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个世界

衣服已经寄过来了，满满的几个大箱子。

        妖妖把行李箱打开，挑出几件款式还不错的放进衣柜，其他的就继续收进行李箱里。衣服收拾好，衣柜还空着大半。妖妖正计划着去商场买几件，手机突然收到消息。

        哦，明天还要去学校。

        看来明天什么漂亮衣服都不能穿了，只能统一着装校服。妖妖购物的热情并没有冷却，她挑选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家商场，里面有几家出售自然风的衣服，很符合她的口味。

        对着试衣镜，妖妖正试着自己刚挑好的一条烟雾灰裹胸长裙，长至脚踝，却能很好地衬托出身材高挑，薄纱堆砌出来的质感不会显得笨重。烟雾色很能突显肤色，精致的锁骨尤其明显。妖妖很满意，连着之前看的衣服一起让柜员包了起来，她走进试衣间，却发现拉链卡住了。裙子的拉链在背后，被层层薄纱遮掩，很不容易找到。

        妖妖推开一条缝隙，没看清门外，将后背朝向门外，喊着让外面的人帮她拉下拉链。

        门外的人没有动作，妖妖软了声音，又喊了两声，请求的姿态很难让人拒绝。

        试衣间外面的人下意识低头，尤其是刚才给妖妖服务的柜员，想出声提醒，这是她们商场的乔总，不要使唤他们老总啊。

        乔白川神情微怔，没有发火，听着妖妖带着请求的催促，上前一步。跟在乔白川身后的员工见状，都很有眼色地离开，给两人腾出空间。

        乔白川没有伸出手，他看着妖妖摸索的手，从唇齿间发出声音。

        “哪里？”

        妖妖身体一僵，给他指着方向。

        “在腰部前面一点。”

        乔白川从薄纱中寻找到拉链的源头，原来是周围的纱陷在缝隙里，他把薄纱拨出来，一只手将拉链从顶端拉到腰窝处。

        视线所及之处，是耀眼的白，明晃晃一片，在烟雾薄纱的笼罩之中显得突兀而和谐，让人微微晃神，灼热了乔白川的眼睛，他很快退出试衣间，顺手将门关好。

        空气中的热度迟迟不退散，乔白川紧握的手心有些出汗，奇怪，刚才商场的冷气还开的很足，现在怎么突然坏掉了。

        妖妖从试衣间出来，乔白川已经离开了，商场的柜员热情地帮她把衣服装好，语气里带着羡慕。

        “乔总刚才说了，楚小姐衣服随便挑，不光今天的，以后每次来我们商场买东西都一样。”

        柜员很兴奋，还想让妖妖再多选几件，这可是乔总亲自开口说的。

        妖妖却摇摇头，她已经逛够了，就这几件就可以。

        柜员有些遗憾，一边帮妖妖装好衣服，一边感慨，要换成是她，今天得把整个商场的衣服，至少搬走一半，这可是不花钱的，谁能拒绝免费的东西呢。

        原本略显空荡的衣柜，如今总算填满。妖妖试着给乔白川发条消息。

        【今天谢谢你，让你破费了。】

        乔白川没有回消息，妖妖看了一眼时间，都快到十二点了，乔白川应该早就休息了。

        乔白川还在开会，海外会议，对于提交上来的策划案，问题太多。他神情严肃，手里拿着策划案一条一条地纠正，屏幕另一边的人连连认错，刚开始还能勉强保持平静和乔白川解释，到最后听着乔总的声音，声音都开始颤抖。

        特别提醒的声音响起，乔白川捏着紧绷的眉头，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妖妖感谢的话后面，又发送了一个打着领结的兔子，连连鞠躬道谢。

        乔白川绷直的嘴角略松，刚想回复，注意到现在的时间，将对话框里打好的字一个个删掉。

        “会议结束，明天把新策划案给我。”

        视频对面的人猛然松气，这压抑的气氛终于结束了。不知道乔总为什么改变了心意，不过不管是谁，总算是把他们解救出来了。

        妖妖穿着统一定制的校服，走进了学校，周围的人见到她还敢来学校，窃窃私语佩服着她的勇气。

        这次是来领毕业证，学校要求必须每个学生都到场。妖妖本不想来，但负责通知的同学在发完消息后，又特意给她打了电话，语气硬邦邦的，让她必须过来。

        坐在座位上，妖妖无聊地托着下巴望向窗外。她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玻璃，原本灼热的光线被削减的分外柔和，打在她莹白的脸上，有些惑人。有偷偷看她的，见到这一幕这一幕不免看呆了。也有咬牙骂她的，本以为把妖妖喊过来，能看到她落魄，从天堂坠落的样子，但现在怎么瞧，妖妖都过得很滋润，这让他们很失望。

        位置渐渐坐满了，只有妖妖身旁还空着座位。自从她被爆出来是假千金之后，她原来的同桌就申请换座位，所以她没有同桌。

        老师站在讲台上，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就把发毕业证的任务交给了班长。眼看班长手里的毕业证都发光了，妖妖仍旧坐在座位上，看着把她喊过来却没给毕业证的班长，面带紧张的一步步走过来，最后停在她的座位前面。

        妖妖抬起头看着班长，无辜又疑惑地问着：“没有我的吗？”

        班长握紧拳头，脑海中冒出一句句威胁，不敢和妖妖对视，只能望着其他地方，和妖妖错开视线。

        “你的毕业证，莫晶帮你拿走了，她在音乐室那里，让你去找她。”

        妖妖皱紧的眉头松开，表情放松下来，对着班长道谢：“这样啊，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眼看着妖妖一脸单纯地，准备去找莫晶，原本等着承受怒火的班长很吃惊，但妖妖只是回头冲她微笑，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开了。班长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学校，她完成了，莫晶应该会说话算话，一切都结束了。可是，想起妖妖转头对她微笑的那一刻，如同风吹过湖水，泛起涟漪，平静而美好。班长努力把脑海里的愧疚甩开，心中默念，那只是一个心机女，根本不像外表一样简单。

        路程走了大半，班长内心却极力地挣扎着，最终她还是选择跑回学校，找到妖妖。

        班里已经上了锁，里面空无一人。

        音乐室，对！音乐室！

        班长匆匆忙忙要去音乐室，没看清楚路，和校长撞了正着。

        校长刚想训斥这个冒失鬼，在学校里咋咋呼呼像个什么样子，话还没开口，被身边的老师连声咳嗽提醒。校长赶紧收起严肃的表情，态度温和地让面前的学生慢着点，碰着了怎么办。转向身边的乔白川，校长带着歉意。

        “乔总，这些孩子就是太活泼。”

        乔白川表示理解。

        班长慌不择路，想起要是校长能帮忙，肯定能早点找到妖妖。

        “校长，你快去……”

        奔跑的时间太长，班长累的话都说不完整。校长让身旁的老师，把班长扶去休息，他继续领着乔白川参观。眼看校长越走越远，班长冲着他们大喊。

        “快去音乐室！楚清瑶可能有危险！”

        校长脸皮僵硬，这是哪个班的学生，乱说什么，学生在他们学校里有危险，那他们学校的安保是干什么吃的。他对着乔白川刚想解释：“乔总，这学生瞎说的，我们学校怎么会有……”

        乔白川却已经朝着班长走过去，面色凝重。

        “楚清瑶怎么了？”

        “楚清瑶被人喊到音乐室，可能会有危险……”

        班长解释的含糊，但乔白川心里担心，也顾不上研究她有什么问题。

        妖妖来到音乐室，刚走进教室，身后的门就被关上。莫晶眼神阴鸷地盯着她，一副恨不得把她剥皮抽筋的架势。

        妖妖仿佛没意识到危险，偏头露出疑惑的神情。

        “毕业证在哪里？”

        莫晶冷笑一声，骂了一声“真会装”，就让带来的几个人把妖妖按住，让她不能动弹。

        脚步逼近，莫晶用手抬起妖妖的下巴，看着她那张迷惑人的无辜脸，心里暗恨：如果不是她，白川哥也不会躲着自己，就是这个贱人！莫晶手下发狠，用了力气，妖妖的白嫩的皮肤上，顿时红了一片。

        莫晶看着自己弄出来的“杰作”，才稍微消气，想着妖妖不就是长了一张脸吗，靠着这张脸蛋迷惑的乔白川。看她以后没了这张脸，变成了丑八怪，还能不能勾引人！

        看着妖妖吃痛的神情，莫晶满意极了，拿出自己从实验室偷拿出来的玻璃罐，里面清澈的液体随着手的摆动而晃动，罐子表面标注着“小心使用”的红色标志。虽然浓度不高，但足够把眼前这张脸蛋毁了。

        莫晶俯身，将玻璃罐子放在妖妖眼前，满意地看到她吃惊的表情，放轻语气。

        “楚清瑶，你要是现在认错，给我磕两个头，说你错了，不该做女表子勾引白川哥，我就考虑饶了你。”

        莫晶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妖妖求饶，想着等妖妖跪地求饶，她录下妖妖的丑相给乔白川看，保准他没什么兴致了。至于求饶之后饶了妖妖？当然是不可能的，必须给她一个教训。

        妖妖眼神微动，示意要和莫晶单独说话。

        她的双手已经被绑住，莫晶相信她也闹不出什么风浪。莫晶弯下身，想要听听妖妖想说些什么。

        妖妖贴近莫晶耳朵，她声音比平时更软，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放缓语调。

        “你知道为什么乔白川不喜欢你吗？”

        莫晶大惊失色，但看到妖妖一脸诚恳，仿佛真的要为自己答疑解惑，勉强按耐住发火的情绪，听妖妖继续讲下去。

        “因为——”

        妖妖的声音又清又软，说出来的话却令人瞠目。

        “你长的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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