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找大夫

　　
“苗苗……呜呜……”冯氏掩面抽泣，自己女儿的一番话真的说到心坎上了。
想到她们这一家子这些年受的委屈，让她苦不堪言……
王苗苗深呼吸，吐气后来到冯氏身旁，“娘，别哭了，是我语气太重，对不起。”
“没事，娘不怪你，你说的对！”冯氏抬起脸，泪眼朦胧。
“咳咳！”一旁的王永安突然剧烈咳嗽，脸色煞白，一口气提不上来。
王苗苗连忙过去替王永安顺气，“爹，别生气，你要是不喜欢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咳……爹这是旧病复发了，不碍事……”王永安脸色愈加苍白，看得她们母女二人心惊。
“娘你先照顾爹，我去请大夫！”
王苗苗不顾身后父母的呼喊，拔腿就往外跑，刚好撞到了堂兄苗成根！
“你这臭丫头跑这么快赶着投胎呢，没看到前面有人是不是？！”
“对不起，我还有急事。”  王苗苗没有理会苗成根的冷嘲热讽，她越过他想要离开。
“站住，我让你走了吗？”王成根一把揪住她的辫子。
王苗苗眉头紧蹙，头皮被扯得生疼，她不悦的抬脚狠狠一踩。
“啊……你这臭丫……”王成根吃痛赶忙松开她的辫子，紧接着他就被她抓着手臂再次来了个过肩摔，依旧是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被摔倒在地。
“没事少招惹我！”  王苗苗冷冷的瞪了王成根一眼，抛下这句话便离开家。
顺着记忆，王苗苗一路狂奔，来到寨子最靠近山里的一户人家门外。
“砰砰砰！”  王苗苗走过去用力敲门，朝门后面吼道:“李爷在吗？我是村东王永安家的丫头王苗苗，有急事想要自从！”
这李爷是外来人，年轻时候娶了村子里的一位姑娘，再加上他懂点医术，就一直留在村子里当大夫。
早些年他的妻子去世，他只有一个儿子，只不过儿子不想学医，便偷用了他的棺材本去做生意，这件事村子里的人都知道。
而且儿子生意好了就再也没有回村子，平日里对李爷也不管不问，就连在镇上娶妻生子也没有跟李爷说一声。
若不是有人从别处得知告诉李爷，恐怕他一直在等自己儿子醒悟回家，当时就气得李爷立即断了父子关系决定不相往来，就当没有这个儿子。
说实话，李爷一家也挺招人同情的……
“来了来了，索命呢敲这么用力！”屋里传来声音，紧接着就是开门声响起，“吱呀！”
“谁啊，一个劲儿的敲门，这是有多急？！”
“李爷，是我，村东王永安家丫头王苗苗。”
“原来是你这丫头，进来吧，我想知道你来我这里做什么？”李爷打开门让她走进来。
“李爷，我就不跟你寒暄了，我想请你帮我爹看一下病，至于诊金和药费，我想先欠着，等过几日我拿给……”
还没等王苗苗把话说完，李爷摇头笑道:“丫头，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我李福是不可能让人赊账的，所以没钱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
王苗苗脸色一变，“没得商量？”
“没有任何商量，说一就是一！”李爷表情瞬间变严肃。
早些年他也会赊账，但是久了他发现这个村子里的人都是一个模样，贪小便宜，知道能一直赊账，便看病从不给钱，让他无奈到崩溃，使他曾经一度因为没钱而吃不起饭！
“打欠条呢？三天后不还就双倍偿还的那种，可以吗？”  王苗苗低眉试探性问道。
后天就可以赶集了，到时候她就摘部分山竹去卖，可以换部分钱回来先还了这欠钱。
“你这丫头当真敢打欠条？”李爷脸上都是诧异，他之前也曾试过让那些人打欠条，说好时间不还就双倍偿还，结果没有一个人敢打，生怕他拿着这欠条找到族长面前。
“敢！”  王苗苗胸有成竹咬牙重重点头，她有把握到时候能把钱给挣回来。
这个时候，只要有压力，就会有赚钱的动力！
李爷捋了一下自己那山羊胡，眯着小眼睛笑道:“成，那我可告诉你，我的诊金要二十文钱，药材要多少就待定，当然你也可以不要药材，但诊金必须付！”
“好！”  王苗苗点点头，只要能给他爹看病，其他什么都不是大事。
只恨现在的自己初来乍到为了不引起麻烦而不能随意出手……
少顷，李爷进去快速收拾药箱，匆匆忙忙跟着王苗苗走。
村东苗家大院外，王成根拿着木棍坐在台阶上等着，就为了等王苗苗回来好好教训她！
“臭丫头，这次看你还怎么跑！”
上方传来声音，王苗苗凝眉抬眸，看到拿着木棍的苗成根正挑衅的看着她。
她脚步一顿，冷漠回答，“我没有闲工夫跟你玩！”
“是吗，那我……”王成根笑容僵住，因为他看到了她身后的李爷。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的。
李爷看似上了年纪，实际老当益壮，最看不惯的就是打架，恰好也喜欢劝架。
若是李爷上前劝架，有人不停下来，李爷就会直接出手教训那个屡说不听的人！
李爷在村子里能这么霸道嚣张，完全是因为李爷和族长的关系好，且李爷还是族长的救命恩人，所以大家都给李爷这个面子……
“你这小子拿着木棍在这里做什么？”李爷眉头一皱，眼神凌厉。
他早就听说这王老二家的孩子经常被同辈欺负，他起初不信，现在居然让他碰上了！
“没什么，我就晒晒太阳……”王成根干笑着站起来，他狠狠瞪了王苗苗一眼，快速转身回房，惹不起的人他还是躲着点好，至于这丫头……以后有的是机会！
“丫头，现在我来了，你去拿笔墨，我待会给你写欠条，你盖手印后我再给你爹看病！”
“我们家没有笔墨……”  王苗苗一脸为难，这自个儿家中也没几个人识字，什么文房四宝都是在大房三房那里，她总不能去问她们借吧？
看她们那抠门的模样，能问到才怪！
“你这丫头还真是，那行吧，我用我的纸先给你写，仅此一次！”
“谢谢李爷！”  王苗苗脸上一喜，不过下一秒她又开始皱眉，“李爷，我识几个字，我在外面写欠条摁手印，弄完再进去，你先给我爹看病好吗？而且，我不想让我爹知道欠钱的事！”
“你这孩子还不错，有担当，自己欠钱自己还！”李爷听到她说这话，顿时就另眼相待。“那成，你自己写，我先进去给你爹看一下。”
紧接着李爷就把那纸笔墨交给她，背着药箱开始往她家屋子走去。
这王家村的人家中屋子排列都是从左往右按照地位来排，所以他一眼看过去就知道哪家是王苗苗的家。
王苗苗看了一眼四周，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趴在地上开始写欠条。
前世的时候养父特喜欢文墨，也教过她写毛笔字，她三两下就把欠条写好盖上手印。
王苗苗小心翼翼的吹干墨水，将欠条踹在兜里，然后拿着东西走回家。
屋里，王永安和李爷僵持着不愿意看病，因为他们没有钱给李爷付诊金。
“我大老远跑过来，你们不让我看病，这是想让我白跑一趟？”李爷脸色一沉，假装不悦。
王永安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不不，李叔，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而是我们实在没钱给你付诊金……”
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李爷出诊是不能不付钱的，不然就会被告知族长，以李爷和族长的关系，欠钱不还可没有好下场！
“这次出诊不用钱，你们家丫头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决定不收钱。”李爷万般无奈，他在村子里的名声已经让人这么害怕了吗？
可是他见王苗苗那丫头怎么一点都不怕他？！
“什么忙？”王永安一愣，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从门口走进来的王苗苗，“苗苗，这……”
“爹放心，不是什么坏事，你就安心看病！”  王苗苗莞尔一笑，将手中的东西揣在身后。
若不是逼不得已，她也不会做出打欠条许诺逾期双倍还钱的事情！
她爹的病不能再拖，她现在也不能出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请李爷过来给她爹看病。
只能怪她当时太蠢了，没有从阿奶手中将林荷花给的几十文钱掏出一点。
现在倒好，衣服窟窿事是解决了，但是钱全被阿奶霸占了，自己到时候指不定还要被林荷花刁难！
“行了，你们别啰嗦，我和这丫头的事你们就不用问这么多了，总归不会是坏事！”李爷一边说一边伸手过去替王永安把脉，“这可不是好事，这病拖太久了，要养很久才能恢复，至于你能不能下地走路，这我可真的就说不准！”
“没关系的李爷，先给我爹开舒缓疼痛的药，先治一下这风湿病，等日后再慢慢调养，把风湿病处理好了，以后下半身就会有知觉，再慢慢做一些康复运动，然后就……”
王苗苗觉得自己越说越不对劲，她好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自己爹娘用震惊的目光看着她，而李爷则用意味深长饶有兴趣的眼神盯着她，在场的人心中各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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