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个世界
肌肤上的一抹雪白隐约可见，浴巾快要落地的一瞬间，妖妖突然被人揽在怀里，头紧紧挨着还挂着水珠的坚硬的胸膛。
楚珩脸上终于有了波动，不再像之前一样，冷眼旁观妖妖的举动，仿佛在观看一场戏剧，他是无情的观众，任凭台上嬉笑怒骂，仍旧不动如山。
如果这是一场博弈，楚珩承认，他输了。他率先投降，用手拉住妖妖快要落下的浴巾。
现在，他甚至不敢松手，手掌哪怕放松一刻，单薄的浴巾就会落下。
“你疯了？”
楚珩咬牙切齿。
“大家不都想看我疯吗？哥哥，难道你不是？”
妖妖抬起清凌凌的眼睛，和楚珩目光对视。
从高台落入泥潭，她处心积虑的活了十八年，说话时计划着每一个角度，微笑要计算露出几颗牙齿最好看。为了保持姣好的身材，楚清瑶每一餐只吃少量的蔬菜水果。被人称赞多次长得好的眼睛，是楚清瑶从小到大，每日盯着流动的溪水，从不懈怠才养成的灵动。原本快要见到曙光，她马上就要从学校毕业，可以采摘自己多年苦心经营的果实。可突然有人告诉她，她拥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只是，并且应该永远都是一只飞不起来的丑小鸭。
这世界从来没有什么童话故事，丑小鸭也不会变成白天鹅。
楚清瑶不能接受，她所期望的一切被瞬间击碎，宠爱她的父母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最后一击，让她离开楚家，把一切都还回来。父母，朋友，爱慕者，旁观者……他们都期待着，希望看到楚清瑶发疯的模样。
妖妖望进楚珩的眼睛里，用自己无辜的眼神继续追问。
“哥哥呢？是不是也想看我发疯的样子？”
妖妖重新靠在楚珩怀里，耳朵贴在他心脏的位置。
“那你现在看到了。”
楚珩眉头紧皱。
“无聊。”
妖妖听着楚珩心脏跳动的声音，沉闷有力。
她轻笑一声，话里带着调侃。
“我还以为哥哥会看着我脱呢，毕竟我们之间，从来没有所谓的情分。”
而且楚珩可是做的出，女孩子在他面前大胆示爱，脱下衣服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人。直到女孩子羞愤的拦在他面前，问自己都做到这种地步了，楚珩为什么这么狠心。楚珩只是冷眼看着她，丢下让女孩子芳心欲碎的一句话。
“你不如去做裸模，会有人欣赏的。”
妖妖还以为，他会等着浴巾落下，然后上下打量一番，给曾经的妹妹一个忠告，哪家的经纪公司比较适合她。
要是换成其他人，楚珩还真能干出来这种事。
但妖妖不一样。
妖妖从楚珩怀里退出来，自己用手重新围好了浴巾，楚珩刚才攥在手心里的一块浴巾，已经变得皱皱巴巴的。
水管已经修好了，但地板上的水还没有排干，妖妖赤脚走在上面，脚踩在水上面，水珠溅到纤细的小腿上，又顺着小腿的幅度流下。
楚珩冷着一张脸看着妖妖，见她脚步悠闲地走到沙发上坐下。
妖妖将双腿放到沙发前面的茶几上，两只脚随意晃着。
“哥哥，我们在一起吧。”
妖妖随意开口，说出这样一句表白的话，脸上却一丁点女孩子的羞涩都没有。在她嘴里，这句话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还不错”。楚珩揉了揉红发，把它揉成一团乱。
“你别发疯了。”
妖妖却一脸受伤：“哥哥怎么不相信呢，我真的是很喜欢哥哥。”
“是吗？”
妖妖用力的点头，借此来证明自己的真心实意。
“为什么喜欢？”
妖妖垂下眼睛，就在楚珩认为她编不出来了。妖妖用无比真诚的语气，一条一条列举。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哥哥对我的态度都没变过，哥哥不会在意我的身份。”
那是因为他一直都没把她放在心上。
“仔细想想，哥哥对我还算温柔，比如……帮我修水管。”
那是被她骗过来的。
“最重要的一点——”
楚珩终于提起精神看她。
“我从之前，就很喜欢哥哥了。是从第一面开始。”
第一面？那才多大。
对于妖妖的鬼话，楚珩是半分都不相信。
“如果说，知道身世以后，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应该就是——我不是哥哥的亲妹妹。”
妖妖一直注视着楚珩的表情，不肯错过他脸上流露出的类似厌恶，震惊的情绪。但看着楚珩一脸平静，妖妖微微叹气：没相信呐。
水管破了，电器还好好的。楚珩打开暖气片，把衬衣上的水汽烘干。等到衣服差不多能穿了，楚珩立即就换上离开了。
妖妖从冰箱里拿出点好的外卖，沙拉还可以，粥味道不行。
溯光镜听着，把这家店的粥拉进了黑名单，下次不会再点。
楚珩没找到摩托车，给阿洋打了个电话。
“喂！喂！怎么不出声……你谁啊——拿错手机了！”
阿洋拿回自己的手机，听到楚珩的声音，兴奋地喊他一起过来。楚珩问他摩托车呢，电话那边响起动感的音乐，声音很大，根本听不清楚。楚珩只能让阿洋报个位置，他过去。
楚珩到时，阿洋迷迷糊糊的，看到楚珩的红发，叫嚷着这人什么东西，敢学珩哥染红头发。
然后被楚珩踹回沙发上，立即就恢复清醒了。
“摩托车，摩托车我骑回来了，真的。”
阿洋领着楚珩去推摩托，他本来准备把摩托车给楚珩送回去再去会所，结果半路上遇上几个妹妹，夸他骑车真狂野，他一时上头，骑着转了几圈，直接把车开到了会所。
被冷风一吹，阿洋立马想起来，刚才自己醉酒时，答应了几个小妹妹几句话，顿时吓出一身冷汗。阿洋立即停下，找着借口说自己忘了怎么走。
楚珩握紧拳头，表示可以帮忙让他尽快想起来。
阿洋只能硬着头皮往摩托车的方向领。
几个穿着火辣的美女，正在靠在摩托车后座拍照。看到刚才把摩托车借给她们的车主来了，还带着一个大帅哥。
楚珩眼神快要冒火，阿洋赶紧把摩托车旁边的美女轰走，用胳膊把摩托车上下擦干净。楚珩却看也不看，直接让阿洋一会儿把车砸了，拍照片发给他。
莫晶又被拒绝了，她上门拜访，打电话，发消息，都没有得到期待的回应，乔白川眼神里没有对她的一点情谊。
莫晶上门邀约，打的是自己过生日的名头，想让乔白川来看看。尽管莫晶表示的很期待他来，乔白川仍然礼貌的谢绝了，他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但还是要提前预祝她生日快乐。
莫晶失望地要离开，临出门时，乔白川突然喊住她。
莫晶一脸欣喜，这是第一次乔白川主动和她讲话，她心脏砰砰砰直跳。期待着白川哥会和她说些什么，会不会突然改变主意，要出席她的生日宴会。
“莫晶，礼节方面你可以多学学。”
礼节？乔白川的话不就是暗示，她没有规矩不懂礼貌吗？莫晶当时好好答应了，出门以后就把一切归咎到妖妖身上。只有那一次被乔白川看到了，太丢人了，一定是那个会装的白莲花，在白川哥面前说她坏话了。
莫晶越想越气，喊来几个塑料姐妹，准备去会所好好放松。
“那是不是楚珩？”
那一头显眼的红发，绝对是楚珩。
看着楚珩脸色很臭，几个塑料姐妹都准备躲远点，没准备和楚珩打招呼套近乎。按照楚珩在圈子里的名声，他心情好故意往上贴都得不着好，这会儿去就是往木仓口上撞。
但莫晶不这么想，她看到楚珩，在脑海里浮现一个念头。不然她就去接近楚珩，到时候借着大嫂的名义，好好欺负妖妖。被别人发现了还可以说是在管教她。
莫晶越想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她不管塑料姐妹一言难尽的表情，走上前和楚珩打招呼。
楚珩刚换的车，现在要被砸了，重新买一辆还要几天磨合期，这让他很不爽。面前突然挡着人影，姿态扭捏的跟他打招呼。
没得到回应，莫晶没受打击，继续说下去。
“楚珩，好巧。你也起来这家会所？不如我们一起？”
莫晶故意掐着嗓子，让声音显得更甜，更动人。
看到楚珩身后的摩托车，莫晶上前一步，伸出手摸着车身，嘴里称赞着。
“这是你的车，可真漂亮！听说你开车很厉害，等会儿能让我见识见识吗？”
莫晶听说过楚珩玩赛车的事，好像还挺有名气，这样投其所好应该会引起他的兴趣吧。
阿洋看见莫晶的手摸着车身，头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这车虽然要被砸了，那也是楚珩的车，不能让人乱碰的。完了，今天因为他，这车被别人碰了，现在又被莫晶碰了。阿洋胸中突然涌出勇气，不管莫晶是哪家的大小姐，把她的手从摩托车上甩开，用手擦着被碰过的地方。
能弥补一点是一点吧。
楚珩觉得可能是被妖妖吓到了，今天脾气真好，能听着面前这女人叽里呱啦讲个不停。
“太丑，声音难听，看不上。”
楚珩走的干脆利落，几个塑料姐妹围着莫晶，笑也不敢笑，只能干巴巴地安慰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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