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新的周一，下了早自习之后江小白和言乔简直是迫不及待的就凑到了一起。
“我爸昨天中午到了s市才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还以为他就是先打给我的，还不知道那件事……”言乔和江小白并肩出了小超市，和她一起在外面的长椅上坐下，撕开手里的面包包装袋咬了一口才含糊不清的继续说：“结果，结果他下午就又飞回来了……我那时候在房间里睡觉呢，迷迷糊糊的醒了就看见他坐在旁边，身上还穿着西装，连鞋子都没换……我从没见过我爸那个样子。”
江小白也咬了一口面包：“是庄叔叔给你爸打的电话吗？我爸就是从他那知道的，我下午也在睡觉，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家的，他给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我也不知道是他回的派出所电话知道的还是庄叔叔告诉他的，反正他昨天情绪特别不好，我还安慰他呢……后来，后来我爷爷下棋回来，我们俩都装的跟没事一样，但晚上的时候我听到他跟我妈打电话了，我感觉他们俩好像都哭了，我妈后来和我视频，她眼睛都是红的。”
江小白咬面包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含糊的回应：“你妈一定很心疼你……我爸没给我妈打电话，反正打了她也接不到，她那里信号特别差，都是她找时间给我们打。”
言乔同情的拍了拍江小白的肩。
“你跟陶遇后来回家之后怎么样啊？哦还有庄叔叔……”言乔捧着脸有点花痴的笑：“庄叔叔也太帅了吧———又帅又厉害，他的孩子肯定很幸福。”
“他没有结婚也没有孩子，”江小白老实的回答：“他是周启的舅舅，周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其实都习惯喊他周舅舅……他和陶遇他爸很熟，也认识我爸，我小时候总看到他带着陶遇他们三个出去玩。”
言乔震惊的瞪大了眼睛：“他没结婚？一直都没结过吗？他条件那么好……为什么啊？”
“我也不知道……我爸一直都不喜欢我打听他们大人的事，反正就听说他年轻的时候挺受欢迎的，你可以想象吧———然后好像也有个喜欢的人吧……但后来，对方好像是出了意外……从那之后，周舅舅就一直都是一个人了。”
言乔的面包都吃不下去了：“好可惜……”
确实是挺可惜的。
江小白私以为，周启舅舅之所以能和陶遇的爸爸关系那么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两个人差不多的经历。
都是很早就失去了所爱之人。
一个对她们那么好的长辈生活却不如她们想象中的圆满和幸福，两个人都有点惆怅早饭都不觉得香了，勉强吃完后就一起回教室。
刚上了一层楼，江小白就被后面往楼上跑的人给撞的一个踉跄。
言乔扶住了她不满的冲前面的人喊：“干嘛呀你！都撞到人了！”
撞人的是个短头发的女生，看样子是回头准备要道歉的，可在看到江小白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变得很微妙，意义不明的笑了一声才说了句对不起，然后转身就继续上楼了。
言乔对她那个笑容很反感：“阴阳怪气的……”
江小白也有点不舒服，但也没往心里去。
一直到下午的体育课。
下午的体育课是和文科一班一起上，文科班女生多，体育老师一说要点名，就有不少的女生举手说自己要请假。
体育老师见怪不怪了，记了名字就让所有人自由活动。
坐操场边发呆都可以，但尽量不要回教室。
回教室是不可能回教室的，一中的默认校草周礼就在操场边上站着呢。
言乔觉得让她站这看周礼被女生们包围挺考验她的，准备和江小白一起去体育室借羽毛球拍，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门口的借记本上登了记，两个人往里走的时候就听到了里面还有人在说话。
“真的假的啊？昨天的事？真闹到派出所去了啊？”
“我同学亲眼看到的，她就在那辆车上……篮球赛的时候我带她来学校了的，她认识江小白。”
江小白和言乔两个人都停下了脚步。
“她和言乔……”女声笑了一下，听着有点隐秘的兴灾乐祸：“是个老头子，好恶心的，好像不止摸了大腿和屁股，还摸了胸。”
江小白在言乔气的要冲进去的时候死死拉住了她。
另一道声音也在笑，像是惋惜似的：“还报警，她们怎么想的呀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她们闹到派出所解决什么了吗？那人被判刑了吗？顶多也就被关两天，她们俩可是出名了，才昨天的事，你看今天我们就都知道了。”
“她们俩不就喜欢出名嘛……你看那个女生表演赛，我真的觉得很无聊，就是哗众取宠。”
“你也这么觉得吗哈哈哈……”
言乔忍无可忍的扬手就把身边架子上的排球给重重的砸到了地上。
“里面那两个，有本事出来当着我们的面说———我们怎么出名了，你再给我说一遍！”
里面的女生估计是被吓到了，好半天才一起走了出来，脸上的表情都有点讪讪的。
言乔气的脸都红了：“你们自己也是女生，怎么能说出来这种话？要是你们碰到这种事，就由着别人欺负你还息事宁人是吗？”
“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其中一个不自在的拨了下头发，也不敢看她：“我们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我也是听我同学说的，又不是我摸的你们，你冲我吼什么呀！”
江小白竭力保持着镇定：“你同学昨天也在车上是吗？她哪只眼睛看到我被人摸了腿和屁股还有胸的？她坐哪里看到的？她造谣就一张嘴，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随便到处瞎说是吗？”
“……江小白，话不能这么说，谁造谣了？不是你被摸了那你们俩报什么警？害的整车的人都跟着你们浪费时间———哦不是你被摸了那就是言乔被摸了啊，反正你们俩就是有一个人被个老头子给摸了。”
江小白气的眼睛都红了，言乔上前一步伸手就要去扯对方的手腕：“你给我出来，你今天不把你那个胡说八道的同学说出来，我……”
对方另一个女生毫不示弱的就一球拍打开了言乔的手，言乔疼的几乎是瞬间就蹲了下去。
那是言乔画画的手。
江小白想都不想的狠狠推了对方一把，女生被推的往后跌坐到地上，手腕估计是扭了一下，立刻也哭着叫了起来。
“江小白———你要不要脸……”
“你们无事生非造谣的才不要脸！”
“……谁被摸了谁才是不要脸！”
“……你……”
体育老师出现在器材室门口，面色沉沉的一声厉喝：“你们四个，都给我出来！！”
周礼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几个女生之间的矛盾，需要他在现场。
体育老师的介入并没有让事情得到控制，言乔的手腕被球拍打红了，对方也确实被江小白给推到了地上，四个人的唇舌之争从上升到人身攻击的时候就已经不是轻易讲道理就能平息的了的，尤其是当体育老师询问事情原因的时候，四个人都无一例外的怎么问都没开口。
原因都不愿意说，两边却几乎是仇视的狠狠瞪着对方，大有只要老师不在这她们就得继续掰扯一下的架势。
体育老师大为头痛，看到周礼来还东西的时候立刻像是找到了帮手，于是让他在这看着四个人，他亲自去找两个班的班主任。
一边是理科一班身份不一般的两个，一边是文科一班成绩优异的两个。
两边都让人觉得很头痛。
体育老师一走，对方之一就冷笑了一声。
“江小白，校长来了我也不怕你，是你先动的手，是你先推的我。”
江小白也冷笑：“你不止会搬弄是非，你还挺擅长倒打一耙，我推你是因为你先打了言乔的手，你好意思说是我先动的手？”
“…………”
周礼其实早就注意到了。
她握着自己的手腕，手背也红了，眼神是少见的愤慨，面对对方那厌恶又努力克制着的情绪让周礼一时间还有点不太习惯，他的印象里，言乔简直就像是个和谁都能玩在一起的万能的磁铁。
“我打她也是因为她先来拉我们的……我们凭什么要跟你说清楚？我们顶多也就是在背后说了你们一点八卦而已，可我们哪里说错了吗？我们骂你们了吗？你们俩是不是在公交车上遇到色狼了？你们俩是不是被摸了？不管摸的是谁，你们是不是闹到派出所去了？”
她的同伴适时的接过话：“我们说的都是别人亲眼看到的事实，你们遇到这种事我们也挺同情你们的，我们也只是私底下自己聊天的时候随口说说而已……你们俩昨天那么闹，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回去说这件事的也不会是只有我们，别人也许会说的更难听……江小白，你现在知道被人议论会有多难受了，那昨天为什么就那么冲动呢？”
女生的眼睛在言乔身上扫了一下，撇开脸翻了个白眼：“也就你蠢，被摸的是你，被人笑的也是你，跟别人没有关系别人当然不嫌事情闹大怂恿你报警，还好朋友呢……切。”
话里的意思太明显，言乔气的几乎都在发抖。
“你胡说———”言乔的眼睛都红了：“你有好朋友吗？你这种人……你这种人就是没有真正的好朋友才说得出来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你有朋友，你有朋友你让她去报警，你让她现在这么丢人，言乔你可真够可以的，篮球表演赛的时候也是，要是没有江小白，你那个比赛还组的起来吗？平时装的姐妹情深，一出事就把人家往火坑里推———”
言乔咬着牙忍无可忍的往前走了一步。
周礼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
女生本来已经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看见周礼的举动瞬间就有了底气，有点得意的开口：“你看，礼师他也……”
周礼猛地扭头面色不善的看着她：“你闭嘴！”
“…………”从没见过周礼这个样子，女生既害怕又尴尬，到底是没敢再继续说下去。
周礼转过脸刚要说话，却在看到言乔满面的眼泪的时候就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
言乔满眼是泪的看着他，吸着气努力的想要平静下来，却还是一开口就无法控制的哽咽：“我没有想打她……”
“周礼，我不是要打她……我只是……”
“你也不相信我是吗……”
言乔慢慢的，用力的甩开周礼的手，汹涌的眼泪下是她看着他失望又崩溃的眼神。
“你也不相信我，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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