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以旁人之名
2021113
“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章鱼哥发来消息。
“大哥，还有半年呢。”
“一看我就不是要给你买，有人要过生日了。”
“呵呵。”
“快帮我想想。”
去年冬天他也问过我同样的问题。
柴柴出生在十一月的尾巴，凛冬已至，窗户上都结起了霜花。
章鱼哥甩着胳膊走进417，朝我的座位走过来，把手一下撑在我桌子上，没带半点想要商量的语气，低下头说：“陪我去星巴克给她选礼物。”
我无语地皱了皱眉，心想，你也就这时候积极，每天晚上放学的时候干嘛去了。
“你要买啥？”
“杯子。”
“你自己去，我要学习。”
“诶呀，求你了。我不会挑，你帮我挑挑。”他开始扮着哭脸，耍起了赖。我总算禁不住他的软磨硬泡，陪他去了。
我们中学对面就有一家星巴克，过一条马路就到。
“吱呀——”
章鱼哥推开那扇星巴克的木头门，眼前就是一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摆了各式各样的新款杯子，琳琅满目。
章鱼哥走过去，看花了眼。
“这个不错诶。”我拿起一个粉红色的吸管杯，举到他眼前：“好可爱。”
他接过去，端详着打量了一番：“确实。”他说着，眼睛却仍旧张望着别的款式。
“诶你过来看这个，怎么样。”章鱼哥招呼我过去，小心翼翼地端着它问我。
他手里拿的是一个红色的杯子，外面套着一个小狗的外套，小狗脖子上围了一条厚厚的围巾，以抵御冬日里刺骨的严寒。它活灵活现，可爱精巧极了。小狗身上还有个按钮，按下来就能开启录音功能，可以把想说的话录进去。
“这个好好看啊！”我拿过去上下摆弄了一会：“真的好看，就这个吧。”
章鱼哥嘴角弯出浅浅的弧度，露出了满意的笑，眼睛仍旧不舍得离开那个杯子，像宝贝似的把它捧到收银台。
“滴——微信收款，二百三十元。”
没过两天，章鱼哥又跑到417来找我：“梁珊，拍立得怎么样，是不是很好。”
“什么拍立得？”我把身体靠到椅子背上，抬起头看他。
“送给柴柴当生日礼物。”
“你不是买了杯子吗？”
“但是我突然觉得拍立得更好了。”他露出得意的表情，好像极其满意于新想出来的点子。
“那杯子呢？”
“不知道，再说吧。”
“你是不是有毛病啊，白白让我陪你去买。”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诶呀，还是拍立得好。明天陪我去买，我查了下，好像三里屯有。”
“三里屯？”我惊讶的伸长了脖子：“你知道三里屯多远吗？不去，没空！”我把头死死埋进了作业本，看也不看他。
这时x背着羽毛球拍走了进来。
“切，那我让x陪我去。”章鱼哥立马冲向x，又是一顿求。
“行啊，去呗。”x答应得很轻松。
“你就惯着他吧你。”我白了他一眼。
他们第二天一大早就出发了。据x说，那天很冷，冬天像斧子一样的寒风打过来，把他们的脸颊吹得彤彤红。他们紧紧地裹着羽绒服，也没能敌得过那狡猾的寒风。
都说世界是一个圈嘛，那天他们一共足足坐了40站地铁，横跨了整个北京城，两次。三里屯的第一家店只做维修，第二家店关门了，最后，竟然在学校隔壁的五棵松商圈买到了章鱼哥心心念念的拍立得。
嗯，又是一千块钱。还有章鱼哥和x在高三中最金贵的——一整天的时间。
按常理来说，枯燥无味的生活应该无比漫长，但是高三那段岁月却转瞬即逝。很多日子和很多人都来不及告别，甚至来不及sayhi，就已经悄悄溜走。
柴柴生日便是一生仅有一次的，告别高三中11月的那天。章鱼哥没有当面送她生日礼物，而是把早已准备好的拍立得悄悄地放到了她柜子里。准确来说是章鱼哥的柜子，因为柴柴说书本没地方搁，章鱼哥便把自己的柜子让给了她。
12月份的时候，我却见到柴柴在用先前我陪章鱼哥一起买到的那个小狗杯子在喝水。我问章鱼哥时，他说，他以彭了之名把它送出去了。彭了是他们的化学老师，跟章鱼哥和柴柴关系都不错，柴柴尤其喜欢她。所以章鱼哥让彭了把那个杯子送给了柴柴，还让彭了声称那是她自己买给柴柴的生日礼物。
柴柴欣然接受了，但是她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份生日礼物里面，藏了个心动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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