟云的背后,便是威严最大的老门主。

        褚明佑后来打听到,林慎那日场上故意输给李竟云,只是为了保全小门主在外的名声,他与李竟云同为玄霜门得意弟子,因其一身才华被众多长老赏识,就连李秋鹰都很是器重这个才华横溢的年轻小辈。

        如此说来,褚明佑从他身上隐约感觉到的锋芒,再加上那日十分明显的故意放水,倒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林慎,的确实力不凡,且他在门中的地位竟仅次于李竟云,因其性格温顺有礼而深受同门爱戴,就连老门主都把他当做自己的义子看待,门内长老也因赏识他的才能,他在门中的待遇倒是非同一般的好。

        只是不能与李竟云为敌罢了。

        李竟云虽然对谁都毫不客气,却对林慎尤其看不顺眼,想必也是这些原因导致的。林慎定会成为他日后的辅佐,但李竟云心胸狭隘,只究其抢风头一事,又自命不凡、狂

        妄自大,怎会把他放在眼里。

        换言之,林慎只不过是他最大的一枚眼中钉。

        他的实力只能算是中等偏上,此人全靠阴谋诡计和花招来钻空子取胜,攻势又凶猛骇人,分毫不打算留人性命,才显得他明面上好像威风又厉害。

        林慎又正巧在褚明佑相邻床位,他左边是林慎,右边是宫邈。褚明佑暗中观察林慎许久,终于有一日,趁李竟云日常夜出未归,他第一次向林慎搭起了话。

        “为何拜入玄苍山?”褚明佑平静地开口。

        一同生活过一段时间以后,彼此之间早已相知姓名与师门,林慎有些讶异褚明佑会主动和他搭话。他脸上挂起一丝苦笑,尽是谦卑姿态,温和有礼地回道:“此事说来惭愧,只是天下唯父母命不能不从。”

        褚明佑自然是不能理解这种道理的,他从小没爹疼没娘爱,根本无法与之共情。“仅此而已?”

        林慎点头,“嗯,仅此而已。”

        他或许猜出了褚明佑发问的目的,又连忙补充道:“褚公子不要误会。那日虽与小门主交手时为他所伤,但门内并非所有人都像他那般跋扈专横,林某有幸,颇受长辈抬爱、同门爱戴,数年来,在门中过得其实挺好。”

        “可惜。”这些都是褚明佑打听过的事情了,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他仍旧无甚情感起伏,只是客观地点评道,“那日你分明要压过李竟云一头,却迫于身份,只能输给他。是玄苍山埋没了你的才能,你在此处毫无用武之地。若是在我须弥山,又岂会遭直系弟子随意欺压。”

        林慎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褚明佑的表情虽看不出情感,林慎却也从中感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懑,他不知为何心下颇为动容,于是有些高兴地失笑一声。

        他本就生得一张斯文皮相,眸中笑意浅浅,显得他更为优柔。

        “谢谢你,褚公子。”他温顺又礼节周全,郑重地向褚明佑道谢,“谢谢你对林某的肯定。从前在门中,表现优异虽为长辈所抬举,却也总是难免激怒到小门主。但玄苍山到底是我的归处,我在门中数年,一直受到厚待,这里宛如我的第二个家。”

        褚明佑愣了一下,想了想,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是在多管闲事,喉咙微滚,便还是收住了声。

        林慎此言倒是让他想起了芥子峰。往日看来,芥子峰定然不能算作他的归处,只是暂时的容身之所,但他师尊在此处,如今,师尊在哪,他的归处便在哪。

        “褚公子,我能跟你交个朋友吗?”林慎有些难为情地向他伸出手示好,似乎是主动这么说,让他不太好意思。“其实,很早以前我便注意到你了。褚公子实力非凡,很有潜力。你我并非同门,往后的仙门活动中亦是对手,而林某恰好认为,自己和褚公子会是棋逢对手。”

        朋友——褚明佑下意识地给这个词定义为了“不需要”。可他想着林慎那日被欺压的遭遇,尽管林慎与他根本不一样,但他还是仿佛看见了曾经不受师尊庇佑的自己,孤独地度过每一年春秋。

        ……原来他早已忘却,曾几何时,自己也渴望着能交到以真心相待的朋友,至少,他不要再孤身一人。

        虽说现在他有师尊已足矣,但多一个“朋友”,倒也未尝不可。褚明佑犹豫片刻,最后还是握上了他的手。

        “……是吗。既是棋逢对手,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林慎,日后便请多指教。有朝一日,让

        我见识一下你真正的实力吧,要切磋,我随时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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