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朝衣到了早上的地方，果不其然没有发现织田作之助。
冬天树上光秃秃的，叶子倒是堆得很厚。她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气愤比较好，踩了两下落叶，发出咔擦咔擦的声音。
蓝染没有对她孩子气的举动做出任何表示。
他平静地观察着四周，不消片刻就有了结论。
朝衣也在和他做同样的事情，但是很显然，她的脑袋还不支持她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真是的……织田先生他……”她有点无奈地说道，“到底走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织田作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真的很让朝衣担忧。
事实上织田作只是情绪不太外露再加上新变成了虚脑袋还不大灵光罢了。他并不是真的不聪明。
……
可是朝衣不知道啊！！！
她从与谢野身边狂奔出来，脑子里全是织田作倒在路边的可怜模样，还有他化身黑洞疯狂吸入身边灵体的魔性场面。现在又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朝衣的心里几乎要被惊恐的呐喊刷屏。
sos！
蓝染飘在空中，看着她消沉了一会儿。
只是一会儿。
朝衣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求助似地问：“蓝染先生，请问——”
“有没有能够找到织田先生的方法？”
“当然是有的。”蓝染答道。他的神情十分平静，就好像早就料到朝衣会问他这件事似的。
事实上，蓝染也确实预料到了。
朝衣信任着蓝染。
然而她还是意识到了自己过分依赖的行为，忍不住红了脸。
“……那个，我想……您应该会帮助我的……对吧？”
她惊觉自己的依赖来得毫无道理。
无论是谁，对上那个男人深沉的眼睛时也想不出什么花哨的话。朝衣想，其实蓝染也没有理由无条件地帮助她啊。但是、但是，眼前的朝衣也只有向他寻求帮助了。
“这是当然的。”蓝染竟然对朝衣眨了眨眼睛。
他笑起来，像是遇见了什么开心的事情：“我会回应你的期待，留在你身边帮助你。相对的，你会成为合格的‘魔法少女’，不是吗？”
轻缓的语调，和朝衣请求他时所用的如出一辙。
朝衣：谢谢，有被俏皮到！
蓝染所提到的方法，就是另一个比较高级的缚道，缚道之五十八——掴趾追雀。
这是一个通过扫描灵压来判断对方位置的缚道。
但是朝衣连那个番号第二十六的缚道曲光都是这两天才学的。
“……蓝染先生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她忍不住如此吐槽。
但是蓝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他坦荡地夸道：“正是因为你是朝衣，所以我才会期待你给我更多的惊喜。”
来了，又来了！
蓝染先生又开始叫她的名字，然后说出这样语重心长的话了！
朝衣简直不知道该如何答复。是谁给了蓝染先生这么多的信心？朝衣不知道，但是她觉得那个人肯定不是她！
——然而一番折腾之后朝衣却真的成功了。
她感知到织田作的方位，觉得有点惊喜，朝衣赶紧朝那个方向跑过去，发现自己越跑越偏。
那是和之前捡到织田作的树林不同的另一种偏僻。
简单来说，这个地方是城市的阴影处。是紧紧靠着繁华的冷清。
……
织田作还在移动当中。朝衣只好加快脚步。对方的身体素质可以说是超人了，朝衣追了很久，才等到他停下来。
“……”
朝衣站在路边，还能看到拐角处织田作的影子。
织田作站在桥洞下面，一动不动。
他在干嘛？
朝衣有点摸不着头脑，抬脚还没走两步呢，织田作就转过头来。
那双平静的眼睛注视着朝衣。
“你回来了啊。”织田作如此说道。
可是朝衣却没有回复。
因为她打从侦探社出来之后就解除了伪装，现在是普通人也能看到的状态。而此刻从织田作的身后，走出来一个穿着黑衣服的黑发年轻男人。他的年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一头柔软蓬乱的卷发乱糟糟地盖在头上，同时他裸露在外面的皮肤还裹缠着大面积的绷带。
苍白的皮肤，阴沉而空洞的目光……随着这个人的动作，大颗大颗的水珠落下。
这个年轻人看不见灵体状态下的织田作，擦肩而过时很随意地瞥了一眼朝衣。
“……”
然后他把手插在兜里漠然离开了。
朝衣怔怔地站在原地，好久之后才想起来问织田作：“那个人，他不冷吗？”
织田作沉默片刻，迟疑道：“应该是冷的吧。”
然而这个问题确实发人深省。
织田作后知后觉地吸了一口仿佛掺了碎冰的空气，再加上眼前朝衣把自己裹成了个球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
太宰穿的衣服还像是夏天的！
异能力者身体素质应该比普通人好一点，但是太宰他抗着不感冒的样子竟然也有了几分铁血味道……
织田作：好家伙。
他正想说些什么，却听见朝衣问：“织田先生有什么打算吗？”
少女用那双玻璃珠似的红色眼睛注视着他。
织田作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不自在地耸了耸肩，竟然被一个普通女孩子看得不自在了。
“……你察觉了啊。”短暂的犹豫之后，他这样说，“刚才离开的那个人是我生前的朋友。我想他现在落到这境地大概也和我的死因脱不了干系吧。”
对于朝衣来说，什么“生前的朋友”、“死因”这种词还是太远了一点。
所以即使她在跑过来的路上就有所猜测了，现在听到织田作承认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那织田先生打算怎么做？”朝衣问，“我们要跟上去吗？”
果然怪人织田先生的朋友也奇奇怪怪的。
现在的情况其实并不适合追上去。
即使织田作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他也知道朝衣完全不是他们这种人，是绝对不适合被牵扯到什么黑手党里面的。他的判断和国木田如出一辙，那就是赶紧搞完然后把她送走。
也正因此，在如此情况下突然出现的太宰、会被织田作轻轻松松在桥洞下面找到的太宰显然不会是像之前一样进行什么休闲惬意的跳水活动。
不能、也不应该将朝衣牵扯进去。
织田作如此想着，可是身体却是骗不了人的。
一阵陌生的饥饿感袭来，他忍不住捂住了肚子上那个黑色的洞。
洞很黑，会漏风。
织田作，肚子空。
全然陌生的状态、还有全然陌生的进食方式……织田作深知他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得跟着眼前这个小姑娘。但是太宰的状态也让他觉得担忧。
因此他请求道：“能再来一遍吗？就像之前在树林里那样。”
朝衣疑惑地看着他：“织田先生这么快就饿了吗？”
她说着，抬起了手……
居然饿成这样啊，还是尽快给他输一点灵力——不不，还是找个没有人的地方……
话说织田先生为什么这么突然就要灵力了？虚这么不禁饿吗？
不……等一下。
“织田先生是要去办什么事吗？”朝衣倏然睁大了眼睛，“有什么事的话，带上我也是——”
对啊，为什么不带她呢？
朝衣越想越激动，一不小心就抓住了织田作的胳膊：“织田先生的那个朋友到底是……”
织田作看着朝衣，眼里闪过一丝懊悔。
“啊……被你察觉了。”他甚至撇了撇嘴角。
朝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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