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一周前韦恩庄园
从阿尔弗雷德祖父那辈开始，就一直承担着照顾韦恩家主人生活起居的任务，一般来说，除了在这里设宴聚会时会有其他人手，除此之外基本上只有少爷和他两人。
哥谭是个多雨的城市，政府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近十几年都有针对排水结构和管道设施上花费不少功夫，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包括韦恩在内的几个本土家族企业出资支持。
韦恩庄园地处哥谭市郊外，自从发现下面的空间之后，布鲁斯就把这里开发作为蝙蝠侠的基地投入使用，为了方便行动，政府对此类项目的建设过程中他悄悄增添了许多其他设计。
比如前阵子纪念大桥炸毁案，就是出自他众多手笔之一，最后也是他以总裁身份出面，批准韦恩集团出资并开展‘修缮’工作。
但是对于此刻的阿尔弗而言，这只是个再平淡不过的细雨清晨。
一个人整理这偌大的庄园很消耗时间，所以他一般起的很早，给自家少爷做好早餐之后便有条不紊进行一天的工作。
然而这天，阿尔弗还没开始，就被庄园里突然出现的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打断了。
“迪克少爷？”管家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后急忙停下手里的工作，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人从眼前溜走“我这就去叫老爷。”
“我不会跑的，阿尔弗。”迪克哭笑不得，又想到这两年故意的‘失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您让他多睡会儿吧，蝙蝠可是夜行动物。”
“至于我的话……也想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他故作夸张的口吻任由身体重心倒在以前最喜欢呆的沙发上“我真的好累。”
“好的，少爷。”阿尔弗从善如流，将原本给布鲁斯的早餐中挑出牛奶放在他面前“待会儿您可以和老爷一起共进早午餐。”
迪克没休息太久，连轴转导致身体上的疲惫正在渐渐恢复，他睁开眼睛清醒过来时，布鲁斯正坐在他对面，看样子是刚沐浴过，头发梢还滴着水珠，身上随意的搭了件浴袍。
“布鲁斯。”迪克摸了摸后脑勺，掀开贴心管家在他睡着后给他披上的毛毯，斟酌着开口道“我很抱歉。”
布鲁斯听到对面的动静，这才放下报纸，端起咖啡，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此刻的神情“不用道歉，你是个成年人了……有权利选择自己的生活。”
“不，是我的问题。”迪克愈发感觉自己所谓的叛逆有些没道理，即便再怎么受不了对方因为之前任务受伤，变得更加繁冗的保护和约束，也应在选择独自历练后定期联系“以后不会了，布鲁斯，我已经想好怎么去做。”
“我既还是你的罗宾但却不能再做回罗宾，因为我不会一直躲在你的羽翼之下，心安理得享受蝙蝠侠的庇护。”
“我会向你证明我的成长，目前我在哥谭警局实习，你有任何需要随时叫我。”
迪克说完从背包里拿出罗宾的制服交还给阿尔弗，起身背上包离开了韦恩宅。
“少爷长大了。”阿尔弗听着两人的谈话，“老爷，您为什么不告诉他其实您能够随时查看他的动向？”
布鲁斯终于不再保持沉默，端起咖啡又加了两块方糖进去“阿尔弗，你告诉我要多给他一些私人空间，罗宾是自在高飞的知更鸟，不是只供富人观赏的笼中雀。”
“其实老爷您也在成长。”阿尔弗得出结论，欣慰地边哼着小调边拾掇两人的餐具，恪守礼节朝他鞠了一躬，先行退下继续刚才被打断的工作。
很不幸运错过了布鲁斯微微勾起的嘴角。
“迪克，你在听我说话吗迪克？”受冲撞进来的汽车影响，人群惊慌失措在追悼会大厅会场里乱成一团“长官让我们把这里的人有序疏散。”
“了解。”迪克似乎是往布鲁斯的方向看了一眼，才带着大家同另一位警员马丁内兹一起从市政厅侧门尽量有序离开。
戈登带着其余人迅速包围住这辆停滞的轿车，车身外也被划上被各种油漆划上整齐诡异的英文符号“下车！双手举高！”
在戈登不断地警告声中车内总算传来声响，驾驶位的车门被缓慢推开，那人额头渗着未干涸的血迹，嘴巴被封的严严实实，拼命摇头让戈登不要开枪。
“天哪，是科尔森。”
“他脖子上套着炸弹！”不知是谁大声说出自己的发现，还没撤离的其他民众纷纷惊叫起来。
“看到了没？”科尔森神色痛苦，用尽全力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他举起被绑上手机还在不断震动的另一只手，揭开外套下的衬衫示意。
布鲁斯站在离事发处最近的地方，将埃文交给他的家人，看到‘致蝙蝠侠’信封的瞬间也明白了一切。
“我们得马上疏散他们，快！”戈登话音刚落，更多的警员行动起来，喧闹的市政厅转眼间便被这个‘恶作剧’取代为一片死寂。
潼恩也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眼下完全没有办法去点亮信号灯通知蝙蝠侠，大量警车以及支援的防爆部队在市政厅外等待指令，空中还指派出直升机盘旋巡逻。
“他会出现的。”她深呼吸调整好状态，第一次面对这样的状况难免紧张，手心里蹭出一层薄汗，控制着遥控设备进入市政厅。
科尔森还在那里，他找了把椅子坐下，面对突如其来的强光有些不适应的眯了眯眼睛。
负责指挥现场的副局长通过实时转播的画面发现科尔森四处打量像是在找寻什么的动作“他在看什么”
目光牢牢锁定在正前方，蝙蝠侠果然从黑暗吞噬的暗影处缓缓迈步而出。
“开什么玩笑？”不少警察看到蝙蝠侠的出现，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副局长更是不敢相信“他在做什么，戈登？你朋友会害死他自己！”
潼恩也知道蝙蝠侠正在里面，以谜语人的癫狂程度，如果科尔森当场死亡，那么受伤的——一定会是他。
她不能让蝙蝠侠冒着危险直面这件事，这显然无关信任，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潼恩已经对蝙蝠侠的印象有了不少改观。
有他在，才是哥谭最后的希望，仅凭戈登先生一人的力量，都不足以拔出这座城市背后腐烂生疮的獠牙。
“莱斯。”潼恩蹲下身将警员制服脱下，灌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噤“你在这里看着，我得进去。”
“不……你不能……”莱斯又急又气，却不能明目张胆地站出来阻拦，只得眼睁睁看着潼恩熟练避开警方的动作趁着疏漏流进大厅会场。
蝙蝠侠走在科尔森面前停下，身手拆掉他嘴上的封条“是他、是他逼我的，对不起。他说不乖乖照办就杀了我，很抱歉。”
他并没有理会这位人质表达的歉意“看起来是密码锁。”
“不能直接锯断吗？”科尔森低头，随时能丧失性命的恐惧让他浑身颤抖。
“如果你还想保住脑袋的话。”蝙蝠侠拿起衬衫上的信封打开，写着“在这艰难的时刻，请千万不要忘记”字样的贺卡里面还附赠上一句话“接听吧，这一通电话就能找到我。”
如谜语人所愿，他接起还在不断震动的视频电话。
画面里巨大的问号作为背景墙，孤零零的座椅上空无一人，沉闷的絮语从电话那头传来“你来了。”
“你是谁？”蝙蝠侠问道。
“我？我只是个无名小卒，只是个工具人，用来揭露这座藏污纳垢之城的真相。”
“揭露真相？”
谜语人不再回复其他，转而向蝙蝠侠发出诚挚的邀请“让我们携手合作，如何？我一直在试图联系你，你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怎么是计划的一部分？”他又问。
“等着瞧。”谜语人坐回椅子上，一本正经清了清嗓子继续往下说“这是场直播，在这里，先向我的追随者们问好！大家在看这场小小的审判，让我来进行解说——此刻，你眼前的人，科尔森先生，已经死了。”
“快派人来！这疯子会害死我！”科尔森挣扎着反驳，却得到谜语人怒斥“闭嘴，你该为你的所作所为送命！听到了吗？”
“好，好吧。”他只得被迫冷静下来，见此，谜语人面罩下露出的双眼盛满笑意“我要给你一次机会，从没人给过我机会。”
“听着，我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喜欢小谜题，它们能够让我远离这可怕的世界，也许这能为你带来安慰也说不定，科尔森先生。”
“你要我解谜？”
“两分钟内三个谜题，猜出谜底，我就给你密码，明白吗？”
“好、好的，所以我只要答对就能……”科尔森站到一旁，生怕他反悔，忙不迭答应了对方的要求。
随着尖锐的刺耳声，他脖子上的炸弹开始倒计时“第一道谜题，它可以很残酷，充满诗意或是盲目，但是没有他，暴力必将再次找上门，它是什么？”
“等等，你再说一次好吗？残酷？充满诗意？”大脑一片空白，科尔森在原地焦虑的来回。
“谜底是正义。”蝙蝠侠给出答案，忽然感觉自己的披风轻轻地动了动。
来人正是偷跑进来的潼恩，她没有穿着警员制服，用不知从哪找到的粉色兔子头盔罩住整个脑袋，正泛着一层莹莹绿光，看起来滑稽又好笑。
守在外面的警察们又一次惊呆了，戈登也认出来里面的人是潼恩，在副局长“一个人送死还不够偏要两个人一起送死”的愤怒质问中保持缄默不发一言。
“答对了！”谜语人大笑出声“天啊，正义！你本该是这座城市的正义使者，就和已故的市长和警察局长一样，对吧，科尔森先生？”
“当然了。”在他的点头赞同中，谜语人接着道“第二道谜题，如果你是正义使者就请不要说谎，让你失明的代价是什么？”
“你应该回去。”蝙蝠侠并不赞同她用生命来冒险的抉择，并把这只手从他披风边上拨开。
潼恩摇了摇头，态度反常坚决，嘴唇张了张，他却读懂了要表达的意思是——我可以，别担心。
“行贿。”蝙蝠侠提醒科尔森“他在问收买你要花多少钱。”
“还剩下58秒！多少钱？”谜语人再次提高音量，他的心理防线全然塌陷“每个月有一万美元，只要不起诉一些案件，每个月都会拿到这笔钱。”
“很好。”谜语人听完朗声大笑，开心的像个孩子一般“很好很好，脑子别乱了套，时间用完之前还有一题，这是最后一道谜题。”
“既然你是有选择的正义，那么请说出你拿钱保护的是哪种害虫？”
“哪种害虫？”科尔森喃喃自语，并不清楚这句话中的意思。
“那只老鼠，你们在马罗尼案保护的那位线人，他是谁？”
“你怎么知道？”科尔森瞬间明白过来，谜语人还在继续催促着，他突然放下手机摇了摇头“不行，反正我死定了你在和一个死人说话，至少这样，只有我会死，但我要是抖出来一切，会拖累我爱的家人，他会杀了他们！”
“谁？”蝙蝠侠上前拎起他的衣领，想让他说出答案。
“有人正盯着我，所以我不能……”科尔森已然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告诫蝙蝠侠“这件事比你想象的更严重，牵涉到的是哥谭市整个执法体制！”
谜语人见他迟迟不肯交代，无情开始倒计时。
“我知道老鼠是谁。”一直没开口的潼恩突然站出来，“放了她，我们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小姑娘，这不是你在这里玩过家家的地方。”谜语人果然转移了兴趣，饶有兴味透过屏幕打量“这猜错了，可是会丢掉性命的。”
“我了解。”她的后背和蝙蝠侠的手贴近，似乎是意识到了这点，僵硬的身体站的更直了“我知道你喜欢解谜一类的小游戏，你答对了我就告诉你老鼠是谁，真正的老鼠。”
“说来听听。”谜语人感觉新奇又好笑，反正科尔森最后都会死，自己不介意再陪她玩会儿游戏。
“让我想想——”潼恩直视屏幕里的谜语人，模仿着他的腔调“什么自负且自恋，害怕那个用来隐藏自己的东西被拨开，只剩下一副道德败坏的发臭皮囊？”
“想不出来是吧？”她捕捉到对方眼神的变化，漾开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没关系，我理解你这样的天才，难免会遇到瓶颈。”
“你！”谜语人隐约猜到却没有回答，将椅子大力掀至一旁，“不管我会不会猜对，他都必须死！”
炸弹再次开始计时，现在也来不及撤离了，潼恩突然攥紧他的手，黝黑的瞳孔迸出一片晶莹的森林绿，科尔森套在脖子上的炸弹被一股外力扯开扔出老远。
潼恩用肘击果断将其打晕，外面守着的警察只看到爆炸刹那被摧毁的瞬间，再也没了讯号。
几人还是免不了收到冲击被迫摔出老远，潼恩身后有蝙蝠侠的缘故所以这次只受了一点皮外伤，科尔森最惨，没有任何缓冲整个人被直接抛了出去，摔在会场中心那堆椅子上，好在没有伤到脑部再添新伤。
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蝙蝠侠甚至还有余力思考怎么再升级一下自己的装备，分心的后果就是只观察到一点被收起来的屏障。
潼恩抬头对上他的视线，过度使用的力量让身体严重超载，汗水在极短时间内将衣服给打湿，即便如此她仍心情颇好的对着蝙蝠侠开玩笑。
“您不会同任何人打小报告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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