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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解谜还须系谜人”


  3月23日早上七点整,海伦按下床边的手机闹铃声,在阳光的光晕中缓缓睁开了双眼。

  揉了揉脑袋,海伦简直不敢相信昨晚发生的一切——她与小玲交换联系方式后,和她在小吃摊聊的火热,一聊就是一小时,期间老板也加入了她们两人的谈话中,顺带请海伦吃了个了个辣椒炒鸡蛋作为聊天的“下酒菜”。通过昨晚海伦得知,小玲今年17岁,她的母亲在她6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只留下父亲,也就是小吃摊老板,一个人将她抚养长大。虽然年幼丧母,但父爱给予小玲的温暖让她得以拥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在她的身上,看不出丝毫“消极”的情绪。小吃摊老板也足够善良、温柔、热情,让海伦始终不敢将他与杀死自己的油腻男人联系起来。话毕,海伦还帮着小玲和老板收拾小吃摊,老板和小玲担心天色已黑不太安全,甚至还帮忙打车送海伦回家。

  海伦安静地盯着小玲的微信头像——一只可爱的猫咪,而她的朋友圈,满是自己做的美食分享图,和一些生活感悟,还有几首自己作的小诗:

  雨

  下雨啦。

  拇指盖儿上的透明珍珠,

  是粉色的。

  粉鞋上的泥渍,

  格外突兀;

  雾气渐渐被吸入鼻里,

  身体内每一处干细胞都在舞动;

  工蚁在家里发出搭巢后的叹息;

  蚂蚁的脑细胞湿漉漉的,

  像我的头发。

  今天的另一个宇宙下雨了吗?

  或许不,

  或许吧。

  这还不都是,

  神对地球慷慨的馈赠。

  还挺中二的,海伦如是点评道。说到“神”,海伦点开自己那处于灵魂态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字沉思了好一会儿:

  “您还剩97条命”

  管他的,哪怕自己真的曾经被小吃摊老板“杀死过”,那都是曾经啊,现在暂时还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而且,海伦想,”反正,和他们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吧。”

  说罢,海伦开启了她社畜的一天:作为编辑舍的优秀员工,海伦每天勤勤恳恳地为老板打工,听话之余,还不忘好好“巴结”自己与同事的关系。小华就是被巴结的对象之一,也是唯一被巴结的对象。

  “hi小华,吃早饭了吗?”

  “吃了吃了,海伦你昨天没事吧,听说你被车撞了还进医院了诶!”

  “你咋知道的呀,我记得我被车撞之前周围没什么人啊……更别说认识的人了。”

  “咳,你不知道啊,你被车撞以后是红姐帮你打救护车然后送你去医院的,红姐啊,她那时刚好经过那条马路……”

  红姐!这个被称为“姐”的人物来头可不小,她是海伦的上司,也是海伦“曾经”得罪过的对象……不过,摒除掉那一天连说十二个“不”后的阴影,红姐对海伦还是很好的,毕竟海伦平常在工作中足够认真,足够听话。

  虽然海伦对小华的说辞稍有疑虑,因为她记得自己好像是被医生送到医院的......在医院的时候也没有见到红姐,但她还是礼貌性的回复小华,“行吧行吧,那等会儿午休的时候我得去谢谢红姐,好啦咱们快开始工作吧。”

  午休的时候,海伦敲开了红姐办公室的门。

  “红总~”,毕竟是上班时间,海伦还是恭恭敬敬地称红姐为红总。

  “听小华说昨天我出车祸是您送我去医院的啊,谢谢您啦!”

  红姐一边低头处理着文件一边笼统回应着海伦,“行,没事,以后过马路记得小心点。没什么事你就出去吧。”

  正当海伦准备出门的时候,她转头朝着红姐一笑,“红总,当时您送我去医院的时候是不是比较忙先走了啊,我醒来的时候没见着您呢,不然肯定好好谢谢您!噢对了红总,还有一件事,您有没有注意肇事车辆的车牌号呀~”

  这时,红姐手上处理文件的动作稍缓了一下,几秒钟的沉默后,她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确实当时比较忙,没等你醒来就回公司了。还有,那好像是辆出租车,车牌,没注意。”

  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后,海伦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一进门就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起来已是晚上九点了,随便跑了个老坛酸菜面,海伦熟练地回复着母亲的关心信息,随手在朋友圈帮好友点赞。

  突然刷到小玲在两小时前发的朋友圈——生与死本没有距离,是你的存在让它们拥有了距离。

  海伦笑着点了个赞,把最后一口泡面汤喝完,准备去厕所洗漱完接着睡觉了。

  就在这时,海伦突然收到一条推送新闻:

  紧急!3月23日晚八点,A市人民医院门口小吃店老板遭遇蒙面男子袭击,身中数刀的他……详情请点击……

  海伦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点开新闻里的视频,只见昨天还与自己相聊甚欢的小吃店老板躺在血泊中——身上插着一把菜刀。旁边一个瘦弱的身影在人流涌动与摄像机白光的重叠中瑟瑟发抖——是小玲。

  海伦突然一惊,默默吐槽道:“这是什么剧情啊,怎么反转这么大!”然后立刻给小玲发短信:“小玲,你还好吗?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冷静了一会儿,海伦突然明白,从这一刻开始,不,或者说从她遭遇神迹的那一刻开始,一只无形的手已经将她置于某个无形的“棋盘”中。

  只不过自己是兵还是将,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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