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监考老师
陈小鹏惊魂未定，大脑一片空白！教室里有人朝外开枪！要不不是李雨霁及时拉住他，他现在脑袋已经开花了。
“雨，雨……”陈小鹏后怕的，磕磕绊绊说不全话。
“嘘……”
李雨霁深吸一口气，平复好情绪，从脑袋上摘下棒球帽，朝着教室门口试探着伸了过去，帽檐刚在教室门口露了个头……
“砰！”一阵枪响。
李雨霁收回被打烂的帽檐，轻轻皱了皱眉。
陈小鹏捂住嘴，忍住了尖叫一声：“有，有有……”
“里面的人也有枪。”李雨霁道。
“对，对……”陈小鹏直勾勾睁着眼，木愣愣点头：“有，有枪！谁进去，他们就开枪……”
“看来第一考场进不去了。”李雨霁站起身，抱好啾啾，把陈小鹏也拉起来，“我们去其他考场看看。”
“还去啊？”陈小鹏摇着头，“会，会死的……”
李雨霁道：“不参加考试也会死的。”
“可，可是……”
“走吧，去第二考场……”李雨霁说着，仰着头，微微顿了一下，“第七考场？”
“什，什么？”
李雨霁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准考证，考试地点那一栏，多了几个字。
【小学考场，第十考场。】
“啊！”陈小鹏喊道，“我的准考证上写着第十考场呢！你呢？你呢？！”
“我也是十考场。”李雨霁看向啾啾，“啾啾可以睁眼了，看看你是第几考场。”
啾啾揉了揉眼睛，眨巴着：“第十，啾啾是十。”
“太好了！”一旁的陈小鹏打心眼里开心，“第十考场，这样我们就能进去了！我们有自己的考场！”
李雨霁倒没他那么乐观，抓了抓后脑勺：“先去看看吧。”
教学楼总共三层，一楼是第一到第三考场；二楼是第四到第六考场，三楼是第七到第十考场。李雨霁准考证上的第十考场位于三楼。
刚走到二楼的时候，一个血糊糊的人大喊大叫地冲了过来。
陈小鹏吓得赶紧往李雨霁身后躲。
李雨霁又让啾啾把眼睛闭上了。
血人冲到他们前面，语无伦次，口齿不清：“血……枪……墙壁……杀，杀，杀人！死了……都死了！”
陈小鹏一把抓住李雨霁：“怎，怎么办？”
“你是第几考场的？”李雨霁问那个血人，血人却又疯疯癫癫往楼下跑了。
不同于一楼考场的死寂凝重，二楼仿佛战场，还没靠近，硝烟味就灌满了鼻腔。
“是，是他们……”陈小鹏指着考场口的人，是刚才那些墨镜冲锋枪。他们此时端着枪站在考场门口，就差把“靠近者死”写脸上了，刚才的教学楼外的一幕再一次上演。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并没有尸体，不仅没有尸体，就连用一滴血血都看不见，只有白渗渗的墙壁。
“我们快……快走吧！”陈小鹏拉上李雨霁，赶紧往三楼跑。
不同于第一层死寂，二楼的煞气，李雨霁跟陈小鹏刚迈上第三层楼的台阶，一个人咕噜咕噜滚了过来，实打实地滚，脑袋跟脚转成一个陀螺，眼看就要沿着三楼台阶滚下去了，不摔死也的是个半死。
李雨霁伸手按住了“陀螺”。
“你没事吧？”
陀螺人眼睛还晕成陀螺，脑袋磕破了，一时间还没清醒过来。
“你还好吗？”
“给我！还给我！”陀螺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把血，又冲进了第十考场。
考场里打成一团，三十几个人抄着凳子，举着椅子，打得昏天暗地。
“叮铃铃，叮铃铃”
铃声在教学楼中回荡，伴随着熟悉的机械女音：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1分钟，请各位考生入场。】
【距离考试时间还有1分钟，请各位考生入场。】
与此同时，教室里，楼道中都出现了倒计时。
00:00:59
00:00:58
李雨霁别说入座，他根本进不去考场，红了眼的人，抡起桌子就朝着身边的人砸，不只是第
十考场，对面的第九考场也打得突破血流。
“怎，怎么办？”陈小鹏拽着李雨霁的衣服，“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咱们怎么办？”
“怎么办……”李雨霁一歪头，躲过了扔出来桌子，捏着下巴观察教室战况。
00:00:30
00:00:29
陈小鹏擦着脑门上的冷汗：“不是说不参加考试会死吗？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椅子。”
“什么？”
李雨霁道：“他们在抢椅子。”
陈小鹏定睛一瞧，确实没错，这些人看着打成一锅，其实是几个人在争夺一把椅子。
“刚才广播里说，还有一分钟入场……”李雨霁道，“坐下是不是就算参加考试了？”
“对！”陈小鹏一拍手，“就是这样！就是这样！”
可是，椅子不好抢，几个人死命地争夺一个。
“你厉害，你去抢过来吧！”陈小鹏推着李雨霁。
00:00:15
00:00:14
李雨霁站着没动，抱着啾啾，还在想什么。
一旁的陈小鹏急了，不管不顾自己冲了进去。
00:00:05
00:00:04
倒数时间剩余1秒的时，李雨霁抢过了最近的三把椅子。
“陈小鹏！”李雨霁扔过去一把。
陈小鹏接住椅子，倒计时归零。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三声铃声响起，机械女音也随即传来。
【考试时间到，未能准时参加考试的考生，将被取消考试资格】
“不！不要！我不要死！！”
机械女音毫无起伏地重复了第二遍。
【考试时间到，未能准时参加考试的考生，将被取消考试资格】
话音落下，李雨霁只觉脚下的地板轻轻一动，地板像是有了呼吸一般，一起一伏，像是一个湖面，在没有座位的考生脚下汇聚成一道“漩涡”。
“不，不！！”有人跑着想要躲开，但是“漩涡”无处不在，“漩涡”自下而上吞噬了在场没有座位的所有人。
等漩涡消失，地面终于恢复成真正的地面，教室里只剩下十个人。打斗弄脏乱地面，喷溅的血，全部痕迹都消失不见了。
考场恢复了干净，整洁，十张桌子两两相对，笔直整齐，用最完美的角度对称着。
机械的女音再次响起。
【考试时间到，请各场监考老师宣读考试秩序】
“各位同学好。”
门口出现了一个长着四肢的黑板擦。
李雨霁瞪大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是黑板擦没错！人形大小的黑板擦，涂成黄色的话，就是活脱脱的海绵宝宝。
“爸爸，海绵宝宝……”啾啾心有灵犀，指着监考老师。
李雨霁连忙按下小家伙的手，冲监考老师笑了笑，问道：“他还小，能坐在我身边吗？”
“各位同学请坐。”黑板像是没听见李雨霁的话，擦摇摇晃晃走上讲台，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大家在自己位置坐好啊，我是小学阶段十号考场的老师，我姓李，现在我来宣读一下考试秩序啊……”
“第一：不许交头接耳，交流答案；第二：开考三十分钟后才可以交卷；第三：有疑问举手咨询监考老师……”黑板擦哈哈笑了笑，“就是我啦，我姓李。”
“雨霁，把啾啾放在你前面的座位上吧！”身后入座的陈小鹏提醒道，“老师说了，都在自己的位置坐好。”
“啾啾会答题吗？”李雨霁问了问小家伙。
“嗯嗯！”啾啾还颇是自豪。
上面，“黑板擦”监考老师读完了考试规则，机械的女声响起。
【请各位监考考试发放试卷】
黑板擦拿起打开试卷袋，在考生面前展示了一下密封状态，从兜子里抽出一把小刀，看似慢但极其熟稔地划开试卷。
黑板擦摇摇晃晃，把手里的试卷一张一张发过去。
李雨霁坐在第十号，第一排进门的位置，黑板擦摇摇晃晃走到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他都不知道该看谁了。
倒是黑板擦在他面前停了一会儿。
虽然对方没眼睛，没嘴巴，但是李雨霁就是莫名知道黑板擦老师在正盯着自己的头发，没办法，在全部黑发的考生中，李雨霁这颗橘色脑袋确实鲜艳。
黑板擦老师把卷子放到李雨霁桌上走了，带起一阵粉笔末。
“咳咳！”李雨霁扫了扫，看向卷子。
小学阶段语文试卷，时间九十分钟，满分一百。
九十分钟总共五个题。第一题，看拼音写字词；第二题组词；第三个则是仿写一个比喻句；第四题是个小阅读；第五题看图作文。
这题……这题太正常了！正常到用陈小鹏的话说，放在这里太不正常了。
怎么答？
身后的陈小鹏心有灵犀，估计也这么想，戳了戳李雨霁的背。
李雨霁小心翼翼抬头，看看讲台桌后的黑板擦监考老师，黑板擦双手环胸，正襟危坐。
坐在后面的陈小鹏趴在桌上，继续戳李雨霁。
“坐好。”黑板擦老师咳了一声，“自己做自己的，不要说话。”
陈小鹏：“……”
李雨霁不敢再有小心思，低头看着试卷。
他是如实答，还是……
李雨霁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这张卷子，他除了如实答和交白卷，他也不知道其他答案。
啾啾呢？
李雨霁担心起来，小家伙才这么点，能不能看懂这些题啊？
前面的小人儿用实际行动告诉李雨霁，他想多了，小身板端端正正坐着，埋头写得无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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