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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樊野棠回过神来的时候,拳头已经沾上了血,身下的人偏过脑袋,双眼紧闭,鼻腔里流出的血弄的满身满脸都是红色。

        那一句“我不爱你了”和毫不留情挥过来的一巴掌,瞬间扯断了他紧绷着的理智。看着身下一团狼藉,连胸膛似乎都停止起伏的人,樊野棠的心狠狠一揪,他颤抖着伸出手抚上身下人的脸颊,声音抖的连不成一句话:“黎哥……黎哥你醒醒,黎哥……”

        身下的人就跟死了一样闭着眼眸,鼻腔里的血跟阀门坏了的水龙头似的,滴滴答答止不住的往下淌。

        樊野棠将他抱到自己怀里,右手拖着他的后脑,让他不至于被鼻腔里的血流回去呛到,理智回归之后,才惊觉自己之前下手有多狠,几乎像是要杀人般愤怒。

        他不敢随意移动黎辞故,抬手从不远处的地上摸到碎了屏的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

        对面的人问清楚地址之后匆匆挂断,樊野棠盯着黎辞故手机上的初始桌面,背景图是他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比他现在稚嫩一些,十八九岁的模样,冲着镜头笑的一脸温柔,他忘了是什么时候被拍的这张照片,只觉得那样静谧还带着几分甜蜜的笑意,让他本人都觉得意外和陌生。

        等到黎辞故被拉上救护车之后,一股子浓浓的后悔才后知后觉的涌了上来。

        他怎么能对着黎辞故下手……他知道自己对他不好,可是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伤害到这个人。

        蒲仪颂这个时候已经彻底傻了,坐在急诊室外面的时候还觉得自己今天一天都在梦里。

        樊家的三个男人,樊父,樊家大哥,还有樊野棠……这三个人的性格在细微处有所不同,可是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倨傲冷静。樊野棠作为幺子,脾气算是最无所顾忌的那一个,可也鲜少有失控的时候,年轻的时候经常跟人打架,可就连打架都是带着脑子的一直在算计。

        曾经打的对方住了一个多月的院,缝了好几处针,最后被判定为轻伤无罪。如今里面的人,肋骨两处骨折,全身多处组织挫伤,身上到处淤青,要不是蒲仪颂一直阻拦,医院都差点报警了……

        谁让认识了十几年呢,蒲仪颂无奈。

        他转头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手发呆的樊野棠,又叹了一口气,“野棠,你要不也去处理一下身上的伤?你那脸,肿的有点过了啊,身上呢?也有不少伤吧?趁这会儿赶紧去……”

        “没有。”樊野棠垂着头,声音低沉懊丧,“我没受伤。”

        蒲仪颂不信,对方都被打成那样了,就算是下意识防卫也够这小子喝一壶了,不过不处理也行,留着点淤痕到时候还能装装可怜。

        急救室的门被推开,几个医生护士围着病床不让他们靠近,主治医生一脸严肃:“我们医院已经报警了,至于到底是什么情况,您两位留着跟警察解释吧。”

        蒲仪颂不食人间烟火三十载,自己身上还兼着个名牌大学的法硕学位,此时此刻竟然卑微的打电话去请律师,还是因为打架斗殴……

        樊野棠是压根靠不住了,他好像根本没听懂对方已经报警并且禁止他靠近的话,整个人死死扒着病床不松手,眼眶红彤彤的,像只可怜的兔子。

        蒲仪颂看着那只疯狂的红眼兔子,深吸一口气,压下涌上来的火气,堪堪保持住了优雅人设,天知道他多想跟樊野棠那个行事张狂毫无顾忌的人一样,摔了手机再大骂一声:“老子不干了!”

        可他到底还是被教养束缚了行动,只能开始鞍前马后的给樊野棠收拾烂摊子。

        蒲仪颂的母亲中途打电话来关怀,问他第一天去樊伯伯的公司感觉怎么样,蒲仪颂魂不守舍的回了一句:“妈,我是不是不应该回国……”

        蒲仪颂的母亲没听清,再问的时候儿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应付了几句之后就挂了电话。

        黎辞故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一睁眼就是蔫了吧唧的樊野棠,四目相对,樊野棠刷的一下眼泪就出来了。

        “我怎么……我怎么就对你动手了,黎哥,你恢复好了之后再打我吧,对不起,我就是太生气了,一下没控制住。黎哥,黎哥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身上哪里痛,你告诉我黎哥。”樊野棠红着眼,脸上的愧疚与心疼浓的快要溢出来。

        黎辞故不是第一次见他这样的表情。

        在他面前的樊野棠是个极其情绪化的人,愧疚上头为了补偿能把你捧到天上,等那三分钟热度过了,你不过又是个不值得放在心上的玩意儿。

        可他曾经看不透这些,还将樊野棠只在他面前的情绪化当作是他表达感情的方式。

        这个人在熟人身边进退有度,倨傲却又不至于失礼,在陌生人面前疏离又冰冷,丝毫容不得旁人近身。

        可这样的一个人,会在他面前撒娇、流泪、偶尔还贪玩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黎辞故像是中邪了,什么道理都讲不通,一门心思的认定了这就是爱。

        现在情感失温,理智慢慢回来了,哪怕看着樊野棠的眼泪,他也能清楚的告诉自己:樊野棠之所以屡次在自己面前情绪失控,并不是因为在爱人面前的真诚不掩饰,仅仅只是因为毫无顾忌所以才会格外放肆罢了。

        樊野棠不是第一次害得他进医院了,这次与前几次的差别大概是这是樊野棠亲手把他揍进医院的。

        他看着眼前人的眼泪和悔恨,毫无触动的转过了头。

        □□和精神上的两大触觉是一个人活着的证明,当初他情感上的波动多数是樊野棠给予的,如今情绪淡了,却没想到这种关于樊野棠的感知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他身上。

        他也学过一点医学常识,以樊野棠的力道,当初那两拳落下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肋骨折了,如今躺在病床上,早晚要应付樊野棠情绪上头的一番泪目。

        只是没料到除了樊野棠,他还要应付警察。

        两名警官皱着眉头跟律师交涉,樊野棠死死堵在病房门口就是不让警察进来,一个劲的说两名警官会打扰病人休息,毫无正在制造麻烦与噪音的自觉。

        蒲仪颂站在不远处,捂着额头一脸马上要昏厥的表情。

        饶是律师巧舌如簧也阻挡不住人民警察想要为民伸张正义的决心,两个年轻的警察抬手挡住了喋喋不休的律师,打开执法记录仪之后向前一步,正对着樊野棠。

        “这位先生,我数到三,如果您不让开,我们会以妨碍执法为名,将您强行拉开,请不要让彼此难做。”

        樊野棠冷笑一声,将衣服袖子挽了起来,不屑道:“两个一起来。”

        蒲仪颂低吟一声,濒临崩溃,“野棠,你想清楚,你要袭警吗?!”

        明知自己劝不动樊野棠,蒲仪颂再次转向病房里看戏一样瞧着这里的黎辞故:“黎先生,要不然……你说句话?”

        黎辞故断了两根肋骨,说话时的气音震动都引得他浑身发疼,但分手归分手,他也没打算让樊野棠再惹事端。

        他忍着疼配合警察问话,当事人都不要求诉讼,也说自己得到了应有的赔偿,警察只好教育了两句之后离开了。

        警察跟律师一走,病房里更显得寂静。

        蒲仪颂垂着脑袋按压自己的太阳穴,樊野棠坐在病床旁红着眼睛扮乖巧,黎辞故本人也没什么想说的话,闭上了眼睛假装自己睡了。

        过了几分钟,蒲仪颂压低了的声音响了起来:“野棠,咱们出去聊一聊?”

        樊野棠毫不迟疑的拒绝:“我不走,我要在这里陪黎哥。”

        “我有事要对你说,就几分钟。”

        “那你就在这里说,我就要待在黎哥边上。”樊野棠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除了愧疚和担心,他总感觉一股子没由来的恐慌,他将这个归结于这次祸的闯太大,做得太过分了。

        但他已经想好了,等蒲仪颂恢复了,自己赔他四根肋骨,四根不够的话,行等恢复了,再让黎哥揍一遍,随便他怎么打自己都受着,直到他消气为止。

        蒲仪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现在要死要活浓情蜜意,感情把人家打成这样的不是你?吐槽归吐槽,该说的话还是要说:“你黎哥要休息,我在这里说会打扰到他。”

        “那你就别说了。”

        蒲仪颂一噎,差点就想甩袖子走人了,可一想到这二十年的发小情,到底还是忍了。

        “你没想过今天这事之后,你让你黎哥怎么去上班?一个男人被打进了医院,无论原因是什么,我觉得这都不会是你黎哥想看到的吧?现在,要不然就想法子解决公司里的流言,要不然干脆把他调到总公司跟你一起共事。”

        “得了吧,总公司一堆破事。等他恢复了我让他辞职算了,又不是养不起,省的一天到晚有小妖精跟他纠缠不清。”

        蒲仪颂看着眼前眼眶还红着就能毫不犹豫的说出这番话的人,一时间觉得樊野棠有点陌生,这股情绪让他开始对病床上的人有了些怜悯。

        蒲仪颂叹了口气,轻声劝了一句:“他毕竟是个男人,未必愿意辞职让你养着。”

        “他会愿意的。”樊野棠盯着黎辞故的脸,说出口的话有着被偏宠惯了的笃定。

        只要他提的要求,黎辞故鲜少拒绝。

        见他如此,蒲仪颂也懒得再说,感情的事向来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樊野棠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想来这个看上去和煦优雅的男人,私下里应该是一副对樊野棠言听计从的模样。

        只是没料到,两个男人谈恋爱,竟然需要其中一方如此谦卑来做感情的润滑。同是男人,蒲仪颂不免代入几分,若是自己的伴侣如此专断的决定自己的工作与未来,他肯定早都换人了。

        天涯何处无芳草,你不珍惜,旁人那还不多的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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