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拈花惹草
她还是下楼上班了呀。
肖颂年刚推开门送客，没走几步就看到杨萄在楼门口缠着姑姑撒娇。
“就先送到这儿了。我这关你过了，乔凌那关，你明天再来。”肖颂年对来应征室友的男生说完，就掉头回屋了。
乔凌在客厅的花架前呆望着肖颂年，让他来帮忙浇水。而他身边的椅子上摊开放着的一本书，就是《从零开始家庭园艺：末世家庭囤货必读系列》。
肖颂年接过水壶，停了一下，说要找个托盘放在下面，要不然水都流外面了。
“怪不得。”乔凌蹲下来看花架最下面的那盆，“我这就去拿。”
肖颂年顺着他的视线，发现了一地脏水，摇了摇头。
被杨萄坑了。不该信她的承诺。要不是由着她管给乔凌换室友的事，肖颂年自己也不会被坑到替代孟霖受这苦。
在之前的时间循环里，孟霖和乔凌在这里吵架就好了。现在陪着乔凌规律生活每一天的，成了自己。
倒也无碍。
本来也没什么事可做。
直到佟彤和男友大吵一架，把男友的小雕塑都扔垃圾站之前。都不需要肖颂年来做什么。
乔凌真的就拿了个盘子过来，放在花盆底下刚好。肖颂年没吭声，示范了浇花的正确步骤。
乔凌一通称赞，肖颂年也笑了一下，默默地去厨房拿了三个塑料盘子和抹布，为了给花架其他的花盆底下垫上。
临走的时候，还注意到锅没刷。今天早上肖颂年没敢去杨萄家吃饭，就顺手给乔凌做了早餐。
挺难吃的。
对方不这么觉得，他满心欢喜，答应肖颂年之后洗碗。
还真是，碗和盘子洗了，锅还是保持早晨的状态。而且筷子和勺子也脏脏的。
就这样吧。
下个时间循环，绝不来乔凌这里做大冤种。
下个时间循环，不听杨萄的了。
下个时间循环，杨萄会是什么样呢？
肖颂年路过管理员办公室，趁着没人，拧了下门把手，锁着门。
这种氛围像极了之前时间循环里的杨萄。一声不吭，爱答不理，锁着大门的那个一心想回到新兴区的管理员。
来面试乔凌室友的人，也直接敲门来乔凌家，没了杨萄总结的“新室友的三个亮点”。
肖颂年侧面问了一下，来面试的人也说物业管理那边似乎没人。
只能靠自己把自己从乔凌家解脱出去。去和他说理，肖颂年也没有杨萄的口才。眼前的这个花架，也是拜杨萄的机灵所赐，等着灵植发芽长出来，就举报他持有非法物。
并非要做那样的人。都是迫不得已的。
肖颂年时不时找各种借口离开房间，看看杨萄有没有像之前一样在楼道和院子里晃来晃去。
没有。
不过见到了她的姑姑和王阿姨在物业管理办公室门口议论她布置的公告栏，和又贴了贴纸装饰得更花里胡哨的夸夸箱。
“真是想法独特啊。不愧是新兴区的来的。”王阿姨拿着夸夸箱细细观摩。
“唉，这孩子小时候还挺文静胆小的。”姑姑附和道，“现在真是又有主见又勇敢。”
“好事啊，别的管理员怎么敢乱改这些布置啊。她还给小区的树挂了小名牌，挺好的，我今天就认养了一棵呢。”王阿姨对杨萄依然连连夸奖。
肖颂年的脑内曾闪过一个念头，时间循环串线了，自己前几天见到的杨萄消失了，消失在他被姑姑发现身上有灵植伤疤的那个晚上。现在的时间循环，又是和之前一样。
他脑补，杨萄一早上起来，垂头丧气、闷闷不乐地来到办公室，发现公告栏稀奇古怪，掉头拉着姑姑跑了。
所以办公室上着锁，因为里面没人。
刚才看着杨萄扑在姑姑身上的景象，他承认是自己想太多了。
杨萄，单纯地，听了姑姑的话，远离了自己。
“这么多来面试的，你总能挑出来一个吧。”肖颂年一边把花架周围收拾干净，一边无奈地对乔凌说。
“今天这两个……怎么说呢。”乔凌没有过来帮忙，而是瘫在一旁的沙发上。
“怎么说？”
“会做饭吗？”乔凌打了个哈欠问道，“总不能之后我做饭吧。”
“自己做自己的呗。既然打扫卫生都分得那么清楚。”
“这多不好，”乔凌看着肖颂年收拾完把抹布拿回去的路上，加大了音量，“都同一个屋檐下住着，不互相帮忙，显得室友关系多糟糕啊。”
肖颂年听到这句愣在原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看着他。轻轻地说了一句“也是”，就回房间待着了。
孟霖剩了很多东西在房间里，他当时说会买新的，这些就留下了。所以也包括那几盆肖颂年给他的花。
杨萄来房间一次，为什么就冲着花盆去了呢？
肖颂年一直没想明白。
早些时候，肖颂年把乔凌诓去商店街买园艺工具的时候，遇到了佟彤和她的男友。
她的男友从不出门，肖颂年也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两个人在卖灵石的铺子前面嘀嘀咕咕。肖颂年听不太清，大抵是佟彤抱怨对方怎么又买灵石，明明之前的灵石也没看他雕刻出来什么，怎么就说都用完了呢。
肖颂年尽量躲在乔凌身旁，佟彤还是注意到他们两个。乔凌直说肖颂年要好好养房间里的几盆花，立马惹得佟彤兴奋起来。
比面前的店员，还要如数家珍地推荐店里的东西。肖颂年对视店员，两人尴尬地笑了笑。
佟彤的男友拉着她，质问佟彤管那么多闲事干什么。
“都是邻居，杨萄不是倡导大家好好相处嘛。”佟彤说完还把手里的一袋种子结好账送给了肖颂年。
“你是说我冷漠吗？杨萄是谁？”她的男友立马反问过来。
乔凌却赶紧拉开两个一触即发的人，说：“杨萄，我们的管理员啊。人可好了。”
佟彤点点头，两个麻花辫跟着甩了起来，“就是说嘛，你宅着不出门都没见过她。我们的管理员，人见人爱，热情小萄。”
“管理员？”佟彤的男友还是一脸懵。
佟彤拉着他走开了，想必是一路上教训了一通。
肖颂年等到两个面试者过来，隔着卧室房门偷听乔凌面试。这两个人对搬到这里都充满了热情，乔凌似乎也被打动了。
之前还声称希望对方会做饭呢，面试的时候一句不提。
肖颂年兴奋地步伐都轻快了，到乔凌边上问：“决定好了吗？”
“能两个都要吗？”
“可以啊。”毕竟不是我家。毕竟只要我能走。
乔凌如实把想法传达给面试的人，结果那两个人表示不愿意三人合租。
“为什么啊？”肖颂年见乔凌一脸平静地放人离开，连忙追上去问。
他们的理由都挺合理的。
肖颂年不知道为何脑子窜出了一句大道理：“你还记得数学课里学的吗？三角关系最为稳定。所以三个人住的话，……”
这两个人真的听了进去。肖颂年说着说着，见他们眼里都亮了光，捂着嘴，得意地笑了。
或许是和杨萄相处久了。这些歪理也都浸润全身了。
没有杨萄，也能活得好好的。
肖颂年给乔凌做了简易的晚餐，两人坐在圆形餐桌的对面，开动前他说：“既然那两个新室友答应五天内搬过来，我就收拾东西回去住了。”
“水管好了？”乔凌先夹了口菜，不像是之前那样对肖颂年的手艺一通猛夸。
反正要走了，虚伪的夸奖也不需要打包带走。
“嗯，地面上的水痕都没有了。”
“嗯，好。”乔凌的语气一点恭贺的感觉都没有。
肖颂年保持最后的礼仪，祝他生活愉快。
乔凌点点头，说：“你也是。”
肖颂年一回到自己家，见到堆在客厅的灵植垃圾袋，烦躁地扔回储藏间。
眼不见心不烦，本来就一直在储藏间待着的东西，之前的时间循环里也用不上。现在经历了和杨萄的几周特别情况，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之前时间循环的模样。
稳定。
才能安全，才能顺利地避免灾难，让自己顺利活下去。
但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肖颂年翻出来那张杨萄从储藏间拿出来就随手甩给自己的末世避难所中签信。环顾客厅的四周，想起杨萄担惊受怕在客厅里跑来跑去的样子。
还曾经缩在沙发上。
就是肖颂年左边的位置。
正常来讲，不都是背靠着沙发背缩成一团吗？
杨萄的姿势，总是腿蜷缩着，冲着沙发背。
肖颂年总担心她滚到地上，来回看她。
还没来得及问她这个奇怪的习惯。
就因为她姑姑的话，已经几天没碰上面了。
可自己胳膊上的伤，杨萄也有责任。
肖颂年不忍心赖她。
深夜肖颂年睡不着，便下楼看看。他刚出楼梯口，就见一个身影站在公告栏前。那个人听到脚步声回头。
一看动作就知道是杨萄。
“你怎么没睡。”肖颂年走过去问她。
“我还以为你听了姑姑的话，真的远离我了。”杨萄转过身，仰头望着他。
“这几天忙。”
“乔凌发现灵植了吗？”杨萄问道。
“没有。但我给他找到室友。”
“不错啊，徒弟你长进很多啊。”杨萄拍了拍手，然后指着公告栏上她画的活动日历，“那你没什么事情了吧？”
“嗯。”
“帮忙准备这个。”杨萄敲了敲公告栏。
肖颂年定睛一看，是冥想小课堂。时间是明天。
“好。”他答应道。
“太好了，我正愁着要不要改时间呢。”杨萄从兜里拿出钥匙开办公室的门，“来，帮我准备道具。”
“现在？”
“嗯，明天早上就要，要不然来不及了。”杨萄开了门，茶几上是她新买的核桃和香薰，“哦对，你和佟彤熟吗？一定要让她来。”
“嗯？好。”肖颂年平静地应和道。
杨萄却一下停了手里的动作，看着他，眼神透着嫌弃。
“怎么？”肖颂年十分不解。
“她赚那么多钱养着她男友，你就不要去打扰她了。”杨萄扭头让肖颂年看窗边，“瞧，她的自动种花机多好看啊。”
肖颂年看了好一会儿，才注意到她说的东西。那天商店街遇到佟彤后，佟彤守在院门口，一见到他就把这个塞了过来。
但是肖颂年拒绝了。
包括佟彤送的那袋种子，也留守乔凌家，等着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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