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少年，朝衣的脸忍不住黑了。
好在大晚上的没人能看清楚。
因此她勉强维持住了笑容，问：“工藤同学为什么这样说呢？”
她没有反驳工藤新一，因为在见识过他的推理之后，朝衣并不觉得工藤新一的话是在诈她。
这样一来反驳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工藤新一看着朝衣的目光渐渐变得狂热。
如果朝衣不知道他对自己没意思，说不定还会误会。
然而此刻，她很清楚地认识到——这家伙就是想要扒她的秘密！还要扒哥哥的工作！
朝衣于是不说话了。冷漠地看着工藤新一侃侃而谈。
“……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如果不是因为太过于担心失踪的哥哥而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的话，你的身体怎么会虚弱到这个程度？如果你家里人是那种常年不在家的工作，你的厨艺也不会差到要去买这么多垃圾食品果腹的吧？”工藤新一自信地抬了抬下巴。
朝衣：不，那是因为我要去当魔法少女……啦。
蓝染仗着没人能看见他，很是惬意地坐在朝衣的肩膀上，在工藤新一说完推理后，甚至鼓起掌来。
“啪啪啪。”
“真是优秀的推理。”
和朝衣充满了个人色彩和主观臆测，甚至还带着些超自然力量的推理不同，工藤新一虽然看起来有点傲慢，但是在推理上还是有理有据的。
工藤新一的眼睛越来越亮，他说：“确实……你哥哥一直联系不上是个问题。这个时候还是应该找个靠谱的人帮你推理一下——”
他直接明示。
朝衣偏不如他意。
她忍不住笑起来，问他：“工藤君认识什么靠谱的侦探吗？”
工藤新一的笑容僵在脸上：“什么？你居然还想找别的侦探。”
此时还没有经历游乐园送人头变成小学生的工藤同学并不知道“谦虚”这个词怎么写。他被朝衣的话一激，不禁说：“难道你还能找到比我更靠谱的侦探吗？”
他刚一说完，就看见朝衣嘴角微微向上扬了一下。
毛利兰：噗。
工藤新一顿了一下，然后脸越来越红。
他不像他那位大阪的朋友，脸红了皮肤还是能看出来的。
“……本、本来就是事实，错过了我你到哪找这么靠谱的侦探啊。”
蓝染对于工藤新一的评价是待打磨的璞玉。
“我有点好奇，蓝染先生对我的评价是什么样子呢？”朝衣听了，停下了写数学题的手。
蓝染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朝衣的肩头就是坐在她的笔袋上了。
他甚至拒绝了朝衣给他做一个小沙发，就那样子坐在笔袋上看着朝衣写作业。
朝衣被他看得毛毛的。
“蓝染先生……”
蓝染：“纲弥代君，你的第三题填错了。”
朝衣低头一看，果不其然，她把3写成了2。
啊啊啊啊！！！
朝衣的脸变得通红。她赶忙用橡皮把数字擦掉了，然后完成了作业。
蓝染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
女高中生应当早睡早起，好好学习作息规律。
他对朝衣说：“明天还要和毛利小姐他们见面不是吗？早点睡吧。”
朝衣也赞同。
她把作业收好，抱着衣服毛巾去洗漱，洗完回来发现房间里没有人了。
“蓝染先生？”
“我在这里。”蓝染答道。
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
“诶？您在外面做什么？”
蓝染叹了一口气。
这让朝衣怀疑自己是不是又有什么没有做好了。
“在纲弥代君的眼中，难道我不算是成年男性吗？”
朝衣：……
朝衣：！！！
“万、万分抱歉！”她闭上眼睛大声道歉，“我完全没有想到这回事！是、是我……我太没有分寸了！！！”
“对、对不起！！！”
“呜。”她发出惨叫。
“没关系。”男人声音里满是笑意，“如果有事的话就喊我的名字。”
不不不，她一定不会来打扰您的。
于此同时，尸魂界一番队的最底层，寂静无声的室内突然有一声极轻的小声。
“你在笑什么？罪人蓝染惣右介！”贵族如此说道。
他是尸魂界的领导者，新组成的中央四十六室里首屈一指的存在。
蓝染惣右介被黑色的绑带固定在椅子上，他被束缚在这里，只有一只眼睛露在外面。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管他没有这么严。
但是蓝染似乎总想着给自己万年的刑期整点调剂品。
审判他的中央四十六室成员是被他杀掉之后从贵族那里提拔起来的新一批贤者，他们是被前一批在各自的家族里打压了几百年的存在。对于这个轻易地杀掉了前代的男人，他们的恐惧远比护廷十三队的死神要来得更加深重。
在他们恐惧的时候，蓝染的嘲讽与不敬是最好的把柄。
刑期从一万八千八百年加到了两万年。
与崩玉融合的蓝染是不死的。
于是他们又封住了他口舌与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以此封住这个男人用来蛊惑人心的手段。
尸魂界有四大贵族，在志波家没落之前是五个。
身为五大贵族之首的纲弥代家从还没有尸魂界的时候就已经存在，他们掌管着大灵书回廊，知晓一切历史与情报。
这一代的当主是个野心勃勃的男人。
蓝染闭着眼睛，懒得理会纲弥代家主，对方两鬓花白，厉声呵斥他的时候中气十足。
他不介意气一下这个老头子。
前提是——
纲弥代家主取出一个钥匙。
罪人蓝染惣右介，毫无疑问是尸魂界近年来罪孽最为深重的犯人。如果让纲弥代家主的那些同侪知道他竟然深夜来见蓝染，估计又是一场口诛笔伐。
这钥匙是他利用权限从四十六室拿出来的。
纲弥代家主又看了一眼蓝染。
对方的全身都被黑色的绑带包裹住。这是浦原喜助所研发的物品，可以完美地封印这个可怕的男人。
但是即使如此，在和黑崎一护决战并被崩玉抛弃之后，这个男人身上的灵压还在节节窜高。
没有人知道，蓝染惣右介的极限在哪里。然而任谁来都能想明白的是，如果得到这个男人的帮助，那么——
这是四十六室的每一位贤者都在思考、却不敢付诸实践的事。
纲弥代家主来了。
因为他是纲弥代家的后代，过去的贵族之首。
“蓝染惣右介。”纲弥代家主倨傲地说，“我今日来并非是为了和你重申那些滥调陈腔。”
“不过，如果你愿意将这当作一次公平交易，我也并非不可以稍许宽限条件。怎么样，要和我交易吗？”
回应他的，只有漫长的沉默。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似乎真的层层封印束缚着，不要说发出声音了，恐怕就连听见他的声音都做不到。
站在纲弥代家主身后的浦原喜助差点没笑出声。
他固然痛恨蓝染惣右介，但是对于纲弥代家主也没有什么好观感。要不是对方给出的报酬足够丰厚，并且……对方也确实拥有解放蓝染惣右介的影响力，浦原喜助压根不会过来这一遭。
万一……真让他被蓝染蛊惑把人放出来了呢？
浦原总得看看才行。
现在大贵族吃瘪了，浦原实在是很快乐。
“浦原阁下、浦原阁下！”家主折腾不了蓝染就回头折腾浦原。
“是，请问有什么事吗？纲弥代大人。”浦原赶忙说道。
只是他的表现并不像他说的话那么真诚。
一个两个的。
纲弥代家主手又痒了。当年他又不是没有把浦原喜助关过蛆虫之巢。
“这家伙是不是听不见我说话？”
家主有一些嫌弃地问。
浦原低着头，眉毛却微微皱起来了。
蓝染能否听见外界的声音……即使是主导了那场封印的浦原喜助也不敢确定。不过对方最好还是不要听见的为好。
“我想，蓝染应该是听不见的。”
他看着眼前的蓝染，对方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就像雕塑一样。
——雕塑可没有蓝染这样令人畏惧。
家主晃了晃钥匙。
“张开屏蔽的结界吧。”他这样说。
浦原握了握拳，低眉说道：“是，我明白了。”
口、眼、耳……蓝染身上的封印远不止那么简单。
而纲弥代家主的实力远不到可以和他用灵压交流的地步，所以仅仅是靠解开一层封印也完成不了什么。
更何况，浦原也想知道对方为什么发笑。
以蓝染的性格，难道真的会被纲弥代家主逗笑吗？
浦原释放出灵压，问蓝染：“蓝染，你这家伙……”
“浦原喜助。”蓝染的回复惬意且自然，“你来找我谈心吗？”
“可以哦。”他宽容地说道。
就像是王对他的臣民所该有的态度，尊贵矜持的同时也平易近人。
浦原喜助早就免疫了这种嘲讽，他笑起来，懒洋洋地说：“任你想象。”
他并不是爱嘲讽的性格，也不喜欢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浦原喜助和蓝染惣右介有着深仇大恨，但是要说当下还有谁的才华能与他们匹敌的话，那一定就是对方了。
蓝染也笑。
他没有一点不耐，慢条斯理地问浦原：“四十六室的大人伺候起来如何？”
浦原说：“大人的好奇心稍微有些重，不过这无伤大雅。身为商人，为客户提供最好的服务不正是我该做的吗？”
“这里还要感谢蓝染先生。”他笑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存在，我也不会有这么大笔进账。”
蓝染笑容不改：“只有空头支票的黑心生意？”
“……真是的，我想，有些事也不需要说得那么明白。”
纲弥代家主站在蓝染身前，天人交战了许久。
浦原已经张开了结界，也不想和蓝染聊天。
讨厌的人怎么聊都聊不下去。就算再欣赏也没用。
“我们走吧。”纲弥代家主最终如此说。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就这样吧。”
结果……还是没敢解开封印啊。
浦原压了压帽子，脸上挂着莫测的笑：“是。”
纲弥代家主看到他那张脸就想起自己花出去的钱。
晦气！
他们一步一步向上，离开了这个名为“无间”的地方。
“浦原喜助。”
蓝染通过灵压再次喊住了浦原。
浦原猛地回头，大门缓缓落下，他目光所及之处，蓝染惣右介好像和来时没有半点变化。
一股不详的预感涌上浦原喜助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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