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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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云微雨一直忙着武馆开张的事情。
深夜，她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云府，这才想起来，云婉婉向自己借归梦剑的时间，早就已经超过三天了。她猜大概是云婉婉忘记还给她了，于是，决定亲自去云婉婉房里一趟。
当她走到云婉婉房间门口的时候，发现屋内的灯仍旧亮着。看到云婉婉还未入睡，云微雨松了口气，心想还好自己来的还不算太晚。她敲了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了。
此时，云婉婉侧躺在精雕荷花长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新得到的花瓶。
云婉婉一抬头，见来人是云微雨，笑道：“姐姐，这么晚了，你怎么来啦？”
云微雨环视一圈，透过雕花镂空式屏风的细缝，看到归梦剑被完好无损地挂在墙上。
她看了几眼，收回目光，随即开口道：“婉婉，我们约好的时间已经到了。你可能最近忙，忘了把归梦剑还给我了。”
闻言，云婉婉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她没有想到，云微雨居然还记得她当时为了得到归梦剑，随口一说的话，真得三天后找上门来要。
云婉婉将花瓶放到一旁的案几上，慢慢坐起身来，道：“姐姐，我是真的很喜欢归梦剑。越看越喜欢，你就把它送给我吧。”
云微雨道：“婉婉，那是师尊临别时送给我的礼物。而且，我们当时已经说好了的，你只是借过去看一看。”
云婉婉心中有些不快，道：“姐姐，这么多年来，师尊什么东西都没送给过我，我真的感到很委屈、很难过。再说了，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你都会让给我。所以这次，你就再让我一回吧。”
云微雨耐着性子，对云婉婉解释道：“婉婉，你知道我喜欢修行。对修行之人来说，有一把心仪的武器是多么难能可贵……”
自从高扬离开后，云婉婉一天都没有修行过，更别提使用归梦剑了。
对她来说，归梦剑只是一件收藏品而已。
见云微雨态度强硬，云婉婉着实有些恼火了。她不满道：“姐姐，你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无论我怎么跟你说，你就是不肯把归梦剑让给我……我就直说了吧，我是不会把它还给你的。”
“做人要言而有信，之前，你已经答应过我，说三天以后，会把归梦剑还给我的……”
云婉婉听后脸色黑沉。
她口不择言道：“姐姐，归梦剑，我要定了！你把师尊给你的东西让给我，本来就是你应该的。那是你在报恩！提起师尊，提起修行，如果没有我，怎么可能会有今天的你！”
听到云婉婉的话，云微雨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站在原地。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会从云婉婉口中说出来。
云微雨怔愣片刻，抬头望向云婉婉，一字一句地道：“什么叫‘我是在报恩’，什么叫‘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云微雨一直以为她和云婉婉两人是姐妹，她是云婉婉的姐姐，云婉婉是她的妹妹。她对云婉婉好，只是出于对妹妹的爱护，根本不是因为她觉得自己亏欠了云婉婉，在报答云婉婉的“恩情”。
更何况，准确来说，是云家二老将她抚养长大，给她请的师尊；是高扬教她修行的。真要说起来，她需要报答的也是云家二老和高扬的恩情，而不是云婉婉的。
云微雨被云婉婉彻底激怒了，反驳道：“我是父亲母亲养大的，法术也是师尊教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云婉婉也不肯退让半分。
她拔高嗓音，振振有词地道：“那是我的亲生父母，你只不过是我父母收养的孩子而已。当年，如果不是我的父母好心收养你，只怕你早就饿死或冻死了。哪会像现在这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还有，如果不是我的父母求着师尊教我们修行，如今你怎么会有这般高超的修为？所以，我的父母对你有恩，就是我对你有恩！你对我好，本来就是应该的！”
云微雨愤怒至极，声音都在微微颤抖：“你胡说……总之，无论如何，这次我都不会把归梦剑让给你。”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把门外的侍女吓坏了。她从来没有见过两位小姐吵架。更准确地来说，她从没想过大小姐居然会和二小姐吵架。平日里，大小姐不是最爱护二小姐的吗？
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确认眼前看到的一切是真的后，吓得赶紧跑去找云家二老过来劝架。
此时，夜深人静。云家二老早已入睡，听到侍女说两位小姐正在房里吵架，先是微微吃了一惊，随即立刻起身穿好衣服，快步朝云婉婉的房间走去。
正当云微雨和云婉婉吵得不可开交时，突然，一道急促而严厉的声音响起：“婉婉、微雨，大半夜的你们两个不睡觉，在吵什么？”
闻声，两人齐齐回头，朝门口望去。只见眉头紧蹙的云家二老疾步走进屋来。
云婉婉看到云家二老以后，嘴角勾起，径直走到两人身边。
她率先跟云夫人告状，委屈巴巴地道：“母亲，我想要师尊送给我姐姐的归梦剑，可是，无论我如何求她，她都不肯把剑让给我。”
云微雨从来都是让着云婉婉的。可是，一来高扬送给她的归梦剑，她是真的很喜欢，二来她也是真的被云婉婉气到了，此时正在气头上。因此，她也完全没有退让的意思，破天荒地在云家二老面前，和云婉婉据理力争起来。
云微雨对云夫人解释道：“母亲，归梦剑是师尊临走前送给我的礼物，我也很喜欢。而且，婉婉答应过我，归梦剑她只是借过去看看。三天时间到了，她就会把剑还给我。”
云家二老望着针锋相对的两人，欲言又止。
他们本以为，云微雨见到他们以后，会和平日里一样，亲口说出把归梦剑让给云婉婉。如此，他们就会顺水推舟地同意这么做。然而，云微雨这一次说出的话，让他们进退两难。
等了许久，云夫人拿定了主意。她望向云微雨，道：“微雨，你还是把归梦剑让给婉婉吧。她修为不高，多一把利剑，好防身。你修为高强，不用剑也可以保护好自己。”
这时，一旁的云老爷也忍不住插嘴了，附和道：“就是。不就是一把剑嘛。微雨，你就让给婉婉吧。深更半夜的，你们两姐妹闹成这样，成何体统。这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听到云家二老这么说，云微雨一脸不可置信。她盯着云家二老，良久，又缓缓看向站在一旁得意洋洋的云婉婉。
最终，一言不发地低下了头。
满心都是委屈和难过。
她不明白，明明是云婉婉说话不算数，出尔反尔。云家二老听了她们两人的话，却仍要她把归梦剑让给云婉婉，她要回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反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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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微雨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没有洗漱，也没有脱衣，径直走到床边，重重躺了下去。
她第一次强烈地、直白地感受到云家二老对她和云婉婉的区别，心里分外伤心难过。
云微雨想，也许只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反抗吧。毕竟之前，她从来没有和云婉婉抢过同一样东西。对待云婉婉，向来是只要是云婉婉喜欢的，而她拥有的，她都会主动让给云婉婉。
想着想着，云微雨心里更加难受和委屈。她虽然不是云家二老的亲生骨肉，但也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啊。
第二天大清早，云微雨趁着天还未亮，其他人还没有起床的时候，悄悄出了云府。
昨晚和云婉婉吵架以后，她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云家二老和云婉婉，索性还是先避着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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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馆坐落在金陵城郊外，距离城中心有一段距离。院子里栽种着一棵高大的桃树。幽静的院子，看上去宽敞又整洁。
院子两侧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
云微雨在武馆里忙了整整一个上午，可是她心神恍惚，精神明显不集中。
清晨出府的时候，云微雨有些伤心、难过、委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伤心难过，渐渐被其他的情感取代了。
烈日当头。
云微雨慢悠悠地擦拭手里的一支玉笛，一边擦，一边微微出神。
她觉得，云婉婉昨晚说得也有在理的地方。的确是云家二老把她带回了家。如果不是云家二老热心和善，只怕她早就已经死在那个寒冷刺骨的雨天了，更别提会有现在的生活。还有，高扬也的确是云家二老给她请的师尊。
云夫人生产时已是高龄产妇。她产下云婉婉之后，伤了身体，再也不能生育。所以，云家二老只有云婉婉一个亲生女儿。平日里，他们溺爱云婉婉，使得云婉婉从小养成极度自私、骄纵跋扈的性格，也是可以理解的。
况且，平时她和云婉婉没有冲突的时候，云家二老对她也是很好的。比如，云夫人给云婉婉买许多新衣服的时候，也会想起来给她买一套；平时他们请求高扬关照云婉婉的同时，也会顺带多提一句自己，等等。
作为一名被人收养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期望过高。云家二老如此待她，她应该感到知足才对。
想着想着，云微雨心里只剩下对云家二老的感激了。
擦完了手中的玉笛，云微雨又挨着把其他武器擦拭了一遍。
由于天还未亮，云微雨就来到武馆了。因此，刚过晌午，她就已经把今天所有的工作做完了，之后，便坐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休息。
微风吹过，吹起她的几缕发丝。
半晌，云微雨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已经做了决定。
她嘴角微微上扬，自言自语道：“回府的时候，我还是主动跟婉婉讲和吧！既然婉婉想要归梦剑，我就让给她罢了。父亲和母亲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我的忍让，可以换来家庭和睦，也算是值得了。”
于是，她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锁好武馆大门，打算立刻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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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云微雨回到云府。一进门，便看到云家二老和云婉婉都坐在厅堂里。
他们似乎正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云微雨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她打算待会儿进大厅后，主动向云婉婉示好，说她愿意把归梦剑让给云婉婉。
谁知，她还未开口，云老爷一见她回来，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快步走上前，一边示意云微雨赶紧坐到椅子上，一边用激动不已的语气道：“微雨，你总算是回来啦。我们已经在家里等你好半天了。你再不回来的话，我就要派人去武馆找你了。我有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
云微雨抬头，看着云老爷脸上异常兴奋的神情。话到嘴边，又暂时咽了下去。她想，父亲如此着急，还是先听一听父亲要说的事吧。她的事等会儿再说。
于是，云微雨道：“父亲，您说。”
云老爷道：“今天中午，我和几位好友在醉仙楼里谈生意，当时金陵城城主也在场。期间，城主拿出一幅画有玉佩的画让我们看，还告诉我们，月下门正在寻找拥有这枚龙凤玉佩的人。当时，我一看到画上的玉佩，就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后来我才想起来，这枚龙凤玉佩就是我和你母亲在江边捡到你的时候，你包裹里放着的那枚玉佩。”
突然，云老爷话锋一转，指了指云婉婉，骂道：“你这臭丫头！我就说回府后，我在书房里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那枚玉佩。我还奇怪，之前玉佩明明在书房里放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被你偷偷拿走，戴在身上了。你知不知道，那可是你姐姐的亲生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赶紧取下来！”
闻言，云微雨朝云婉婉的腰间望去，果然看到她的腰上悬挂着一枚精致的玉佩。
那枚玉佩洁白无暇，温润光泽，可以说是价值连城。
云婉婉听了之后，连忙把龙凤玉佩解下来，递到云老爷手里。
她小声为自己辩解道：“父亲，我又不知道这枚玉佩这么重要，竟然会和我姐姐的身世有关。之前在书房里看到的时候，我还以为只是父亲的收藏品而已。再说了，正是因为最近我一直随身佩戴着，父亲看到画像的时候，才会觉得眼熟嘛。”
云老爷瞪了她一眼，恨铁不成钢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强词夺理。”
见状，云婉婉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云老爷又转向云微雨，继续绕回到原来的话题，道：“城主还跟我们说，这枚玉佩是月下门掌门——云家祖传的龙凤玉佩。他从月下门里的熟人那里打听到一些消息。据说，前些日子，月下门的掌门突然去世了，他没有孩子。现在派中弟子正在四处寻找十几年前下落不明的云家后人，也就是那个拥有龙凤玉佩的人。”
此时，云夫人道：“老爷，您的意思是，微雨就是月下门在寻找的云家后人吗？”
云老爷点点头，信心十足地道：“不错，我猜测十有八九就是微雨。”
闻言，云微雨瞬间睁大了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云婉婉双眼发亮，语调陡然上扬，道：“天哪，那我姐姐是不是很快就会成为月下门的下一任掌门了？月下门可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啊！”
从回府到现在，云微雨听完云老爷的话，极为震惊，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云婉婉用炽热的目光望向云微雨，一脸希冀地道：“姐姐，到时候，你肯定会好好对待父亲、母亲和我的，对不对？”
听云婉婉这么问，云微雨无奈地道：“婉婉，我就算不是月下门要找的云家后人，也会一直对父亲、母亲和你好的，我们是一家人。”
随即，又对云老爷道：“父亲，仅凭这枚龙凤玉佩，就直接确定我是云家后人，会不会有些草率了呢？毕竟，还无法确定这枚玉佩就是他们正在寻找的那枚。”
云老爷表示赞同，道：“当然，只靠这枚玉佩，确实不太慎重。当时我们吃过饭后，我单独把城主拉到一边，跟他说我们府上有类似画上的玉佩。城主当即就说，这两日报告有类似玉佩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他们都快忙不过来了。仅仅一上午，就有好几个百姓说他家有。待会儿他还要陪着月下门的夜长老一家挨着一家地调查呢。不过最后他说，明日上午的时候，他们会来我们府上核实情况。”
说到后面，云老爷哼了一声，不服气地道：“等明日上午，城主和月下门的长老来我们府上调查过后，他们就会知道，我跟他们说得都是真的。我们府上真的有他们要找的那枚玉佩！微雨也真的是他们要找的那个失踪的女婴。”
云夫人笑道：“对，我也觉得没问题。他们要找的人很有可能就是微雨！如果是的话，那就太好了。微雨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说不定还能找到其他的亲人呢。”
云家二老你一言我一语，继续说了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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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云微雨早早地回房休息。她坐在圆桌前，思考今天下午云家二老说过的话。
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震惊。以至于到了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仍都被吸引了过去。她想，如果明天前来调查的人证实云老爷搞错了的话，她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反正她也不太相信，对自己是云家后人不抱什么希望。
她对目前的生活，还挺满意的。
但，又转念一想。万一云老爷说的是真的，她真的是月下门正在寻找的云家后人呢？
她揉了揉脸，想证明她不是在做梦。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动心是根本不可能的。
月下门是修真界第一大派。如果她是他们要找的云家后人，那么，她以后的人生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会找到她的亲人，就像云家二老对待云婉婉那样，对待她。还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和荣誉……
此外，仅仅作为一名修行之人，月下门对她就极具吸引力。在那里，她可以遇见修真界修为最为了得的那些人。她可以跟他们学习术法、切磋技艺……
云微雨正坐着出神，外面忽然响起“叩叩”的敲门声。听到响声，云微雨扭头朝门口望去。只见云夫人手里提着一只双层食盒走了进来。
她立即起身，笑道：“母亲，您来啦。”
云夫人微微点头，把食盒放到桌子上。她把云微雨按回到座位上，道：“你坐着，不用和我见外。”
说着，云夫人也坐下来，柔声道：“微雨，这么晚，你怎么还没睡啊？”
云微雨如实道：“母亲，我睡不着。我一直在想下午您和父亲跟我说的话。”
沉默片刻，云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我猜也是。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其实，刚知道的时候，我们和你一样震惊。当年，根据你身上穿着的衣物，我们以为你只是哪个富贵人家丢弃的婴儿。不曾想，你竟然会是月下门云家下落不明的后人。”
这时，云微雨发觉云夫人眼睛有些红肿，好像不久前才哭过。想到云夫人觉得她可能会离开而默默流泪，她也有些难过了。
云微雨道：“母亲，无论我的亲生父母是谁，在我心里，您和父亲就是我的亲生父母，就是我的至亲。因为，是您和父亲把我养大的。”
闻言，云夫人眼眶发热。
静默片刻，她哽咽道：“嗯，你也永远都是我们的孩子。”
半晌，云夫人打开食盒，把一碗莲子粥推到云微雨面前，轻声道：“微雨，这是我晚上特意为你熬的粥……睡前喝了的话，有助于睡眠。”
听到云夫人亲自为她熬粥，云微雨的眼眶也跟着微微发红，道：“谢谢母亲。”
她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
粥很烫，差点儿烫到她的舌头。
她连忙把勺子放回碗里，笑道：“母亲，粥太烫了，暂时还喝不了。待会儿，等粥凉一些了，我再喝，好吗？”
云夫人点点头，道：“好的，那你记得把粥喝了。一会儿，我让阿花过来收拾碗筷。今晚你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说着便要起身离开。
“母亲，您和父亲也早些休息。”云微雨站起身来，将云夫人送出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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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云夫人离开后，云微雨又坐回圆桌前，拿起勺子搅拌碗里的莲子粥。
她打算按照云夫人的叮嘱，喝完粥再睡觉。
送走云夫人，云微雨心里反而有些难过了。
突然之间，她希望云老爷和云夫人彻底搞错了。她根本不是什么月下门要找的云家后人。因为，如果他们说的是真的，那她很快就要离开金陵城了，只怕以后她很难再见到云家二老。她一点都不想跟云家二老分开，她想一直陪在他们身边。
正难过着，突然，云微雨想出了一个办法。
万一她真的是月下门要找的人，那么她就去问云家二老和云婉婉愿不愿意和她一同去月下门。如果他们愿意，她就去求月下门的人把他们一起带回去。这样的话，她和他们就不用分开了。
想到这里，云微雨异常兴奋。谁知，下一刻，乐极生悲。
她一不小心把碗打翻了。
云微雨赶忙抬手扶起碗，可低头一看，莲子粥已经全部洒在了桌上和地上。
云微雨望着已经空了的碗，很是惋惜。
这可都是母亲的心意啊。要是母亲知道她特意熬好的粥被她不小心打翻了，肯定会感到失落吧。
云微雨不想让云夫人不高兴。于是，她一个人把桌子和地面清理干净了。
她想：“待会儿阿花过来，我就跟她说我已经把粥喝光了。这样母亲才会开心。”
不一会儿，阿花过来收拾碗筷。云微雨把之前想好的说辞跟她说了一遍。
她向云夫人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随后，云微雨躺到了床上，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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