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注意营养
“你生气了？”肖颂年看杨萄眼里失去光芒。
杨萄心里翻江倒海，故作风轻云淡地吐出一句：“没有呀。”
“那你让陈星闻到烟味儿就弹哀乐？”肖颂年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也烦张大婶熏肉吗？”
“还好，她家想熏肉，也是她的自由。”
“你脾气还挺好，”杨萄又搞不清楚系统愤怒值的运作规律了，“那陈星弹琴还是他的自由呢。明天来办公室等我，啊不，叫我起床。”
肖颂年准时来家里敲门，杨萄难得睡了几天长觉，现在吃饭的胃口都好起来了。姑姑邀请肖颂年一起坐下来吃早餐，杨萄开始今日份的反派感化：“我曾经在书上读过，人体内的微生物会影响人的性格和心情。你平常吃什么呀？”
“自己随便做一点。”
姑姑接话了：“那以后常来家里吃饭呀。颂年。”
“姑姑你好好哦。常来啊，徒弟。”杨萄得意地笑了，“我们要荤素搭配，按时吃饭，这样才能健康，保持一个平和的心态。”
系统的反派愤怒值嘛，一点一点来，先从饮食上改变他的性格，再慢慢研究。
一到楼下，杨萄继续自己的公告栏装饰一新的事业，还使唤肖颂年：“写点夸夸信，陈星弹琴好听，张大婶的肉你吃过没？反正夸一夸，换种字体，别让人发现都是一个人写的。”
“好。”肖颂年想看看不按套路出牌的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
没多久，张大婶过来了：“陈星现在白天练琴，那个调啊……”
“怎么了？他越来越过分了？我还劝过呢。”杨萄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全是哀乐。”
“您楼下小花园坐着呗。没影响您午睡吧？”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在家熏肉，抽不开身，听着闹心。实在受不了了。”
“熏肉啊，哎呀，我今天一来，看到一个匿名投诉，说有人熏肉……”杨萄说着便拿出登记簿，结果上面是过于明显的小学生字体，她收回了想给对方看的手，“您都被投诉了，别熏肉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杨萄低头仔细看了下登记簿，说：“张大婶，你这熏肉全楼都知道，大家都眼馋，要不送给邻居一点尝尝？对方可能就不怨你了。”
张大婶叹了口气，看了眼杨萄，又看了眼肖颂年：“唉，颂年昨天送了礼，那我回一点吧。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
肖颂年谢过对方，和杨萄一起回管理室等着。杨萄找了个本子画了小区住户的分布图，肖颂年刚想问是怎么回事，杨萄立马拿袖子盖住了刚写好的字。
“写什么呢？”肖颂年问，“师父不倾囊相授吗？”
“写好了再告诉你。”杨萄打算整理一下之前测试的游戏剧情，之前完全没有熏肉的情节，这到底是平行世界，还是没玩到的线索，自己只有整理一下才明白。
张大婶拿着肉下来了，闻起来令人难受。杨萄又向她承诺了一遍自己会解决这个问题，就赶紧把张大婶送走。
杨萄看着肖颂年：“你知道我想干什么吧？”
“肯定不是吃肉，”肖颂年说，“去陈星家？”
“嗯，没错，”杨萄伸出手，“把肉给我。”
肖颂年有点犹豫，杨萄问道：“你不会是想吃吧？”
“我看你刚才咽了口水。”
“那是被味道熏得胃反酸水。”杨萄拎起熏肉，大步朝楼梯间走去，然后又掉头回来，从抽屉里拿了张纸。
肖颂年跟在她后面不明白用意，直到见她把纸背面的双面胶撕掉，贴在了楼梯口的镜子上。
“这宣传海报真是到处贴啊。”肖颂年小声说。
“我只是怕又被镜子吓到。”
两人到了陈星家门口。敲门，陈星很快就过来了。他从门链的缝隙见到杨萄，放心的把门打开：“什么味道？”
“张大婶给你赔礼。”肖颂年抢先回答了，然后推着杨萄把肉送出去。
杨萄从未见他家长，小心问道：“你会做饭吗？要不然来我家我姑姑做给你吃？”
“不用，我妈妈晚上会回来待一会儿。”
“这样啊。”杨萄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但是不知为何肖颂年催着自己赶紧离开，“那就好。”
陈星接过肉，放去了厨房的冰箱里：“谢谢了。”
杨萄在门口东张西望，但的确家里像是有妈妈在收拾的样子。眼看没什么事儿了，两个人就回到管理室。
“抓紧宣传！”杨萄把纸箱子里做好的乐观盲盒和其他道具搬到茶几上，“我们还差一些，争取赶紧做完。大家路过宣传板，肯定能看到的吧？不用我去发传单吧？”
“你还想着发传单吗？”肖颂年被杨萄对物业管理心理咨询事业的热情震撼到了。
“怎么说呢？主要是靠你这个第一个用户的口碑了。”
“我和其他邻居也不熟。”肖颂年翻着箱子里的东西，终于找到要接着做的那个乐观盲盒。
杨萄却突然想起之前肖颂年撒谎的事：“我还正想问你呢。”
“问什么？”
杨萄单刀直入：“你和邻居不熟，你怎么知道大家都是常住，还那么确信夏天没有业委会来着？”
“我……看过资料。”肖颂年顿了一下，“买房子的时候，不都得调查一下基本情况吗？”
杨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思考了一下，才意识到：“你的房子是买的？”
“对。”
这么有钱？但这个不是重点。怪不得大家都不想搬出去呢。杨萄问道：“有谁是租的吗？”
“这个嘛……”肖颂年努力在脑海里检索，“有对情侣，还有两个年轻男生。他们家应该是租的。”
“都是年轻人，你怎么就能买房呢。”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肖颂年其实自己也不大清楚。
两人忙到饿，便收拾回家了，临走前，杨萄邀请肖颂年来自己家吃饭。
肖颂年拒绝了。
“来嘛。”杨萄却还是邀请他，生怕身为反派的他独处的时候搞出点什么事情，“我姑姑早上可是盼着你来呀。”
肖颂年望着她，抿了下嘴唇：“好。”
杨萄想看看夜里有没有钢琴声，约好和肖颂年半夜再去看看。杨萄在卧室里挑了半天闹钟的铃声，终于选到一个满意的，便安心睡下了。
等她醒来，听到的却不是自己挑的那一个。她满是起床气，换好衣服，小心翼翼出门。按了肖颂年家的门铃，等了一阵才过来。睡眼惺忪的他，有种脆弱的美感。杨萄见他迷迷糊糊的，便好好端详。
肖颂年一直低着头，把手表绑到手腕上，然后抓了抓头发：“这才几点呀？”
“闹钟响了呀。”杨萄忽然觉得之前听到的声音不对，“诶？不是吗？”
“救护车吧。”肖颂年说，“我刚才好像也听到了。”
杨萄右手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在肖颂年回答之前她还以为系统有什么别的提示任务呢。
“我把你吵醒了？你不生气吗？”
“嗯？没啊，不是约好夜里起来去看看吗？”肖颂年把门打开，让她进来，“不差那一时半会儿。我收拾一下，我们过去看看。”
杨萄见到肖颂年家干干净净，不是说一尘不染，而是家具寥寥，果然真的是刚搬进来的那种感觉。她撇见远处卧室似乎有个大白板，但是还没等她看清，门就被肖颂年关上了。
也是。这不是研究反派的时候。她在沙发上坐下。没有电视。
之前在陈星家也没见到。自己家也没有。这个游戏是这样设定的吗？末世的话，不是科技树从自己来的时候那个阶段发展下来的吗？现在仿佛70年代。不对，之前听妈妈说70年代都能在电视上看动画了。
还没等杨萄确定自己是不是记错了。肖颂年便从卧室出来，说准备好了。
可是这一次陈星家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隔壁的邻居倒是推开门，打量他们。
“管理员呀，”隔壁的女生和杨萄年龄相仿，“他们家刚才来医生送救护车了。”
“发生什么了？”杨萄问道。
“我哪儿敢出来看呀。”那个女生解释道，“就是听到声音。”
“谢谢了。”
杨萄辞别之后，急匆匆下楼了。肖颂年跟在后面，提醒她这就是那对租户情侣中的一个。
“哦，”杨萄停在办公室门口，转过身，“我下来干嘛呢？明天再说吧。”
嘟哔嘟哔！
【系统任务：消除反派的愤怒值】
【反派愤怒值：50】
杨萄被耳边的系统音吵到头疼，只好改了主意：“那我们在管理室等一等吧。”
“我得回去睡了。”
“啊？”那刚才为什么愤怒值上升？
“我去医院看看吧。”
“别去，”肖颂年立马急了，“太危险。”
杨萄坐到沙发上，问：“怎么，你们总是说危险呀，不敢呀？”
肖颂年没有回答。
“来，徒弟，坐下，”杨萄拍拍沙发，示意他过来坐，“人呢，太胆小，可是做不了大事的。”
杨萄顺着话题，开始开导肖颂年不要斤斤计较，不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要杯弓蛇影，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才是。
没一会儿一个年轻女人推开了管理员办公室。
“吓到我了，”刚刚劝肖颂年不要担小，自己却在沙发角落立马缩成一团，“有什么事情吗？”
肖颂年没有上前去，而是远远地问：“是陈星妈妈呀，怎么了？”
陈星妈妈解释道今晚吃饭，陈星有点闹肚子，后来脸色发白，口吐白沫，去了医院说是食物中毒。
杨萄赶紧跟上前去，结果被肖颂年一把拦在后面，让她回去坐着。陈星妈妈在那一瞬间低下头感觉很委屈。
肖颂年安慰了陈星妈妈，说自己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了。陈星妈妈虽然还是担心，但是要事在身，急匆匆走开了。
杨萄见肖颂年把门带上之后，问道：“她一直那么忙吗？”
“嗯。”
“你倒是出师了啊。”杨萄鼓起掌，“又会回礼，又会调解。”
“嗯。”肖颂年很是冷淡。
杨萄接着说：“师父我能教你的还有很多呢。没事了吧？明天见，记得早上叫我起床。”
“我送你回去。”肖颂年开了门，“小心点别乱碰东西。”
“我知道，我也怕沾一手灰。”杨萄跟着他出发了，“卫生，也是物业来做吗？”
肖颂年回答：“不是管理员做，你别担心。”
“你自己小心一点。”他又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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