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心中一惊
鸿鸮最终答应了谢玄墨的要求，魂不守舍地离开了院子。
池荣嫣看着他离开时虚浮的脚步，转头瞪了谢玄墨一眼：“好好一孩子，又被你给折腾成这样。”
谢玄墨轻哼一声：“他爹那么多狠绝的事儿都做了，没全告诉他已经很好了，要是这样就遭不住了，还指望他帮什么忙？”
池荣嫣刚“嗯”了一声，就被谢玄墨打横抱起。
“睡觉？”
谢玄墨当然不会承认，他将当年雁军过往告知鸿鸮，是因为心中吃味。不过这不能怪他，谁家媳妇儿被惦记了，还能给那心怀不轨的人好脸色啊？他是这么想的。
次日，鸿羽醒来时只觉得后颈疼得厉害，鸿翎来寻仇时的情景又分外逼真。
“来人，拿块铜镜来！”
鸿羽拿着块小镜子，左照照，右看看，再问了两遍侍奉左右的丫鬟。他那后脖颈上确实没有半点痕迹。
“大人兴许是晚上落枕了，需要奴婢给您揉揉吗？”
鸿羽扭了扭脖子，僵硬的点了点头。
丫鬟的双手落在他脖颈间，力道恰到好处。本该随着肌肉一同放松下的神经确实紧绷着，他不由得想着：真是一场梦吗？但什么样的梦，会让他连当时的恐惧都记得这么清楚呢？
“行了，出去吧。”鸿羽忽然坐直了身子。
丫鬟却惶恐的伏到地上，声音颤抖：“大人……可是奴婢伺候不周到？”
鸿羽本就不善的面容更加阴沉：“我让你滚出去，听见没有？”
“是。”
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间。
随后，鸿羽又唤了守在门口的侍卫。“昨夜可有人闯进来？”
“并无。”羽啄和羽喙皆是摇了摇头。
鸿羽皱起眉，对这答案似乎并不满意，转而，他又问道：“昨日那舞女处理了吗？”
“并未，”羽喙回道，“昨日小公子突然出现，将那舞女带了回去。”
“鸮儿？”
羽啄道：“是，不过属下昨夜去了公子院中，已经将那舞女处置了。”
“是吗？”鸿羽目光掠过二人，“前日鸮儿同我闹了一阵，我当时的话重了些，一直到现在还不曾见过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气着。”
羽啄一贯是喜欢讨好鸿羽的，见他这么说，连忙笑道：“今日也不曾听见公子出去的消息，将军不去看看？”
不得不说，鸿鸮是最了解他这位父亲的。鸿羽到他院中时，他还未起身。
“鸮儿从边境回来，到沾了一身恶习。”鸿羽看着正迷茫地揉着眼睛的鸿鸮，话虽带着责备的意思，但语气却很是宠溺。
鸿鸮像是刚反应过来一般，连忙滚下床来，向鸿羽叩首：“父亲。”
“昨日出去疯玩了？”鸿羽看着地上的鸿鸮，也没让他起来，“可我听着门房说，你昨日回府挺早的，怎么都日上三竿了还未起？”
鸿鸮埋着头，身子似有些颤抖：“儿子不敢瞒着父亲，昨日回来后恰好瞧见了羽啄和羽喙二人在翠竹亭对一姑娘图谋不轨，儿子远远就瞧着那姑娘面善，向他二人讨了来。儿子也不知为何，分明是第一次瞧见那姑娘，却像认识很久一般，只以为是前世的缘分。一时放纵，才一直睡到了现在……”
“糊涂！”鸿羽一听，自然明白这小子是因为绿衣相貌和鸿翎相似，错把这熟悉感当作一见如故。但转念又想到自己这儿子一向不通男女之事，声音又缓了些：“也罢，为父给你准备的这些丫鬟们你既然不喜欢，也是为父的过错。瞧你这模样，那姑娘将你服侍的也算不错，现在人呢？”
“啊？”鸿鸮没跟上父亲的思绪跳动，微微撑起身子，小心翼翼地瞥了鸿羽一眼，“父亲是问绿衣吗？”
“嗯。”
鸿鸮伸手一指，道：“在西边厢房中。”
“行了，你赶紧收拾吧，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鸿羽衣袖一甩，就往屋外走去。
“父亲，父亲现在是要去做什么？”鸿鸮很是紧张，慌忙喊道，“儿子知道绿衣姑娘是风尘女子，可是儿子当真对她一见倾心。还望父亲莫要责罚于她，便是不能给她名分，儿子也想将她留在身边。”
鸿羽自然相信自己的儿子，心中更是厌恶绿衣。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了张不该生的脸，又攀上了不该攀的人，死不足惜。
“为父去前厅等你，难不成你想让你母亲一人在那守着吗？”
鸿羽出了屋子先去了鸿鸮所指的厢房。推开门，一女子安静地躺在床上。走近了才看见她面上全是血痕，脖子上动脉也被割开，身下被褥皆被血水浸染，此时周身已没了温度。
他想起鸿鸮的话，让羽喙褪去女子衣物，检查过后才放心地去往前厅。
“公子，大将军去过厢房了。”
“嗯。”
小厮汇报过消息就退下，鸿鸮却是在地上呆坐了许久。
他想，那晾青坊坊主心思缜密，可她到底是女儿身，忘了这鸿羽老将军可是连自己父兄姊妹都能算计的人，又怎会真的对自己这个儿子推心置腹呢？
一家人各怀心思地用过早饭之后，鸿羽便又出门了。西北地将士一点一点赶往此处，他需得去城郊的临时驻地上稳定军心。
鸿鸮送母亲回到房中后只闲聊两句，便找了借口脱身。
一直以来，鸿羽都不许任何人擅自进他的书房，便是鸿鸮也是得了命令才能进去。今日难得羽喙和羽啄都跟着鸿羽离开了，鸿鸮便寻了由头，将守在书房门口的兵士支开后偷偷溜了进去。
书架上并没有多少书籍，更多的是各年各地的军报，关于那位九王爷的尤其多。还有许多各方谋士对九王爷排兵布阵的解析，每一本上都做了详细的批注。
鸿鸮一本一本翻过去，心中愈加冰凉。眼前的一切无一不在告诉他，池荣嫣和谢玄墨陈述的故事都是事实。
“……羽喙，方才交代的事情替我去办了。”
鸿羽的声音传来，鸿鸮心中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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