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私塾

夜幕降临，徐游端着碗筷跟二丫说了句便屁颠屁颠的跑了出去。
  此时的姬瑶正蹲坐在小山包上。
  徐游见状，顿时咧嘴笑了起来，小跑着上前，蹲了下来:“怎么？今儿阿姨们给你的饭没让你吃饱？”
  他可是听说村里村间的都有给她送饭，虽然吃不好，但肯定不会饿才是。
  姬瑶望着冒着热气的饭两眼放光，想伸手夺去，却让徐游躲开了。
  “我都没吃呢，你就吃，那你吃了，我吃什么？”
  姬瑶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游有些无奈:“实在想吃，我给你留点，但不会太多。”
  姬瑶听见吃饭二字，头顿时抬了起来，这副模样倒是惹得徐游笑出了声。
  “你会说话嘛？”
  姬瑶点头。
  徐游侧着头:“那我怎么没见你说几句话？要不是你跟我说了几句，我都以为你是哑巴了。”
  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拿着筷子开始往嘴里送饭。
  徐游家虽然有米，但还是省吃俭用着，所以他一顿饭也就只能吃上一碗米饭加点小菜。
  不过这已经足够他那瘦小的身子吃饱了。
  徐游夹起蔬菜，递了过去:“呐，我娘的手艺巨好，你尝尝。”
  姬瑶一口将它吞了下去，舔了舔嘴角企图回味其中滋味，但并没有什么用。
  “笨，味道都没尝到。”
  徐游再度夹起，递了过去。
  这次她倒是学聪明了，慢慢咀嚼了起来。
  瞧见她这副模样，徐游索性将碗递了过去:“吃吧吃吧，多吃点。”
  说着摸了摸她的头。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姬瑶将手中动作停顿了下，抬眸询问起他。
  徐游如实回答:“我也不知道，反正看见你就想对你好了。”
  徐游摸着下巴:“你非要理解的话，就当是爱吧？”
  姬瑶喃喃:“爱？爱是什么？”
  徐游摇头:“不知道。”
  身为一个母胎单身二十余载，除了小学跟女同学扳手腕摸过手外，其余时间都是一个人玩，根本不懂爱是什么。
  当然，网上也有许许多多讨论爱的，可正如一句话说的，要想了解一个人，就要穿着他的鞋走过他的路。
  别人理解的爱，是爱嘛？
  他可不敢笃定。
  “谢谢。”
  姬瑶低垂着头，开口。
  徐游无所谓的摆手:“没事，以后来，我都给你碗饭吃。”
  说完，接过了碗:“要是没事的话，就回去休息吧。”
  姬瑶拉着他的衣袖:“不，不想回去。”
  徐游回头:“你不回去，你住哪？听话！”
  姬瑶眼神暗淡，但还是点头:“好，你以后会来嘛？”
  徐游笑道:“会啊，肯定会的。”
  说完，两人便各自回了家。
  次日，狗蛋提着一小麻袋领着徐游往先生家走去。
  这里聚集了不少的人，都是领着孩子来读书的。
  大多数都是男生，当然也有些女生，这对于徐游来说并没有太大意外，哪怕前世人常说古代的男尊女卑的话语，企图将男子的高度拔高一个台阶。
  哪怕当时男性确实是生产力的主力，也有些许封建陋习，但女性并没有禁锢到如此地步。
  人的思想封建并不是时代的思想封建。
  人嘛，有粮出粮，没粮出力搭建学堂。
  前面，一个穿着破旧长袍的儒雅男人正举着毛笔在纸上书写着什么。
  “先生，我家儿啊想来读书，不知要多少？”
  狗蛋语气细小，到不像同自己说话那般大声。
  先生的手顿了顿:“一年二十公斤粮食。”
  狗蛋语气有些为难:“能先给十公斤嘛？”
  先生抬眸看狗蛋一眼，随即指向一旁的人群:“那边吧，一起建学堂，到时候你往后就只交十公斤粮就行。”
  狗蛋闻言连连道谢，声音低的不行。
  对于众人来说，只有一个男人的狗蛋一家，哪怕有粮食收成想养活一家三口也是艰难的，所以对于这一幕并不感到太意外。
  “你孩子叫什么名字？”
  “徐游。”
  “徐游是吧？好，等学堂建好就来吧。”
  今天，徐游跟着狗蛋在这里做了一天的工，直到黄昏才离去。
  走在路上，徐游牵着狗蛋那粗糙爬满茧子的手，并没有多说什么。
  他很庆幸，自己生在这样的家庭。
  他也没去问为什么不一次性给足二十公斤粮，因为，人是种奇怪的生物，正如前世名人所说。
  乞丐永远不会去嫉妒富翁，但是一定会嫉妒比自己收获更多的乞丐。
  “爹…”
  狗蛋低头询问:“怎么了？”
  徐游抬头:“没事，我饿了。”
  “那好，我们比比谁先到家，先到的能多吃一点饭。”
  徐游斗志昂扬:“好！”
  “那我数123，咱们就跑，好不好？”
  徐游点头，做起了准备冲刺的动作。
  狗蛋咧嘴一笑:“3！”
  刷的一声便跑了出去。

  徐游见状，跟着他身后抱怨着，但狗蛋跟听不见似的，一直跑。
  没跑一会，徐游就累的险些瘫软在地，索性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结果到了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狗蛋正坐在地上歇息。
  徐游见状，顿时躲了起来，悄默默的绕道走。
  结果不出所料，徐游成功的第一到了家，并且狠狠嘲笑了一波狗蛋。
  结果狗蛋却只是愿赌服输的将自己碗中的饭赶给了徐游。
  依旧，徐游来到了小山丘，先自己吃些饭菜再给姬瑶吃。
  她倒是不嫌弃徐游的口水，吃的津津有味。
  徐游开口提醒:“我过几天就要去读书了，要下午三点才能回来，你到时候记着别乱跑。”
  姬瑶点头，弱弱的开口:“好。”
  简单闲聊后，便又回了家。
  重复简单的日子就这般过去，不是在跟他们玩，抓知了，抓蝈蝈，蛐蛐还是上树掏鸟蛋，河边玩石子，就是在跟那犹如乞丐的姬瑶聊天。
  男孩们这几天也习惯了徐游屁股后面的那个跟屁虫，时不时也会拉着她一起玩。
  由于徐游的存在，尺度保持的恰到好处，并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出现。
  至于之前欺负姬瑶的那几位男生，跟徐游的接触倒是少了，但并没有太过在意。
  狗蛋粗鲁的将徐游的被子掀开:“起来了，起来了，还睡。”
  徐游舒展着身子:“爹，干嘛啊！”
  “干嘛？今天该你读书了，你说我干嘛，是累死累活给他免费干了大半个月，不就是为你这小汁。”
  徐游闻言顿时精神了起来，一个鲤鱼打挺站起了身子，麻溜的穿好衣服，朝着学堂出发了。
  二丫将徐游唤去，递给他一张同脸大小的饼，嘱咐道:“饿了就吃，知道嘛？”
  徐游乐呵着将它揣进兜里:“娘，我出发了！”
  “去吧去吧，路上慢点啊！”
  “好咧，娘。”
  说着，徐游一蹦一跳的朝着学堂跑去。
  忽然，姬瑶拦在了他面前。
  “小瑶，你干嘛？”
  “我想跟你一路去。”
  “那可不行，到时候先生会说你的。”
  “不怕。”
  徐游又劝了她一阵子，见没有效果，索性直接走了。
  姬瑶跟在身后，没有离开的迹象，徐游也就没在去管她。
  等到了学堂，先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即便开始了讲课。
  一开始，极为无聊，无非是识字，写字。
  这并非难受，于是徐游便开始云游天际去了。
  好巧不巧的被先生抓了个现行，但看徐游写了字，也读了出来，索性就放过了他，但口头批评却没落下。
  忽然，在窗户上，一个小脑袋探了出来，眨巴着眼睛盯着徐游，吓了他一跳。
  好在她会躲，先生并没有发现她。
  等下了课，已经中午，徐游小跑着出去。
  “你跟来了也就算了，怎么抬头往里瞅呢？”
  徐游语气有些犀利，但望着一旁地上书写的字，又叹息一声:“以后注意些，别被先生发现了，知道嘛？”
  姬瑶点头，表示明白。
  “饿了嘛？”
  徐游摸了摸她的头，低声询问。
  “饿了。”
  徐游将怀中饼拿了出来，撇一半递给姬瑶:“吃吧。”
  下午，依旧是读书识字，但却教起了课文，不过似乎并不是四书五经，也不是什么历史名着，自己也都没听过。
  虽说不解，但内容却跟前世古代提倡的大同小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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