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间隙星5
面前是走来走去,穿着白色大褂的研究人员。
苏晚知的手在水里已经泡的发白,她重新游上去,在水面和带电的铁丝网之间吸一口空气。
水里夹杂了一些能让她渐渐失去能力的东西,小小的苏晚知并不知道是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群人要日复一日的把她关在这里,进行一次又一次可怕的试验。
这次的试验快要接近尾声了,再过不久那些奇怪的人会把她带到下一个地方,进行下一次试验。
苏晚知有些犯困,她看了眼水底的骨头,还沾着一些肉在水里晃来晃去。
突然间听到朦胧的声音透过玻璃震动传来,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跑了起来。走廊和苏晚知之间只隔了一块厚厚的玻璃,是研究人员用来观察她的。之前苏晚知用力撬过好几次都破坏不掉的玻璃,在她手下开始颤动。
她贴在玻璃上,好奇的往外张望。走廊深处好像发生了什么大事,所有研究人员都扑了过去。
也不是所有人,走廊上有个人还待在哪里,他见水里的小女孩贴过来,特地敲了敲玻璃,看口型好像是警告她乖一点。
动静一下子就消失了,玻璃也不再震动。失望的苏晚知又看了一眼水底的骨头,悄悄游远一点。
不过好在没等多久,那震动的频率突然拔高,一下子震破了玻璃一角。平静的水瞬间流动起来,所有的水都从缺口猛烈冲出,涌向走廊,站在走廊里的那个白大褂被汹涌的水推到,趴在地上一时之间站不起来。
太好了,苏晚知想。
她急忙顺着水流从缺口中溜出,这个时候的她已经经过好几次抽血,手臂上密密麻麻都是针管留下的痕迹,体内的神力已经稀释的所剩无几了。
水的浮力和地面上的重力是不一样的,她被水冲到了很远的地方,那个趴在水里的白大褂想要抓她,但没有抓住。扶着墙壁勉强站起身后,她看到了一个一闪而过的背影,长发的发尾就在走廊尽头飘过。
等等我,不要丢下我。
苏晚知抬起腿,还没有迈开一步,后面的白大褂就抓住了桌子上的按钮,将它按了下去。强力的电击从项圈里传出,这次也没能逃出去。
“苏晚知!”
猛地睁开眼,苏晚知发现有人将她挡在雨水之外。玄乐脸上尽是担忧,她将自己像一只小鸟那样展开,执着于把苏晚知保护起来。
从天而降的雨像瀑布一样冲刷着一切,那只由叶铖召唤出来的虚无之虫已经在天空中寻不到它的踪迹,大约是被心灯识破后抹除了。
那边的叶铖情况也很不好,他召唤不出更多的机械飞虫,在这片暴雨磅礴的雨幕里,小飞虫的翅膀根本不能支撑它们起飞。刚刚还是颇有胜意的局势瞬间扭转,叶铖孤孤单单的站在雨幕中,像一根断裂的树枝。
另一边,稍远的地方,隐隐能看出一个弯曲的人型轮廓,是慢慢挪动过来的顾岩。
大家都已经这种程度了。
苏晚知用长矛撑起身体,但那长矛却在半路的时候闪了闪又消失了。还好玄乐在身边,不至于重新落到污泥里。她借着玄乐一半的力道,站直身体望向空中仍旧不肯下来的心灯。
心灯对这场突如其来的雨,非常惊喜。他沉浸在雨水冲刷中,喃喃自语:“知道吗,这场雨让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刚刚真的是有些困扰啊,但是没想到,我只是想了一下,这场雨就下下来了。”为了印证自己的话,他朝空中随意的晃了晃手,那磅礴的雨水突然往上回流,一瞬间几人又恢复了干爽。
“原来你召唤之前那么多话,全是铺垫,是为了让我确信是真的。”
他转向叶铖,沉默的叶铖在雨水消失之后,立刻召唤出成群的小飞虫扑了过来。但每只都在心灯一米开外的地方,撞上了隐形的墙一样,纷纷散落到地上。
看着地上堆积起来的机械飞虫碎片,心灯感叹道:“啊,这是我的梦,那真是太好了。”
灰雾中传来两声痛呼,心灯伸手从灰雾中拽出之前驱逐出去的炽梦和齐名行。两人被灰雾吐了出来,像两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是伤。
“是你们吧,竟然让我无知无觉入梦,胆子真的很大。”
看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气若游丝的两人。心灯笑道:“想了想,灼光怎么会给你们这么多光明之力嘛,他这么吝啬的一个人。”
“想象嘛,我最会想象了。这么多年,也就一直在锻炼这个。”
话音刚落,被心灯第一个指到的叶铖,突然手捂胸口倒在地上。他面目痛苦狰狞,双手狠狠的按住胸口位置,从他交叉的手指缝隙中有一颗嫩苗扭曲着钻出来。
嫩苗被叶铖用手狠狠扯断,但紧接着又有另一颗鲜嫩的植物叶片从他心脏处长出,瞬间就变得和一颗小树一样高。更多的更多的植物冒出,有往上长的小树,有细细的小草,有攀爬的植物。不一会儿就将他整个人覆盖住,胸口被种子撑开的咯吱声让人听的牙齿发酸。
不是没有人去帮他,与他同一时间的苏晚知,也被心灯所指住。
一团灰雾形成的膜像蛋壳一样将苏晚知包裹起来,暗紫色流动花纹在膜上旋转,看不清里面的情况。玄乐用弓箭的箭头也无法破开这层看上去没多厚的膜,他一把丢下手里的箭,怒视心灯。
“狗东西,你怎么不对我来一下。”
心灯像是被逗笑了,他伸出食指在空中朝着玄乐转了转,说:“你身上全是玄法加的因果,我可不想乱动。”
玄乐虽然不清楚他爹在她身上加了什么因果,不妨碍她重新捡起弓箭,从箭袋里拿出三发附带符文的白光箭射去。
不过单单就玄乐的攻击,对心灯来说不痛不痒,他徒手接住玄乐射来的三发光剑,将它化作虚无。他没有就玄乐这种无意义的攻击发表任何阻止意见,射过来就接住,再消化。
“你呢,你有什么招?”心灯朝拎着两个重物的顾岩飘去,见顾岩像母鸡孵蛋一样把那个包着头盔的外套坐在屁股底下,有些不解。
“你这么悠哉不会以为能出去吧,你们所有人都会在这里消亡,和外面的□□告别。”他的声音响亮,在灰雾形成的真空地带回转。
远处被灰雾吐出来的两个准尸体,在心灯身后很远的地方,悄悄挪动身体。
顾岩也不是真的一点不怕,事到如今整个场上能让他依仗的队友全部都半死不活,连玄乐都在做无用的努力,就他自己,拖着两个累赘,一直游离在战斗边缘。
他也生气,跟自己较劲。但不得不承认他屁股底下那个能挖掘内心漏洞的头盔有一点说的很对,他顾岩,就是整个团队中武力最差的。
就像现在,那个头盔被心灯召唤着,像逗猫棒一样往上飘起来,而他只能放下破率仪,紧紧拽着抱住头盔的衣服。
太狼狈了顾岩,太狼狈了。
他狠狠咬着牙,心灯的后面,所有的人都疲于应对自己的困境。炽梦和齐名行身上全是细密的伤口,原本应该逃出梦境的他们竟然也被拦了回来。
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还在往上长,就快要穿破高高的穹顶,被它压在下面的叶铖早已经站不起来,双手抓着两把草垂落在两旁。
布满紫色花纹的怪异蛋膜,安静的流转着身上的花纹,里面的苏晚知没有一丝动静。玄乐像是想到了什么,放下弓箭朝顾岩看过来,她脸上有泪痕悄悄划落。
想点办法顾岩,想点办法。
手里紧紧抓着的衣服也即将要从头盔上划落,顾岩放弃覆盖的衣服,一把抓住了头盔。没有了布料的阻隔,头盔冰凉的温度瞬间传递到每根接触上的手指,连带着一起传递过来的,是浓厚暗沉,毫无希望的意志。
一股非常讨厌的感觉,像抓着一条滑腻冰凉的蛇,任何人都会想要丢开,扔掉,远离它。
“哦?你现要怎么办呢。”
摇晃的破碎的意识海里,顾岩乘坐着一艘破木板,海水不停的翻滚,漆黑的云层厚厚的叠在上方,有雷光闪烁。
那个头盔是他唯一现在能牢牢抓住的东西。
咽了口唾沫,嘴里有刚才雨水的苦味。顾岩控制住脸上的肌肉,捏出一个自认为还不错的表情,说道:“该不会真的以为是你的梦吧。”
“什么?”
心灯显而易见的皱起了眉,他朝两旁身后瞄了一眼,又看向挂在头盔上不住颤抖的顾岩,疑虑被渐渐吹散,盯着顾岩的眼睛好笑道:“不是我是谁,难道还是你的?”
“是是我的。”
看着顾岩勉强的话语,心灯噗嗤一声笑出来。他突然又来了兴致,将浮空的头盔慢慢降下去,刚刚还抱着头盔豪言壮志的顾岩,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你带上它。”宛如恶魔的耳语。
现在的心灯根本不着急于把场内的小虫清扫干净,他全部的注意力和关注都被顾岩吸引住了,很乐意看到顾岩带上头盔后,被头盔吸收的画面。
太好看了。
曾经灼光怕自己被吸收,层层筛选,喊了几千个死士来带头盔,最后全部被吸收化为血水,从地面一直往下淌,堵塞了下水道,冲刷了几个礼拜才弄干净,那地方在后面几年都能隐约闻到血腥味道。
发怒之下灼光想到了一直站在身后的心灯,也是心灯运气好,竟然没有被化成血水,才成为了今天的他。
“你不是说你是梦主人吗?那你带上它。”
他现在倒要看看,这微小的概率真的会再次发生吗。如果是梦主人,在梦里绝不会死,就算遇到危险也只不过是清醒过来。带上头盔一旦被吸收化成了血水,相信也没有嘴再说出我是梦境主人这种话。
不过巧在顾岩的优点,就是下定决定之后就不会动摇。
他只是看了下头盔内部黑黑的看不清深处,便将它举起覆住了自己的头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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