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我可不可以去盛家？
187.我可不可以去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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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恬希手里握着那张纸条，全身微微发抖，眼眶陡然通红。
上面沾的，都是奶奶的血……
夏兴华见她这样，有些担心，早知道就不让希希看到这张纸条了，便伸出手打算将纸条拿过来，柔声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好像不是很好，还是不要太激动了，一切都慢慢来，调查杀害奶奶凶手的事情，你不要多管，都交给我。”
夏恬希却紧紧攥着那张纸条，低声啜泣：“爸，这是奶奶生前最后留下的东西，可不可以放在我这里……”
“唉，要是你奶奶在，也不希望你现在这么难过。”夏兴华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笨拙的办法安慰夏恬希。
可夏恬希的眼泪像是断了线似的，从脸颊上不停滑落——
她当然知道，张佳芝一向是最疼爱她的，绝对不希望看见她哭，可是她实在没有办法了。
接二连三的事情像几块巨石一样压在她心头，令她喘不过气来。
夏恬希擦掉眼泪，深呼吸一下，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还不能崩溃，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爸，我下次再来看你。”夏恬希站起来。
夏兴华有些失望：“连饭都不吃了吗？”
夏恬希眼睛还是红肿的，但脸上泪痕都已经擦干净了，她难过地摇摇头：“下次吧。”
她现在必须尽快调查那件事情，她的时间不多了——
夏兴华送夏恬希下了楼，一下楼，就见盛君夜站在那里，僵硬成一块固执的石板。他的神情显得有些冷硬，在见到夏恬希下来时，神情稍稍柔和下来。
夏兴华蹙了蹙眉，对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道：“照顾好我女儿。”
盛君夜神情凝重，凝视着夏恬希，见她眼眶微微有些红肿，心里瞬间提了起来。
他对夏兴华道：“我会的。”
夏恬希却好像没有听到这句话一般，兀自上了车。她一夜没有睡好，今天情绪又受到剧烈波动，没走几步，脚下就一软，差点跌倒在雪地里。
但是从后面伸出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拖住了她的腰，将她揽入怀中。
夏恬希顿时浑身僵硬，但意识到夏兴华还在旁边，不能将事情做得太过于露痕迹，于是凝在盛君夜怀里一动未动。
盛君夜几乎是有些餍足般的，在她头顶轻轻嗅了一下。
发丝之间的淡淡清香，是属于她的独有味道。
随即将她带上了车子。
两人上了车子，离开了夏兴华的视线后，氛围依然像原先那样冷冻结冰，甚至比原先更加沉默。
盛君夜脸上有几分不易察觉的落寞，他从后视镜中看了一眼夏恬希，却见对方正怔怔地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只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仿佛紧紧握着什么东西。
他只能看到夏恬希的侧脸，有些苍白，有些柔弱。
因为哭过，所以眼角红通通的。
盛君夜想伸出手替她擦掉所有的眼泪，将她揽入怀中，却不能。
他沉默着，捏住方向盘的手指逐渐用力，手背上有些许青筋。
夏恬希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这几乎令人窒息的沉默，她头也没有转过来，还是盯着窗子外面，开了口：“我可不可以去一趟盛家？”
“希希……”盛君夜一怔，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她重复的一句话打断：“我可不可以去盛家？”
依然没有看他。
就好像眼里已经没有他了一样。
她只是固执地重复着自己的要求，如果他不答应，她还会一直一直地重复下去……直到他答应为止。
盛君夜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了。他一整夜没睡，眼底有淡淡的青黑，英俊的面容此时显得有几分疲倦。
他又侧头朝夏恬希望过去，他能从车窗里看到自己，也能看到夏恬希的倒影，更能看到夏恬希根本没有在看自己。
她专心致志地凝视着窗外，哪怕窗外除了两道树木，就只是树木。
两人之间气氛凝滞无比，仿佛稍微动一动，就能彻底崩裂一般。
盛君夜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好，我带你去。”
无论夏恬希想要做什么，他都会陪着她……
无论开心也好，难过也罢，至少他陪着她……
现在夏恬希的状态，就好像濒临崩溃一样，盛君夜本来想带她回别墅休息，但是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却又没办法说出来了。
他只想顺着她的心意——
无论她的心意，会不会变成一把匕首，亲手扎进他的胸膛。
车子在盛家门口停下。
盛家此时除了下人，便没有别人，盛君岚和盛老爷子全都去参加晚宴去了。
夏恬希走进去，有片刻的恍惚。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上次纪千城求婚便是在这里。
似乎从那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就开始发生了改变，仿佛被卷进什么深不可测的漩涡，而她拼命挣扎，却只能被越卷越深……
一切都发生得这么快，这么突然，让她措手不及，无力挣扎……
夏恬希垂下眼眸，低声道：“我想四处转转，你不要……你不要跟着我。”
这样的要求有些无礼。
这里是盛君夜的家，她一个外人却要求四处转转，成什么样子？
旁边过来替盛君夜脱下外套的下人听见了这话，都有些咋舌，这位夏小姐到底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
可是，盛君夜眼底有些捉摸不透的情绪，他声音很沉，几乎有些嘶哑，应了声：“好。”
说完了，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就在这里等你，哪里也不去。”
他抬起眸子看向夏恬希，夏恬希却对他后半句话罔若未闻，径直朝楼上走去——
楼上房间很多，有纪千城的，有盛君夜的，还有书房和客房。
盛君夜不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心里却下意识地觉得，她或许是想要去纪千城的房间里坐一坐……
盛君夜沉默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座雕像，垂在身侧的拳头慢慢握紧。
他觉得空气很逼仄，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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