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提前交卷
李雨霁盯着眼前的卷子，五道大题，他写了四道了，唯一不会的就是这个拼音题。拼音给的是yewan，y和e怎么怎么拼？怎么拼都不舒服。
考试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监考老师一直盯着李雨霁那颗橘色脑袋，李雨霁也是欲哭无泪，只能埋头继续答题。
开考半个小时候之后，李雨霁终于硬着头皮做完了了所有的题目，不经意一抬头，门口站着一个人。
韩侑？！
他，他怎么在这里？李雨霁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韩侑朝他摆了摆手，然后拎出一张纸，上面用碳素笔写着：【提前交卷。】
李雨霁：“……”
韩侑点了点纸张，冲他努了努下巴，那意思是，我在外面等你。
李雨霁犹豫了一下，看看卷子，又看看监考老师，再看看前面的啾啾，小家伙已经写完了，举起了胖嘟嘟的手。
“怎么了？”监考老师问。
“啾啾写完了！”
“你要提前交卷？”
啾啾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转头看向李雨霁。
“是的！我们要提前交卷！”
李雨霁跟啾啾提前把卷子交了，陈小鹏见状，也跟着把卷子交了，紧跟在李雨霁身后出来了。
考场外的走廊中，韩侑冲他挥了挥手：“出来了。”
“你怎么在这里？”李雨霁抱着啾啾走过去。
韩侑道：“我也来参加考试。”
“我没看到你啊。”
韩侑道：“我在大学考场。”
“哦……”李雨霁点点头，随后又意识到不对，“那你怎么出来了？”
“你不也出来了？”
李雨霁一下子被噎住了，自己能提前交卷，韩侑当然也是提前交卷的。
“这是谁？”韩侑看着李雨霁怀里的啾啾。
“这是……”
“爹地！”啾啾冲着韩侑张着手，激动地拱着小屁股，“爹地，爹地抱抱！”
韩侑：“？？”
一旁的陈小鹏解释道：“这小孩儿，见谁都喊爸爸。”
韩侑看了啾啾一眼，没当回事，转向李雨霁：“走吧。”
“去哪里？”李雨霁不解。
“校外走走。”韩侑说，“这里风景不错。”
“爹地？”啾啾歪着头，似乎不理解韩侑为什么不理他，依旧伸着手，“爹地抱抱！”
韩侑闻言，微微往后退了退。
啾啾眨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韩侑是在拒绝他，眼眶红了。
“没事，没事……”李雨霁连忙哄着小家伙，“我抱你，好不好？我抱你。”
“爸爸……”啾啾委委屈屈趴在李雨霁肩膀上。
“走吧。”韩侑带头向校外走去。
李雨霁将信将疑，抱着啾啾，跟在韩侑身后，两人走出教学楼。外面的校园干干净净，蓝色的墙壁，各种蓝色系的水母，两排严格对称的的花圃，以及六根光秃秃的柱子，一切都很简单。
仿佛刚才的尸体成堆只是一场恐怖的幻觉，跟本没有发生，这里依旧是美丽宁静的校园。
“这些花，是不是比你之前看到的更娇艳漂亮了？”韩侑忽然问道，没头没尾的一句。
李雨霁盯着花束看了看，点点头：“好像是的。”
“因为吸够血，吃饱了肉，当然看起来精神抖擞。”
“喝血？吃肉？”一旁的陈小鹏惊叫起来，“这么说，那些尸体都是，都是……”
“都是被他们处理了。”
“……”
李雨霁道：“我之前在看到有触手，难道就是……”
“那是花的触手，专门处理尸体。”韩侑说，“这里就是战场，他们就是战场清理工。”
李雨霁不喜欢战场这个说法，皱眉道：“我们要怎么回去？”
韩侑道：“考试结束就能回去了。”
“考试已经结束了。”
“确切地说，卷面上的考试时间到了，才能结束。”韩侑看向他，“首先，恭喜你通过考试。”
“你怎么知道我通过了？”
韩侑理所当然道：“小学语文再考不过，除非是傻子。”
李雨霁不由咽了咽口水，他还真的没有自信。
“时间到了。”韩侑看了看手表，说道。
“考试时间到了？”
“不，你成绩出来的时间到了。”
“啊？”
韩侑道：“看看你准考证后面，上面有考试分数。”
“怎么看？”李雨霁问着，手上却无师自通，划动智能手机似的，滑动了一准考证屏幕。原本正对着的准考证，旋转了一百八十度，反面对准了他、
李雨霁在反面果然看到了自己的成绩：【语文成绩：71分。】
“啊！我考了，91分呢！”身边的陈小鹏欢呼着喊了一声，问道，“你考了多少？”
“我啊……”李雨霁抓了抓后脑勺，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分数。
“60分及格，你已经及格了。”一旁的韩侑道，“这次，考试你安全通过了。”
“啾啾呢？”李雨霁颠了颠小家伙，“你考了多少。”
啾啾蔫哒哒趴在李雨霁肩膀上，终于来了精神。
“啾啾考了一百分。”
“多，多少？”
“一百分。”
七十一分的李雨霁留下了羡慕的泪水。
一旁的陈小鹏问道：“韩先生，不及格会怎么样啊？”
“考试不好会补考，补考不过，就会被取消考试资格。”韩侑说道这里，轻轻顿了顿，看向李雨霁，“被取消考试资格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吧？”
李雨霁狠狠吞咽了一下，当然不用多说，他已经切身感受过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了校园门口，那扇本来上锁的校门口，此时只是虚掩着，只要轻轻一推，就能打开。
韩侑停住脚步，忽然问身旁的李雨霁：“你觉得校园外面会是什么？”
“我们能出去了？”李雨霁有些诧异。
“当然可以。”韩侑说着，推开了门，又了一遍，“你觉得外面是什么？”
李雨霁有些纳闷，什么叫他觉得外面是什么，难道他觉得外面是什么，就是什么吗？
走出校门的一瞬间，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李雨霁不由闭上眼，再睁开，眼前出现了一处风景画，不是画，是真的！蓝天白云，湖水凝碧，周遭是一望无际的嫩绿草地。
“哇塞……”陈小鹏蹲下身去摸了摸地面，“真的是小草……不是人工的，是真的。”他冲到湖水边,“水也是真的！那边！”
陈小鹏指着湖对岸，那里有一处木屋，因为距离有些远，所以看起来只有巴掌大小。
“那里是哪里？”陈小鹏问道，“是不是有人住啊？”
李雨霁轻轻摇摇头：“我不知道。”他转向了韩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韩侑此时也在注视着他，目光深邃，一如既往的让人琢磨不透。
“校园外怎么会是这么美的景色啊？”陈小鹏也跟着问道，“跟我想到一点都不一样。”
“是吗？”韩侑终于看向了陈小鹏，“下次或许能看到你想象中的景色，一直忘了自我介绍，我叫韩侑。”
“啊！”陈小鹏拍了拍脑袋，伸出手，“我也一直没自我介绍呢！我叫陈小鹏！耳东陈，大小的小，鹏程万里的鹏。”
韩侑伸出带着手套的手：“陈先生好。”
陈小鹏有些受宠若惊：“您太客气了。”
“时间差不多了。”韩侑低头看了看手表。
“什么时间？”
“考试时间。”
话音落下，校园里响起了铃声，随机伴随着机械的女音。
【距离考试考试时间结束还有五分钟，请各位考生认真检查试卷。】
“要离开了这里。”韩侑说道。
“要回现实世界了？！”陈小鹏一把抓住了李雨霁胳膊，着急忙慌拿过出一支笔，“我把我手机号写给你！一会儿，你把你手机号也写我胳膊上！我回去联系你！”
李雨霁与陈小鹏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又看向怀里的啾啾，把自己的号码写在了啾啾胳膊上。
“回家让你家长联系我，知道吗？”
啾啾不知道听懂没，抱着李雨霁蹭了蹭：“爸爸。”说完，又看向了韩侑，嘴巴瘪起来，眼睛水汪汪的，委委屈屈：“爹地……”
【考试时间结束，请考生停止答题，离开座位。】
随着机械女音说完最后一个字，李雨霁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眼，回过神来，人趴地上，这是他屋子里的地板。
“醒了？”韩侑单手支头，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的李雨霁。
李雨霁揉着胳膊腿，骂骂咧咧从地上爬起来，瞪着韩侑：“你知道会昏倒？”
所以，即便是一脸嫌弃，韩教授还是拎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韩侑道：“我也让你坐下的。”
李雨霁：“你考过多少几次了？”
“七十一次了。。”
“七十一？”李雨霁掰着手指算了算：“我记得，考过二十多场，就能毕业了！”
“不错，九科四阶，只要每阶考过任意五科，就算合格。”
“那你七十多次……”
“其中五十七场，都是我在重复考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重复考试，一次性过不行吗？”
韩侑站起身来：“如果一次性过了，我也不会来找你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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