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012摸摸她的头
林止战又窥测了医院几位领导和专家的想法，并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于是决定先去地下拍卖场那里看看虚实。
能开地下拍卖场的人不只是要手里有“货”，还要与那些出的起高价的客户有关系。刚才那种附在孩童身上窥视杜小喵的手法，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这牵扯出一个犯罪团伙，也可能是一条灰色产业链的几环。
林止战退役后为了完成翟长风老师的嘱托，在边缘星域旅行寻找线索，偶尔会碰上这种犯罪团伙，他一般顺手就铲除了，或者遇到牵扯过多的，他悄悄搜集证据上报给星际治安局，总之是见不得自己拼了性命守护的人类星域被这些垃圾糟蹋。
地下拍卖场这种事牵连特别广，说不定买家客户里就有达官显贵，地方上的星际治安局肯定不敢管。
这一次林止战计划先看看情况，将更详实的信息给到更高级别的治安官。至于要不要自己出手，就要看有否好机会了。现在杜小喵的事情更重要，林止战不会轻易再为了别的事分心。
杜小喵却惦记着“那些需要帮助的孩子”，怀疑可能就有林止战本该找的那个人。现在虎妈妈的情况有眉目了，她放下了一块石头，又问：“那我们接下来要去那个什么拍卖场，救其他孩子么？”
“是的，我带你一起去。”林止战抱着杜小喵离开了医院，再次上了一辆无人驾驶出租车。
他们的目标是一个占地极广的私人庄园雪莉庄园，这个地方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坐出租车，连自己的私家车子都没有的肯定不是客人。
大白天的，庄园内并没有生人出入，看起来就像其他普通农庄一样，只有一些全自动的机械在田间耕作，甚至活人都很少。
林止战让出租车将他们放在了距离庄园最近的一个小镇子上，进入了一家看起来装潢最为考究的餐厅。这还是该星球为数不多的几家网红餐厅，曾经也要提前几天预订才能有座位，不过也逐渐落寞了。
只为来吃一顿饭，就到这个平平无奇的星球的人还是少数，本星球的人尝过新鲜后，网红便过气了。
还没有到中午的饭点，餐厅内没有什么客人，杜小喵也不太饿，乖巧蹲在卡座上。
林止战按开了座位上的菜单投屏按钮，一道道美味佳肴的3d图像就被投射在空气中，除了没有味道之外，看起来就和真的食物一样，引得杜小喵伸爪子扑腾半天。
在边缘星域，能配置虚拟全息投影点菜系统的餐厅，收费都不会便宜，吃饭当然就要在这种高档的地方。而且这里往来的客人，极有可能与那座私人庄园有联系。
林止战耐心等待着时机。
这座地下拍卖场并不是在地面之下，而是指见不得光的拍卖，不被官方监管，买卖的也基本都是非法商品。
今天的拍卖将在下午2点举行，各种商品已经陆续运送到了私人庄园之内，很多买家都是在线参加拍卖，不一定真人到场。一旦付款完成，卖方会安排“快递”业务，或者由买方指定专人来取“货”。
当然也有喜欢亲临现场感受这种特别氛围的客人，自己带着保镖。拍卖会的主持方往往也会聘用几个精神力极高的打手维护秩序。
之前林止战追踪到的窥探杜小喵的人就在雪莉庄园之内。那人的精神力等级不低于s级，能远距离附身别人，借别人的眼睛搜寻“猎物”，这不是卖家雇佣的临时打手，而是犯罪团伙的固定成员。
那人“选货”很挑剔，这颗星球上有许多流浪儿，大多数都有一些残缺，本体也不漂亮。像陆小归那种身体大部分为黑色的小猫仔又是男孩子，根本不符合人/贩子的挑选条件，这才“安然”流浪多年。
那人要物色的也不一定是流浪儿，他们首选本体长得漂亮的女童，如果这个孩子有亲人，他们也会用一些非法手段将孩子弄到手。
反正边缘星域总有虫族滋扰，也有许多未知的灾害，在这里遭遇了什么不测，有很多办法做成不被人注意的样子。比如家长昏迷不醒，孩子被其他“亲人”接走“照料”，就此销声匿迹了。
就连陆恒这种颇有身家的人，当年在边缘星域失去了儿子全家三口的消息，若非自己坚持寻找，过几年就不会再有人关注了。
杜序传这样的名人失踪十年，能确切记得这件事发生在哪里的人也已经寥寥无几了。
林止战将精神力收回，自己稍稍休息，调整状态。现在他的身体已经不比当初，持续使用精神力超过一定时间或强度，就无法维持清醒了
不过杜小喵刚才迅速找到了虎妈妈，这说明她不止精神力很强，悟性也很高。他只说了一遍方法，她就能理解，而且轻松做到了。这是罕见的天赋！
所以他不如在实战中训练杜小喵，从盯梢查探雪莉庄园里的情况开始。
林止战点了两杯果汁饮料，放到了桌子上，就像普通游客那样，似乎在坐等午饭开餐的时间。他启动了餐厅座位上设置的隐私功能，这可以屏蔽交谈的声音。
一般高档餐厅都会安放这样的隐私功能辅助设备，有的不仅能屏蔽声音，还能屏蔽视线以及精神力扫描。不过最初的目的都是为了让餐厅内保持相对的安静，区别于喧闹的快餐厅和酒吧，营造一种隐私良好优雅平和的用餐环境。
他对杜小喵说道：“你能感知到不远处的一座私人庄园内的情况么？刚才我们乘坐无人出租车经过那里的时候，我提示过你。”
“嗯，是那座像城堡一样的地方么？”杜小喵刚刚路过那里的时候，就感受到那组建筑物内有许多或痛苦或惊恐的情绪，在医院的时候她已经熟悉了类似的情绪，具备了一定分辨能力。
林止战又问：“那么你能发现庄园里有厉害的人么？那个人在你脑海中看起来与那些痛苦惊恐的人不同，会发光。”
杜小喵喝了一口甜甜的橙汁，闭上了双眼，静下心感受片刻，刚想开口回答，脑子里却传来了林止战的声音。
“不要用语言描述，试着将你看到的画面展现在我的脑海中。”
“你的脑海？我也能将进入你的脑海，放入我看到的东西么？”杜小喵好奇地问，同时跃跃欲试。毕竟之前他教的，她都能做到。她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或许这个世界的猫天生都会做这些呢。
“你试试看，尽量回忆你看的细节，重复画面。还有一种方法，就是把你自己当成一个中转平台，你看到什么不用太费力气去记下来，而是搬运到我脑海中。这种或许更省力气。”林止战循循善诱。
如果是一个接受过系统教育的人听到这种教法，一定会大吃一惊。
毕竟精神力的训练要循序渐进，先不说感知距离的训练，就算已经掌握了远距离感知什么的方法，到能看清、记准，再转达给别人，常规的训练是需要好几周甚至几个月才能完成的。
然后才是中转传递，这需要s级以上的精神力才能够实现。另外中转传递的质量与这个人的认知很有关系，有的人不自觉的会将自己的主观意识附着在传递素材上，这样就无法准确将信息给到接收方。
杜小喵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很匮乏，这恰恰能保持她传递过来的信息没有任何添加。
林止战很快接收到了一幅细节很充足的画面。
那是一个黑暗的场景，不止一个房间，而是一连串黑暗的房间，浮动着浓郁的悲伤和惊恐气息。在那些房间外边的走廊中，有几个发光的移动的亮点。不过更多更明亮的点集中在了一个房间内。粗略估算，那些精神力高于普通人的打手，数量在二十人左右，他们聚集在一个休闲健身中心。
这次的卖方还真肯下本钱，莫非有什么重要的顾客会现场来光顾拍卖会？
杜小喵并不知道那些房间，以及房间内的摆设是做什么用的，她只是将自己“看到”的画面，以及从那些发光的人脑子里看到的场景都忠实地“传递”给林止战。
他开放了一块区域，让她自由进入。
她一直闭着眼睛，却能看到许多画面。她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又或者是从酒店房间大床跳上了卫生间洗手池的台面，她就这样在自己没有太搞清楚地状况下，就进入了另一个人的精神领域。
一方面是他“放行”，另一方面则是她的确没有任何“边界”的杂念。她没有认为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之间的精神领域有什么差异或分界。
她放入他脑海这里的画面也非常干净，没有任何歪曲矫饰。或许她根本不懂得那些非法的“伎俩”，也没想过要夹带什么。
杜小喵则很高兴自己完成了任务，兴致勃勃睁开眼，满含期盼等待主人摸头奖励。
林止战很清晰地感受到了她的期盼，虽然理智上有点迟疑，不过手已经伸过去，像她希望的那样摸到了她毛茸茸的头。
她的毛发很柔软，耳朵也是这样毛茸茸的，会轻轻碰触到他的手指。在抚摸她的头的时候，她眯起了眼睛，一脸享受的模样。
“喵呜！”她叫了一声，舒服的不想睁开眼，想躺下来再打个滚，或者干脆睡一觉。
林止战发现她的精神力忽然变弱了。她是困了么？还是第一次远距离传递这么细致的画面，让她的精神力消耗的太快了。她的本体还是个幼仔呢，精神力的确不能支撑这样高强度的使用。
“你睡一会儿吧，午餐的时候我叫醒你。你想吃什么，鱼还是肉？”
“你爱吃的，我也爱吃。”说完，她真的就倒在了卡座上，蜷缩成了白色毛团子。
猫咪中午的时候睡一觉挺好的，睡醒了吃饱饱，再按照主人说的话做点什么，似乎都不是难事，生活很舒适。
杜小喵睡着的时候什么都不想了，放空了大脑。
林止战也看到了，她一片空白的精神领域。这就仿佛是翟长风老师说起的冥想最高境界：无我。
林止战当年也是用了几周时间才达到类似的境界。人的年龄越大，思虑越多越复杂，越难真正的防空。
所以杜小喵才一直维持着幼仔的样貌和思维模式，追求一种返璞归真的修炼方式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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