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奴役
午后，天气越来越闷热，可就是不见半滴雨，人也跟着无端烦躁起来。
林凡悦在自己宫内的后院凉亭乘凉，几只斑斓的蝴蝶围着她打转，构成了一副美人图。
全福来的时候，正看见这样一副画面，心生感叹：闭月羞花大抵就是这样吧。
林凡悦看见他这个暴君身边的人明显就没有那么好的心情了。
全福恭敬行礼后道：“娘娘，陛下宣您。”
她是真的一点也不想见到那个讨人厌的暴君，还不知道又会怎么折磨她，她现在这具身体很娇弱，昨晚受得罪还没缓过来呢！
希望她那个爹今日没给她惹出什么事。
林凡悦进入太清宫时，商歧仍在低头看奏章，她看着暴君那副模样不免觉得很新奇。
商歧没有看她，她行礼时，他也只是轻轻应一声，然后道：“过来磨墨。”
又是来当奴婢的！
林凡悦认命地走过去，磨墨总比扇扇子好。
可是她认为很简单的事，暴君却总是能挑出她的错，每一次她只能忍气吞声。
商歧蘸墨的笔停顿下，看着她：“你用力这么大，墨怎么会匀？”
全福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林凡悦忍住想翻一个白眼的冲动：“臣妾知错了。”
少女的脸颊泛红，很是可爱，晶亮的眼睛是藏不住的怨气。
商歧原本批改奏折的烦躁竟奇异地消散了大半：“贵妃好像很不情愿？”
“没有，为陛下磨墨，是臣妾的福分。”
商歧才不信她的鬼话，但还是顺着说：“想来贵妃也是很爱慕孤的，否则怎么会多方打听孤的喜好。”
她手中动作一顿，表情也僵住。
商歧觉得她这模样竟然有些生动，原本就只有愁眉苦脸一个表情。
这个黛初，再三叮嘱一定不能被任何人发现，结果现在不仅被发现了，连暴君都知道了。
商歧：“是吗？”他的尾音有些上扬，可以听出来心情还不错。
林凡悦：“陛下英武不凡，丰神俊朗，天下女子谁会不爱慕呢。”
“甚好，那接下来几日就由贵妃伺候孤的起居吧，这样贵妃才能知道孤的喜好。”
“……？”她突然明白了早上德妃的心情了。
出来混迟早都是要还的，还真是不假！
林凡悦没有拒绝的机会，立即就上岗了。
一整个下午，她伺候暴君喝茶，磨墨，扇扇子，忙得团团转，可气的是，暴君连出恭都带上她！
一门之隔，林凡悦站在那里两眼无神，暴君迟迟不出来，她险些怀疑他是不是便秘了。
她看看全福，人家似乎并不觉得暴君待这么久有什么不正常的，她就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粉色绣鞋上的绣花。
商歧出来的时候，以为林凡悦站在那里睡着了，他刚走到她的身边，林凡悦就闻到那股熟悉的冷香，猛然抬起头，商歧就撞上了那一双湿润的眼睛。
林凡悦吸了吸鼻子：待了这么久，居然没有异味？
商歧自然注意到她微皱的鼻子，这是在嫌他臭？
“贵妃要是有空就去里面打扫一下吧。”
林凡悦把头摇成了个拨浪鼓：“臣妾还有很多事，一会要伺候陛下晚膳。”
商歧想想她要是真去打扫之后再来伺候他用膳，估计他三天都不用吃东西了。
二人回到大殿，林凡悦还没有从她差点要去打扫厕所的恐惧中出来，古代的厕所又不像现代的，即冲式的，哪怕皇帝的茅房绝对不会差，她对那里也是一点窥探的想法都没有。
她继续乖巧地扇扇子，可实际一双手臂早就酸疼发胀了。
傍晚时分，乌沉沉的天终是下起了滂沱大雨，冲散不少暑热。
御膳房送来了一桌精致的菜肴，这皇帝奢侈的生活她总算窥得一角。
菜布好后，全福拿着一双银筷子恭敬地递给林凡悦。
林凡悦一脸莫名，这暴君还没吃，她先动筷子不好吧。
全福：“娘娘，您得为陛下试菜。”
原来是让她当小白鼠，暴君这么遭人恨，这还是项很危险的活。
她认命地开始一一试菜，每样只吃一小口，待她试到最后一个菜的时候，商歧也朝桌边走来。
商歧坐在那里，等着林凡悦伺候他用膳。
她这双手臂在忙活一下午后，早就是抬起来都费力了，小腿也站得发酸，她忍着全身的不适，跟伺候祖宗一样伺候暴君。
商歧理所当然的享受着，甚至看着林凡悦微微颤抖的手臂，心情很好，“盛碗汤。”
四合丸子汤还汩汩冒着热气，林凡悦端着玉碗盛汤。很快，她就感受到指尖的热度，有些烫人，她将碗递给商歧，盼着对方赶紧接过去，可商歧久久不动。
“哐当”一声，玉碗碎在桌上，汤汁溅得到处都是，商歧不高兴地皱起眉。
全福忙不迭地跑上前：“陛下，娘娘，没有烫到吧？”
林凡悦的指尖通红，看着似是都肿了，痛感袭来，眼睛都开始发酸。
她将手放到背后，低声道：“臣妾无用，请陛下责罚。”
其实她倒是希望暴君罚她，哪怕还和上次一样禁足，总比待在这里受他的折磨好。
商歧：“下去。”
林凡悦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是不罚她？这不符合他的人设啊！
她忍着心中的喜悦，面上还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是。”
林凡悦在太清宫待了大半天，黛初就在外等了大半天，她只以为自家娘娘得宠，才能伴圣驾。
可看着她家娘娘脸色难看地出来，关心问：“娘娘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
能不苍白吗？昨夜受得罪还没缓过来，今日又是折磨的半天，她早就有些受不住了，这大家闺秀的身体很是娇贵。
黛初扶着她还未离太清宫多远，全福就在后面小跑追上：“娘娘，陛下让您去偏殿歇着，有事会唤您的。”
她就知道，暴君哪会突然转性，这是还要接着使唤她。
～
偏殿虽然不大，但是和主殿的风格很像，一样的奢华无度。
黛初去传膳了，全福送来了烫伤膏。
他跟着商歧很多年了，为人老实忠厚，“娘娘，可要传太医看看？”
“不用了，抹些药就好了。”
全福离开后，林凡悦自己抹药，药抹得差不多了，晚膳也送来了。
因为给暴君试菜，她反倒没有那么饿，但还是勉强多吃些，以应付暴君的折腾。
她这边才刚过吃完饭，嘴还没有擦，太清宫就来人传话，说是伺候暴君沐浴。
林凡悦一头黑线，才吃了饭就要沐浴，不怕消化不良吗？
夜色黑沉，雨点淅淅沥沥。
太清宫有一处专门的浴池，有半个排球场大，专供皇帝沐浴。
林凡悦迈步进去的时候，全福小声对她说：“娘娘，伺候陛下沐浴，一定要闭着眼睛，切勿睁开！”
她点点头，她对暴君的身材可一点兴趣都没有，求着她看都不看！
林凡悦进去的时候，商歧已经泡在池水里了，她站在一扇翠竹屏风后，只模糊看见一个影子。
随后，她就目不斜视地站在那里，祈祷着暴君千万别叫她进去。
一会后，里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声音：“进来给孤搓背。”
她不情不愿地走过屏风时，便乖觉得紧闭着眼睛。
但是她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不敢随意乱动。
商歧看着她如蜗牛爬的步子，不耐道：“拿上你左边的帕子过来。”
林凡悦摸索了半天，总算摸到了帕子，凭着隔屏风看过一眼的一点印象，她判断着该往哪边走。
商歧看着她，少女青丝如瀑，每一步走得都谨慎，眼看着她的方向走偏了，他恶劣地不想提醒。
林凡悦感觉到踩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她惊呼一声，跌入池中，水花飞溅了商歧一脸。
还好池水不深，林凡悦从水中钻出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不偏不倚，她就看见了一副美男沐浴图，水珠流过男子的脸颊，汇聚在下颌角，然后“滴答”一声落入水中。
目光不自觉下移，她竟然看见了商歧胸膛上分布着斑驳可怖的伤痕，触目惊心。
商歧没想到她会突然睁开眼睛，转瞬他就怒不可遏，林凡悦还没反应过来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就掐上了她的脖子。
她抓住男人粗壮有力的手臂，求生欲让她本能的去拍打他。
池水温热，但是她却感受到了丝丝凉意窜过四肢百骸，脖子的疼痛加上缺氧，她的眼眶溢出泪水。
“闭上眼睛！”
林凡悦的脸蛋通红，听见那冰冷的声音后立马闭上眼睛，求饶道：“臣、妾、知错，请陛下、饶了、臣妾。”
颈上的力道丝毫没有减轻，林凡悦呼吸困难，脑子也开始放空，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只是不知道这样死掉能不能回自己的世界去。
商歧忽然间卸掉手上的力气，森然道：“滚出去！”
林凡悦剧烈咳嗽着，重获新生让她差点不自主地又睁开眼睛，还好她忍住了。
“谢陛下。”
她颤巍巍地摸索到池壁，然后费力地爬上去，她悄悄睁开一条缝，绝不往商歧那边看，确认好方向后，赶紧小跑着出去。
等在外面的全福，看见她全身湿透的出来吓了一跳：“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全福眼尖的看见了她脖子上骇人的红痕，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娘娘睁眼了？”
“麻烦公公去把黛初找来。”说话时，她感觉到脖子很不舒服，可能是伤到了。
全福内心惊惶，这贵妃娘娘差点没命出来！
黛初来的时候，林凡悦浑身无力坐在椅子上，见她这样一副狼狈模样，黛初红了眼：“娘娘，您没事吧？”
林凡悦轻轻摇头，她作势要起来，黛初连忙扶住。
全福看着主仆离开的背影，又看向紧闭的门，陛下最是忌讳他人窥视他的身子，去年一个不懂事的小宫女看了，就被剜眼割舌扔出了宫外。
这一次是贵妃，贵妃的父亲还是当朝太傅，不知能不能保贵妃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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