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目标人物
林凡悦身子一颤。
什么叫‘只要是活的全都杀了’?意思是在那方圆一里以内的所有活物全都杀了吗?不论是人是狗?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宁肯错杀不肯错放了,这就是毫无人性!
裴凉顿了一下道:“那贵妃娘娘……”
林凡悦心如擂鼓,她也是那一里以内的活物。
“陛下,臣妾是来太清宫的路上碰见此事的,臣妾与闹鬼一事毫无关系啊。”林凡悦一脸地诚惶诚恐跪下,晶莹的泪珠挂在眼角,让人好不怜惜。
可商歧见她这副模样反而兴味十足,他似笑非笑,却又不言语。
裴凉深吸了一口气,道:“微臣在宫道上发现贵妃娘娘的时候,娘娘和她的侍女都吓得瘫坐地上,的确不像装鬼之人。”
烛火燃烧,发出轻微的声响,殿中寂静无声,林凡悦能感受到头顶有一道冰凉的视线。
“贵妃被禁足三日,想来这闹鬼的事也是和贵妃无关的。”商歧的语气没有丝毫的起伏。
林凡悦在心中疯狂的点头。
商歧继续凉凉地道:“裴凉,下去办事吧。”
“是。”裴凉领命后就退出了殿内。
原本存在感极低的全福,也伏身行礼后退出了出去。
殿内只余她和暴君,她跪在那里,心思百转,却根本不敢抬头。
刚入夏的天,有些闷热,一滴香汗自她的额头滚落,高位上的人忽然道:“起来吧。”
林凡悦谢恩之后慢吞吞地站起来,依然低着头。
“过来。”
心中警铃一响:这暴君该不会真要她侍寝吧?
虽然原主是她的妃子,可她现在是林凡悦,不是宋以安!
商歧见她久久不动,失了耐心,道:“关了三天,依然不知礼数?”
林凡悦不情不愿地小步挪过去,到了暴君的身边时,她已经想好了,要是真要侍寝,她就说自己来月事了。
商歧不看她,起身道:“拿上团扇过来。”
她看了看桌上有她半人大的团扇,又看看走向内殿的暴君,看样子不像是要侍寝的样子。
林凡悦拿起团扇跟上,商歧已经躺在床上闭眼假寐了。
她乖巧地站在床边扇风,这明明就是该让宫女来干的事,结果这暴君却特意把她叫来干体力活。
商歧的身形有些偏瘦,细看他的五官,是不属于男子的精致,撇开他讨人厌的暴君人设外,林凡悦承认,他长得很好看。
她的手中动作不停,热得身上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想着要攻略这个喜怒无常的人,她就发愁。若是想让她改变暴君,为啥不把她送到暴君的小时候,那她也能有机会从小培养他。
现在别说改变了,她能在暴君身边好好活着都是个大挑战。
几乎所有的攻略文都是让攻略对象喜欢上自己,从而完成任务,林凡悦一想到会被暴君喜欢上,就感觉凉飕飕的。
她喜欢温柔男主,绝不是这种随时就能爆炸的危险人物。
~
林凡悦的手臂发酸,扇扇子的频率也没有那么快了,风自然也弱了。
商歧淡淡开口:“这才刚入夏,北边的凉城就开始干旱了,今日朝上都在讨论该怎么处理。”
林凡悦疑惑他怎么和她说起了朝政大事,不应该是后宫不准干政吗?
“臣妾不懂朝政,想来陛下英明,定能有决断。”为了在暴君身边生存,她只能昧着良心吹彩虹屁了。
“贵妃不懂朝政,但是贵妃的父亲倒是个很有主意的。”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商歧不疾不徐地继续道:“贵妃的父亲建议朝廷拨款,开渠抗旱。”
林凡悦眨了眨眼睛,这不是很好的建议吗?
“若是拨款,孤的望月台就建不好了。”
她差点忘了,暴君还是个奢靡的昏君。
年初的时候,暴君就在皇宫的东南角修了一座十层楼高的望月台,说是专供他饮酒享乐用的。
当时大臣们皆反对抗议,可是没有用,暴君还是一意孤行,命令工部动工。
林凡悦心中暗骂,却又屈膝跪下求情道:“陛下,父亲只是担心百姓,并没有别的意思,请陛下不要怪罪。”
商歧抬起眼皮,看向林凡悦,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女子黑翘的长睫和饱满嫣红的唇瓣。
他觉得今日的宋以安有点不一样了,以往这种情况她只会颤抖着磕头认错,这次却有胆子解释求情了,再想到刚刚她为自己解释的模样,商歧勾了勾唇角。
总是比原本的样子讨喜些,先前那副样子真的让他很倒胃口。
月华从开着的窗户倾泻进来,一阵风吹进来,依然难消热气。
商歧似是睡着了一般,林凡悦的手实在酸疼的不行了,扇子太大,她都要拿不动了,她将扇子放下揉揉胳膊。
可暴君突然翻了个身子,吓得她又把扇子拿起来一顿猛扇。
当她再一次坚持不住要放下扇子的时候,暴君就又会弄出点小动静。
如此几次,林凡悦也知道了,这暴君就是故意的。
朝堂上,她的父亲让他不痛快了,他就折磨她,林凡悦真是想一口咬死他!
月上梢头,她的小脸蛋早就是红扑扑的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又顺着她白皙纤细的脖颈流进衣衫内。
过了很久,林凡悦也不确定暴君是不是真睡着的时候,商歧突然说:“下去吧,别打扰孤休息。”
“是。”嘴上唯唯诺诺,心里早就把他骂得体无完肤了。
林凡悦一瘸一拐地走出太清宫,等候在外的黛初连忙上来扶着:“娘娘,您这是怎么了?”今日侍寝怎么像要了半条命一样。
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了:“回宫。”
再一次经过那条宫道,周围寂静的连只虫鸣声都没有,空气里有淡淡的血腥气,让人心生恐惧。
商歧是一个不问对错,只凭自己心意的人。除了他想要的那个结果,别的他都不在意,作为书中的反派,人憎狗厌的暴君,他很称职,但她现在就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很难不为自己的以后担心,她穿越过来连半个晚上都没有,都被他折磨得不行,以后又该怎么办?
林凡悦想快点离开这如今看起来阴森可怖的宫道,但无奈膝盖实在疼的厉害。
~
回到月华宫,当黛初看见自家娘娘膝盖的淤青之后,心疼道:“娘娘这哪是侍寝,分明就是受折磨。”
“……?”谁说她是去侍寝的?不兴这么造谣的!
黛初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林凡悦看着里面什么药都有,可想原主一定经常受伤。
林凡悦揉着酸疼的胳膊,吩咐道:“明日你去打听一下陛下的喜恶,要悄悄的,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打听这个做什么?”
“要想在这个皇宫过得好,了解陛下的喜好不是必须的吗?”
黛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明天一早奴婢就去办。”
“一定不能让任何人发现。”林凡悦不放心地继续叮嘱一遍。
她现在不想考虑什么攻略的问题,她只想活得好一些,至少不能再受今天这种罪了。
翌日,天空灰蒙蒙的,远处似笼着一层水雾,乌云压顶,看来要有一场大雨。
早晨服侍林凡悦起床的不是黛初,换成了名叫云杏的婢女,小丫头一看胆子就很小,药酒揉膝盖的时候都不敢使力,后来林凡悦干脆自己上手,云杏以为自己做得不好被嫌弃,站在一旁怪委屈。
刚用过早饭,德妃就来了。
商歧一直不立后,后宫的妃子除了宋以安就数这个德妃最大了,她的爹是光禄大夫周远,书里与宋以安的爹不对付。最重要的是,德妃的父亲是个不折不扣的暴君党,周远只在乎自己的前途,自己家族的利益,为此他谄媚奉上。
这后宫的女人不多,似乎加起来不足十个,但是原书也不讲宫斗,所以林凡悦对这些女人的脾性也不清楚。
不过她猜测,这德妃应该是原主的对头。
德妃周霓微一身粉桃色宫装走进来时,头上的珠串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晃,当她看见宋以安好好坐在那里的时候,脚步一顿。
今天一大早就听说,贵妃昨夜撞鬼了,她特意想来看看笑话,没想到却看见人面色红润地坐在那里。
周霓微敷衍地行了礼,道:“听闻娘娘昨夜遇鬼了,妹妹特来探望。”
周霓微的嗓音如婉转的黄鹂般,好听是好听,但是捏腔作调的让林凡悦听着不太舒服。
“德妃有心了,本宫无事。”
周霓微细细打量了林凡悦,见人家精神不错的坐在那,有些失望。
“娘娘,这遇鬼可不是小事,可要妹妹替你请高僧进宫做法?”按照原本宋以安胆小的性格,这样的提议十有八九是会同意的,而当今陛下最恨怪力乱神之说,到时肯定会狠狠责罚贵妃,现在周霓微端的就是这样的心思。
可惜林凡悦并不觉得人家是在关心他,且不说她自己不信这些,就是看昨晚商歧的态度,她也能猜到暴君对鬼神之事的态度。
这是在给她挖坑呢!
“本宫是有些被吓着了,德妃若是真的关心本宫也不用请高僧进宫这么麻烦,只要去安德殿为本宫诵经祈福就行了。”周霓微语塞,震惊地看着她,“昨夜本宫受惊又侍寝,实在是累了,就有劳德妃了。”
周霓微:“……”这话锋怎么转到她身上了?
林凡悦:“本宫听说,要连续祈福三天才算诚心。”
周霓微:“娘娘,妹妹……”她不过刚刚起了个头,想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林凡悦就打断道:“想来德妃妹妹是真心关心本宫的,对吧?”
话给人家堵死了,要是不去祈福,就是不关心贵妃,就算平日里周霓微再看不惯宋以安,但是人家是贵妃,始终压她一头。
周霓微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为娘娘祈福是妹妹的福分。”
林凡悦端坐在软榻上,笑得温柔无害,三五句话后,她将周霓微打发走了,并再一次感谢人家为她祈福,周霓微气呼呼地出了月华宫,下台阶时踩空差点摔跤,还好被侍女及时扶住。
周霓微骂骂咧咧:“这宫里的人讨人厌,连这台阶也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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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时,黛初拿着张纸回来,上面只有寥寥数字,记录着暴君的喜好。
林凡悦看着纸条:“就这些?”
黛初点点头,她也很沮丧:“对不起娘娘,奴婢没有用。”
纸条上写着:喜欢杀人,不喜欢辣。
林凡悦叹口气,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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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宫内,商歧正在批阅奏折,看着似模似样的,但其实很多奏章他写个‘已阅’就扔在一旁了,可能连内容是什么都不知道,很少有奏章他会仔细看看。
全福从外面进来,走到商歧身边道:“听闻今早贵妃娘娘身边的黛初在到处打听您的喜好,但没打听出什么有用的。”
商歧眉毛一挑,放下手中的朱笔。
打听他的喜好?有意思,不是一直很害怕他吗?
他喝了口茶,淡淡道:“宣贵妃。”
全福领命,赶忙出去传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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