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三章 疼不疼
“那是您教的好啊。”鸿鸮笑呵呵的回了过去，“我若再不学机灵些，怕是要再被您送去牢房里帮着看大门了。那里边儿冷的啊，我是再不想进去了。”
提到往事，厢房内紧张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下来。蒙将军又灌了口酒，笑着骂了两句：“你个皮猴子，不好好治治你，你总把自己当着太子过。不过谁能想着呢，这几年你长着长着就明事理了，比你那混账爹好多了。”
“蒙将军此前就对我父亲有所不满吗？”
“呵呵……”蒙将军笑了两声，和众人讲起了些旧事。
他是当年活下来的雁军旧人，没想着退役回乡，就跟在鸿羽身后。这些年，他看着鸿羽所作所为，心中横了根刺在，但念及已故的鸿氏先辈，他总狠不下心去。
“鸿翎是我接回来的，小丫头什么事儿都清楚，自己划破了脸才跟我去见的鸿羽。”蒙将军仿若又看见了当年火光滔天，昔日活泼的小姑娘被燃烧的烈焰抽干了所有生机。
鸿鸮灌了几杯酒，也像是真醉了，开始一点一点讲述着他在府中的所见所闻。
最后酒局如何散的没人清楚，但是出了酒楼的时候各个清醒。
鸿鸮回到明府后，又去了一趟主院，正巧碰见谢玄墨出来。于是他也不顾门口侍卫的阻拦，走上前问道：“王爷，您和王妃可用过午膳了？”
谢玄墨皱着眉，退开两步：“你掉酒缸里去了？喝了酒就别进这院子，打搅王妃休息。”
鸿鸮后知后觉的点点头，连忙退出院门，朝着谢玄墨招了招手：“王爷，雁羽军那边已经谈好了，只等着一些‘突发状况’了。”
谢玄墨“嗯”了一声，看鸿鸮还不走，便皱眉问道：“你还有什么事儿么？”
鸿鸮转了转头，又朝着院子里张望着：“没别的事情了，王妃还没醒吗？总睡着对她身体也不好吧……”
谢玄墨侧身，挡住他的视线：“鸿小公子，嫣儿是本王的王妃，还请自重。你若是没事可做了，就去前线走一遭，总你带兵突袭五皇子的话，效果会更好。”
鸿鸮咧嘴扯出个笑容，伸手勾着谢玄墨脖子，凑上前道：“王爷，论起来咱都是兄弟，就不要这么不讲情面行不行？”
“觊觎自己兄弟女人的兄弟，不要也罢。”谢玄墨顺势一个过肩摔，将鸿鸮撂倒在地。
鸿鸮看着谢玄墨潇洒转身的动作，后知后觉的感受到臀部传来的剧痛，尖叫出声：“啊！”
谢玄墨只回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匆忙进了主卧。
被冷落在外的鸿鸮此时才觉着肚中的酒精全融进了血液，开始冲上自己的大脑，他艰难地翻过身，想从地上爬起来，却几次刚撑起身又摔了下去。
守在门口的侍卫看他那模样都心生不忍，想上前搀扶：“鸿公子。”
鸿鸮一把退开他们的手，坐在地上真同那摔了跤的孩子一般：“你们走，我不要你们！是谢玄墨把我摔了的，让他来扶我！”
两个侍卫相视一眼，站回自己的位子上，不再理会门口持续撒泼的人。
池荣嫣是是被鸿鸮那声尖叫吵醒的，此时正开了窗，持续跟进后续内容。
她看着鸿鸮那模样，一句话避开了大脑的程序，率先脱口而出：“墨，你说这鸿鸮之前对我示好，是不是其实是冲着你来的？”
“我对男人没兴趣。”谢玄墨黑了脸，他听着鸿鸮那语气，一想着这种可能就暴起一身鸡皮疙瘩，“他要是敢动些不该有的心思，我就把他绑了丢去他爹面前。”
池荣嫣笑得狠了，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院门口的鸿鸮兴许是闹够了，一骨碌爬起来就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跑，也不管前面挡着什么树木围墙，只闷头冲。
门口的侍卫瞧得目瞪口呆。
许久，池荣嫣稍稍缓过来后，接过谢玄墨递来的水润了润喉咙。“鸿鸮这身酒气，是出去应酬了？”
“嗯，他设了个局，请了留在后方的几位将领。”谢玄墨池荣嫣顺着气，“鸿羽那边的事情你不必担心，你家夫君也不是真那般没用的。”
池荣嫣抬起头，下睫毛上还缀着方才笑出来的泪花：“我相信你，只不过你真那么放心鸿鸮？他今日若是没谈成，我们可就彻底陷入危局了。”
“负责后勤的李平有个儿子名唤李巽，同鸿鸮一般大，因屡立军功，已经是炙手可热的小将军。好巧不巧，这李巽和琳琅他们交好，少年心气大，有什么就敢说什么。”
“若是如此，倒真是由鸿鸮单独出面最好不过了。”
谢玄墨又揉了揉池荣嫣的脑袋，笑道：“好了，先不说这些。午膳还没用呢，先去吃饭。”
池荣嫣皱起眉：“我总觉得我刚吃了早饭的。”
“那你要不要出去转转？今日我也不忙，正好能陪着你，你要是走累了，我抱你回来就是。”
“我倒是想出去，只不过这头发快一日没梳理了，被你揉的乱糟糟的，怎么出去见人？”池荣嫣说着，又瞪了谢玄墨一眼。
“那我帮你疏一疏就好了。”谢玄墨也不恼，对池荣嫣这小女儿的神情喜爱的紧。
“嗯，疏好看些。”
谢玄墨扶着池荣嫣到铜镜前坐下，仔细给她拆了已经被毁的七七八八的发髻，拿着木梳一点一点疏开。
池荣嫣刚享受地闭上眼，又突然睁开。“通到西北边境的官道如何了？困兽犹斗，若是让鸿羽有了外援更不好办了。”
“昨日鸿鸮就到官道上打探了消息，今日应邀而来的不少都是负责此处的。过了今日，西北官道上的雁羽军应该都会撤离，我让鸿鸮自己接手了。”谢玄墨正和发尾上的结斗争不休，听到池荣嫣的问题后下意识就回答了。
池荣嫣转过头，丝毫没在意头皮被扯到带来的疼痛。
“你是想让鸿鸮接手雁羽军？”
“欸，小心些。”谢玄墨心中一惊，先揉着池荣嫣的发根，“可扯到了，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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