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认怂赔钱

　　
一旁看好戏的王苗苗听到这几次提到自己的名字，她想着再这么蹲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多添一把火才行！
“荷花婶，如果这衣服破洞是我弄的，你干嘛还要偷走她？明知是破的你还偷，你安的什么心？”  王苗苗声音清脆，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紧接着铺天盖地的议论声又来了，其中还不缺乏刚才也在河边洗衣服的妇女。
“我刚才就看到王通家婆娘在这丫头旁边洗衣服，还一直盯着人家，我还以为是什么好看的东西呢，原来是盯着人家盆里的碎花外衫！”
“啧啧啧，早就听说王通家婆娘手脚不干净，今日一见还真的是，也枉费她男人这么辛苦挣钱给家里，自己的婆娘却整日想着偷鸡摸狗，真丢脸！”
“可不是嘛，偷了衣服还不承认衣服破洞是自己弄的，非要去让这丫头背锅……”
“你们怕是不知道，林荷花心里肯定是想着王苗苗这丫头反正都被打了这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所以便想着偷了这衣服也不会怎样！”
听到这话，王苗苗嘴角的笑容消失。
原来如此，这些人不说，她还当真不知道这林荷花是这样的心理活动……
“好了别说那么多废话，再不赔钱，你就让你家男人买一模一样的布料回来给我做一件新的！”马铁莲听到周围人一句接一句，她的脑子也不由得跟着痛，脸上尽是烦躁。
“都说了没钱，不是我做的，凭什么赔钱？！”林荷花也不是吃素的，说不赔钱就是不赔钱。
“好你个林荷花，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马铁莲一把推翻林荷花的木盆，将她扑倒在地，左一掌右一掌猛拍，嘴里还嘟囔着，“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你竟然都敢打主意，简直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你不打听打听，这王家村我马铁莲是怎么样的存在！”
林荷花刚才嚣张的气焰瞬间被熄灭，她完全没有料到马铁莲会动手打人，她只能哭着求饶。
这一下子看戏的人更多人。
在寨子里，女人吵架很常见，但是女人打架可就很少见了！
王苗苗看着自己阿奶下手这么重，她不由得吞咽口水，心想若是这件事不知道是谁做的，自己也没有找到碎花外衫，自己是不是就会被这样打？
这拳头份量这么足，她肯定承受不住……
看到林荷花这凄惨的模样，王苗苗有点于心不忍，毕竟这破洞真的是自己打烂的。
但是看到林荷花的惨状，王苗苗没有勇气去承认这破洞是自己弄的，因为以阿奶这个模样，自己真的会再次被打死……
“好好好别打了，我赔钱，赔钱还不行吗？！”林荷花熬不住痛哭出声，不断哀嚎。
听到这话，马铁莲果真停下来，“呸，早说不就完事了吗？还非要在那里犟嘴！”
林荷花鼻青脸肿，颤颤巍巍的掏出钱袋，把里面几十文钱都倒出来。
大家伙见到几十个铜板，眼睛都直了，和他们无关，他们也就眼睁睁的看着铜板落入马铁莲的钱袋中。
林荷花脸上的惊恐还没褪去，她把钱倒出来之后，赶紧收拾地上的衣服离开，生怕再留下来就会被打得更惨，但她离开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王苗苗一眼。
好了，这下梁子结大了……  王苗苗无奈的耸肩，估计以后自己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周围人见当事人都离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好戏看了，纷纷离开。
而马铁莲满意的看着自己钱袋鼓起来，开心得合不拢嘴，自己再怎么喜欢这碎花外衫，也只是穿的，远没有铜钱更让她欢喜！
看到马铁莲这心花怒放的模样，王苗苗趁机说道:“阿奶你这衣服我到时候央娘给你缝补一下，绝对不会让人看到破洞的。”
“好好好，你这丫头让你娘好好处理这破洞就成，阿奶也不是这么不明事理。”马铁莲现在的心思全部都放在钱袋上，哪理会苗小兰说这么多。
狗屁，要是明事理才怪！王苗苗心里对马铁莲一阵鄙夷。
“那阿奶，大哥和幺弟累了能休息一下吗？”  王苗苗试探性问道。
“你们爱怎样怎样，现在别烦我！”马铁莲不耐烦的挥手，转身离开，她现在要盘点着该怎么花这几十文钱。
马铁莲离开了，王苗苗和王立根兄弟俩自然而然的坐在阴凉处休息。
“苗苗姐，你这么做，就不怕那荷花婶找你算账吗？”
“怕什么？！而且要么她赔钱给阿奶，要么我被阿奶打死，你们觉得应该哪个好？”  王苗苗听到幺弟的话，内心冷哼。
这件事苗苗做得也不错，只是没有承认自己的错误，这个会不会不太好？王立根心中是这样的想法。
而王春根则不一样，在他心里认为恶人有恶报，对恶人不能太善！
王苗苗揣摩自己兄弟俩脸上的表情，语重心长道:“本来是她先拿了衣服又不主动还，你们当时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我都说了东西不见了我会被阿奶打死，她听到还是没把衣服还回来，所以她是存心的！善心不是对谁都能用的，有一些人，你就算对他们再怎么好，他们也还是会反咬你一口，所以说人还是不要这么无私，自私点好，至少会过得开心不少！”
这句话其实她是想跟王立根说的，因为她从自己大哥脸上看出了包子爹娘的那种优柔寡断，她害怕自己大哥以后跟爹娘一样！
每个人都是可塑之才，就看日后怎么成长，所以她真的不希望最后大哥一辈子都窝在这小寨子里下地干活，不出去看一下广阔的大地……
王立根听到王苗苗的话，脸色怪异，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不明白她说的话呢？！
自己这个妹妹真的长大了，让他很欣慰……
看到王立根的笑容，王苗苗也笑了，她知道自己大哥听懂了自己那一番话！
在家中的冯氏完全不知道发生了这一回事，若不是有人在外面经过时议论，她还真不知道这件事会这么的严重！
等到王苗苗回来的时候，冯氏一把将人拉进屋里关上门。
王苗苗抱着竹笋和木盆疑惑了一会儿，但想了一下就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
“苗苗，你告诉我们，这破洞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弄的。”  王苗苗淡淡回答，在父母面前，她还真做不到隐瞒。
“啪！”冯氏气急了，伸手打了王苗苗一巴掌，但下一秒她就后悔了，脸上带着沉痛的表情，“苗苗，娘不是故意打你的，娘知道你诬陷你荷花婶之后很生气所以才……”
王苗苗感觉口中有血腥味，她用舌头舔了舔口腔里的腥甜，面无表情抬眸道:“娘，你了解过实情是怎么样吗？我为什么诬陷她你了解过吗？你们觉得我是那种随便诬陷人的人吗？”
听到自己女儿这控诉声，冯氏脸色煞白。
“苗苗，你怎么可以跟你娘这么说话，你娘也是着急怕闹出更严重的事！”旁边的王永安脸上不悦，昨天他才说了不是她的错她可以不认，那今天她错了她怎么可以不认？
现在才发现，自己这个女儿变得一点都不像之前的模样了，活脱脱换了一个人。
“这件事已经很完美的解决了，还会发生什么事？爹娘难不成要我跟阿奶说破洞是我弄的，然后让阿奶打死我是不是？还是要我跟林荷花道歉，把钱赔给她？”
“苗苗你！”王永安瞠目，他从来没有听过自己的女儿说话这么直白。
“若不是林荷花偷了衣服，还试图不还，我会这样做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最后她真的不还衣服，这衣服我找不回来，阿奶会怎么对我？本来我就不打算说窟窿的事，是林荷花逼的，能怪我吗？你们难道就不知道之前我给阿奶打死过一次吗？！”
王苗苗一句句质问，就如同昨天晚上，说话一句比一句犀利，让王永安夫妻二人陷入沉默。
这爹娘也真是绝了，她就没有见过这样的爹娘，她现在就恨不得骂醒爹娘，让他们知道到底什么叫对什么叫错！
别人对你狠时，你对别人善，那你就是死路一条，这就是生存法则，弱肉强食！
“什么叫死过……一次……”冯氏愕然，舌头打结，她的双腿发软，一下子跌坐在床榻上。
“上一次，地里偷吃的那一次，阿奶把我打死了，我能活过来，完全就是老天有眼让我重活一次，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不会再让人吃得死死的！”
王苗苗深吸一口气，面不改色接着说:“孩子被打，一家子被当下人一样使唤，难道你们不知道吗？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反抗呢？就算是孝顺听话也应该有一个度吧？”
“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做人还有什么意思？”
“你们为人父母又有什么意思？你们就没有为大哥和幺弟的未来想一想吗？换句话说，难道你就没有为我的未来想一想吗？这样一直软弱下去，只会被吃得死死的！”
越说越过，她现在完全是脱离了身份，以一个外人的口吻来跟王永安夫妻俩说话。
看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她莫名不忍心，但有时候要很用力的去跟他们解释，她真的很累，三观不合的人沟通起来本就费劲。
若是不能磨合性格，她没被打死就已经被逼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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