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十一只企鹅呱呱叫
在我再三解释和企鹅的关系只是朋友后,格特鲁德夫人总算放下了戒心把我邀进屋。
她煮了一锅很香的牛肉汤,厨房离客厅较近,能若有若无地听见火焰细微的燃烧声。
“噢,抱歉,小姑娘,我误会了你。”情绪恢复稳定的格特鲁德夫人礼貌地和我道歉,她同我坐在一侧沙发上,轻轻地挽着我的胳膊,“可我的奥斯瓦尔德是那么帅气,又富有魅力,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多。”
她声音沙哑却温柔,语调放得很轻很慢,仿佛在讲一段睡前故事。
企鹅站在沙发背后无声地注视着我们,我在心底猜测着他的表情,就像是在一百张彩票中猜测哪张会中奖。
也许不能这么形容,成功猜到他的表情会比彩票中奖更令我兴奋。
格特鲁德夫人还在我耳边絮絮叨叨,我拿出过年应付长辈的那一套,不论对方说什么都礼貌微笑,时不时点点头或者嗯一声表示有在认真听。
“奥斯瓦尔德是我的骄傲,谁都不可以从我的手中夺走他……”
说到这里她很明显地哽咽了一下。
像是突然间联想到了什么,伴随着瞳孔细微地颤抖,她眼底竟蒙上一层水雾。
原本昏昏欲睡的我瞬间清醒:“格、格特鲁德夫人……”
我是真的搞不懂她。
“当然,母亲。”
身后传来企鹅细微挪动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走到格特鲁德夫人身前。
他左手搭上她的肩头很自然地拍了拍,嗓音轻柔地转移话题:“厨房的小饼干烤好了吗?”
我盯着那只修长的手。
企鹅身上有两个亮点,一是他的眼睛,二就是他的手。
企鹅格外注意自身的形象,只要不是陷入特别落魄的处境,他的指甲就会细心地修剪成一个令人舒适的弧度。双手极其富有骨感,他用来拿枪或者握红酒杯。
“噢,我差点忘记了餐前小甜点。”格特鲁德夫人惊呼了一声,如梦初醒,随着起身的动作裙角被风带动。
世界清净。
“让你见笑了,安娜。”企鹅抚了抚西装上不存在的褶皱,优雅地坐在了格特鲁德夫人刚坐过的位置上,我闻到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母亲眼中的孩子总是完美的。”
我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檀香还是古龙香,所以靠得离他近了些。
嘘,我承认这两种味道相差甚远。
上述只是借口。
别戳穿。
我全神贯注地凝视着企鹅,我可以触碰他额前的头发吗,我按照排列顺序亲吻他五官的可能性有多少,光是思考就令我口干舌燥,“你拥有一双比海洋还要纯粹的蓝眼睛,看到格特鲁德夫人的那刻,我才明白这是继承了谁的基因。”
天知道我有多想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用面对他侧躺着的那种姿势。我希望比他早醒一点,借助冰冷的光线观察他的睫毛,等待他睁开双眼的一瞬间。没有什么黑暗是他湛蓝色的瞳孔无法驱散的。我将第一个跃进他眼帘,占据他全部的目光和视线。
神啊,救救我吧。
他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并不是实质性的触碰,却令我整颗心都在颤抖。
冷静,他没有刻意的勾引你,只是在完成气体进出的正常活动。
冷静。
我深爱他。
冷静。
我浑身颤栗地仿佛濒临死亡。
冷静。
我想。
去他妈的冷静。
然后我吻了他。
我从侧边一个突袭跨坐在他腿上,忽略他神情的惊诧就像是前不久思考的那样用嘴唇触碰他,顺着眼睑往下。企鹅试图挣扎了几下却令他身上的我坐立不稳,又下意识扶住我的腰。
我用一只手撑住扶手的边缘,将企鹅禁锢在沙发和我身体中间。我扯住他的领带,一下一下啄吻着他的脸颊,故意弄皱他的西装想使他狼狈,可他在我眼底仍是那副衣冠楚楚的模样。
他永远是这样。
他何时在我心中已经这么完美。
“好了,我们现在可以享用美味的小饼——天呐!”
在即将吻上企鹅嘴唇的前一秒,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尖叫,我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
我坐在企鹅腿上,还保持着紧贴着他的姿势僵硬地回过头。
冒着热气的小饼干和四分五裂的餐盘碎片一起混杂在地面上,格特鲁德夫人神情惊恐,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
……
我被格特鲁德夫人赶了出来。
企鹅说她受了很大的刺激,在赶我出来后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她会哭吗?”
企鹅把我送到楼下,我有些担忧地询问他。
“不会的,她可能……只是一时难以接受。”企鹅安慰我。
他低垂着眼睛,神色复杂地和我解释:“我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她就只有我,所以对于这些会比较敏感。”
担心被夺走爱吗。
我微微抿起唇。
“很抱歉,安娜。”企鹅说,“但我母亲是个圣人。”
他固执地补充道。
“没关系。”我当然不会作死到说他母亲的坏话,况且我对于刚才的事情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我戳了戳企鹅的胳膊,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他的反应,小心翼翼地询问:“那我们现在能完成那个被打断的吻了吗?”
早知道当时就不应该先从眼睑进行。
企鹅只比我高三厘米,我不需要费力地踮脚尖或者把脖子伸成天鹅颈,我可以轻而易举地吻上他的唇。
是的,我能做到。
即使他拒绝。
企鹅笑了。
“好姑娘。”
他微微前倾,嘴唇轻柔地碰了碰我的额头。
那抹温热让我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走到家门口,我才浑浑噩噩地意识到企鹅并没有吻我的唇。
我的目的还是没有达成。
我有些懊恼。
在我将钥匙伸进门锁旋转的那刻,听见家里传来了一声细微的响声。
我瞬间警觉起来。
在开门的一刹那迅速拔出腰间的枪,然而客厅的窗户大开,只剩下窗帘随风鼓动。
这种逃跑方式太熟悉了。
我确认家里又进贼了。
想起之前丢的那些东西我就恨得牙痒痒,指不定还是同一个贼。
我没有丝毫犹豫地朝窗户跑去,顺着铁管道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瘦小身影正扒着它往下呲溜。我收起枪,跳出窗户稳稳地站在窗沿边缘。底下是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渺小得如同蝼蚁。
我没有产生晕眩感,我早已习惯这种高度。我能在没有任何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平稳地走过二十米长的钢丝,我会把一个个滚动的球堆积得很高,即使站在上方跳舞也不会有任何恐惧。我借力跨出去双手抓住一旁的管道,学着那个盗贼的样子向下滑,巨大的摩擦力蹭得我手掌生疼。
失算了,我甚至没有戴手套。
底下的盗贼可能也没想到我会追上来,一边下滑一边仰起脸诧异地看我,棕色的短卷发随风飘舞。
塞琳娜。
我早该猜到。
只有猫女才敢在十五楼把窗户做为逃离通道。
她一直滑到二楼,脚踩着管道与管道之间凸起的连接处,借力跃到一个小阳台的两盆珊瑚莓中间。然后她毫不犹豫地抓住阳台的栏杆一个翻身跳到底下的汽车上,她对这一带显然非常熟悉,到地面后就钻进了阴暗的小巷子。
我心急如焚地往下滑,磨破的双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痛得撕心裂肺。
我盘算着到了二楼的位置,于是用血肉模糊的双手紧紧地扶住管道,鲜血像是润滑剂一样令我下滑得厉害,但最终我的脚还是踩到了凸起处。
我学着塞琳娜朝阳台跳去,可惜远没有她那样轻盈,不小心把阳台的植物撞倒发出巨大的声响。有人骂骂咧咧地过来查看,我慌忙攥紧栏杆顺着塞琳娜走过的路线逃窜。
到小巷子则彻底失去了塞琳娜的踪影,正当我蹙眉时,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了声响。
一个悬空的小楼梯,塞琳娜身体紧贴着楼梯背面和我大眼瞪小眼。
短暂的尴尬后,她扶着楼梯边缘一个翻身上去,然后又抓住了铁管道。
我:“……”
她手上戴着防滑手套,脚上穿着便于行动的靴子,而我只有一双伤痕累累的手和普通的鞋。
我真的不想再往上爬一次了。
“身手不错,别用来追我啦,还不如去马戏团碰碰运气。”
她紧扒着铁管道回头得意洋洋地看我,一脸吊儿郎当的小拽样。有一只不知名的鸟扇着翅膀停在她的肩膀上,看起来肆意极了。
然后她毫不犹豫地向上爬去。
一点防范意识都没有的姑娘啊。
我叹息一声,最终还是没有把腰间的枪拿出来。
因为她提醒了我。
我的确可以去马戏团试一试我的老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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