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你让个屁啊”

20211027

        “梁珊，怎么办啊。柴柴又不理我了。”章鱼哥发来消息。

        “哈哈，你干嘛呢？”

        “吃外卖，想柴柴。”

        我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章鱼哥和天潇在楼道里也不打招呼了。章鱼哥总是把头偏到一边去，不看他；天潇则会目视前方，昂首阔步地走过。

        “我好想她啊。”

        “我也是。”

        天潇刚喜欢上柴柴那会总爱跟章鱼哥这样说，不知道是在宣誓主权，还是别的什么。

        “你去抢啊，明着抢啊，他都这么跟你说了。”我气愤填膺的跟章鱼哥说。

        “算了，我。”他笑了笑，并不看我，眼神游移我身后的地方，凝滞在那里。

        “他这明显就是在跟你宣誓主权。”

        “我也不想跟他闹得太僵，让让他吧。”

        “你让个屁啊。”我气不过，转身走了。

        高三的晚自习，冗长又寂寞。这种时候我总爱偷闲跑到四层最西侧的偏厅，看看能不能撞见些熟面孔。那个位置就在411通往电梯的门口，我每天都坐在那，很容易就发现，陪柴柴回家的人从章鱼哥变成了天潇。

        风从窗户的缝隙溜进廊道里闲逛，吹过我放在桌上压住一半的书，书页被掀起来几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

        “哐哐——哐哐——”

        章鱼哥迈着大步子从五层走了下来，一屁股坐在我的对面，一副忧愁的模样。

        “干嘛呢？”章鱼哥看着我面前的作业本明知故问。

        “你说呢。”我没好气的说。

        “我下来逛逛。”

        “你应该不会是来找我的吧？”我眯着半月眼看他。

        就在讲话间，章鱼哥身后的门开了，柴柴拿着水杯正准备去接水。

        “咳，咳。”我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两声，给他使了个眼色，连忙低下头去。

        女孩快步走向这边，章鱼哥一回头，两人的眼神撞了个满怀。

        “嗯？”女孩笑着歪了下头，冲他眨巴了眨巴眼睛，发出明媚的光：“干嘛呢？”

        还没等章鱼哥回答，她便接完水，又快步走了。

        “怎么，在等她？”我在那扇门关上的一瞬间问他。

        “我想看看能不能等她一起回家。”

        我一边继续写着手里的题，一边颇带戏谑的意思笑了笑：“一会，吴潇会来。”

        章鱼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低着头，好像这是早就接受的事实：“那我就在这坐一会。”他勉强地朝我挤出了一点笑，待我低下头时，又偷偷地叹了叹气。

        我咬了咬牙，恨铁不成钢。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咽回了肚子里。

        铃——铃——十点半的下课钟声轻敲，高调地宣告一整天的拼搏学习已近尾声。人群从各间教室涌出，三五成群地谈笑着离开。

        章鱼抬起了头，朝身后那扇门望去，默不作声。好像下一秒那个女孩就会从那扇门里走出来，走到他面前，眨巴着眼睛笑着问他：“一起回家吗？”

        幻想会在一瞬间消失。这时只见天潇越过拥挤的人流，飞奔着跑向411，后背上像是生出了一双翅膀。他推开那扇门，没有一点犹豫。

        “

        可是你还记得吗？

        那道晚霞，

        最后一次，

        送你回家。

        我没有讲话，

        因为怕眼泪落下。

        ”

        我看到章鱼哥的后背稍稍弯下去一点，我只觉得那时候的他，孤独得像一片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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