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班服
0130班服
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事如果说出去要有证据，不然就是诬陷人。估计孙达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下的手，他只要不承认，那谁也那他没办法。这个人就是泼皮无赖，你跟他讲道理油盐不进，你说他做坏事空口无凭。
苏嘉懿瞬间有点气不顺：“操。”
“你还会爆粗口呢？”文君格很稀奇地看过来。
苏嘉懿揉了一把他的头：“平时我才不骂，这不碰上傻逼了么。”他顿了一下，问道：“那我们就这么任他使绊子？”
“别摸我头。”文君格没能躲开，小声抱怨了一句，又拿起一包小鱼干感慨地说：“哎，他下次肯定也会犯贱的。”
“下次再抓，抓他个措手不及！”
苏嘉懿没有说话。上次只是破坏劳动成果，这次都已经上脚踩了，得亏没伤筋动骨。
苏嘉懿出神地长长吁了口气。瞥一眼文君格，自己还气着呢，他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小鱼干，虽然皱着眉但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像被踩的人不是他一样。
“像个傻子。”文君格感叹一句，然后又想揉一把他的头。
“说谁傻！”文君格很不满，把胳膊高高举起来挡住他下落的手，企图拔高音量进行警告。
苏嘉懿愣是仗着自己手长摸到了文君格的头，文君格拗不过只得红着脸由他去。
对苏嘉懿有好感是真的，但对他想保持距离也是真的。喜欢上直男的经历，文君格不想再来第二遍。今天有一些行为的确越过了文君格心里的警戒线，他需要退回到自己觉得安全的位置，才能继续和他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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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君格被季洁接走后，苏嘉懿直接在校医院做完了作业，下了晚自习去教室拿了临睡前要看的知识点集锦册，回到了宿舍。
宿舍这时候只有孙达在，他在洗漱准备泡脚。苏嘉懿把东西放下，和往常一样径直去了卫生间，丝毫没有把孙达当回事的样子。
反而是孙达坐不住了。他端着一盆洗脚水从狭窄的过道路过，阴阳怪气地开口：“哟，陪一晚上小白脸呢？”
苏嘉懿一个眼神也没给他。
孙达很不满意他的反应：“跟你说话呢，真是个聋子！”
苏嘉懿平淡开口：“别惹文君格。”
孙达以为他怂了：“哦？你说不惹就不惹？我就是嗤你们这些假清高的，妈的，一天到晚他妈的装…”
孙达没说下去。因为苏嘉懿脚尖一钩，一盘洗脚水全数洒了出来。
“我操……”孙达很震惊，他没想到苏嘉懿会直接动手。他从震惊中抬头，看见苏嘉懿一张冷漠狠戾的脸。孙达看着他脸侧的疤，隐约想起了什么，他愣了愣，忘记反击。这时熊哲和周正道推门而入，手上领着好几袋学校门外流动小摊上的小吃，浓郁的食物香气稍稍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率先进门的熊哲还是品到了一丝丝不对劲，他伸手拦下了身后想要直接进门的周正道。
“说过的话别让我重复第二次。”苏嘉懿语气很冷，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看上去很有压迫感。“人说的话不听，拳头说的才算数是不是？”
熊哲有点讶异于苏嘉懿流露出来的不耐和狠戾，因为他平时都是淡淡的，但说起话来很温和，和现在这样简直判若两人。
“嘁，你觉得我会信？我、会、信？”孙达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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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高一拔河比赛，不配拥有拔河比赛的高三直接参加运动会。
运动会那天早上穿好班服去教室早读，苏嘉懿看到前桌坐了个人，于是坐下顺手一扯他的卫衣帽子，单手把书包挂在椅背上：“脚好了？”
文君格被他扯得头往后一带，干脆身子懒懒一摊直接枕在苏嘉懿桌上：“那天晚上就活蹦乱跳了，本来也没伤着筋骨。翟老师和我妈非得把我摁在家里观察。”他左右扭扭头，“昨晚上我都被逼得差点在家跳舞了，我妈才放我今天过来上学。”
“诶，这书怎么不平？”
苏嘉懿笑道：“枕着我手了。”
文君格抬抬头让苏嘉懿把手抽出来，苏嘉懿又把他的头摁回去：“我托着，桌上多硌人。今天不运动会么，上哪门子学？”
文君格心头一跳。
“对啊，就是因为运动会才要来啊！”文君格舒服得微微眯着眼睛，脑袋枕在苏嘉懿手上左滚右滚，一听这话笑着睁眼看着他说：“我把班服设计得这么好看，不穿多可惜！而且这是我高中最后一次参加运动会了！”
苏嘉懿一愣，因为樟林一中的高三生向来是允许参加秋季运动会的。“你们美术生是不是要去集训？”
“嗯，明年6月会考完就走。”
“去多久啊？”
“到高考前3个多月回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
要去那么久啊？9个月呢？
苏嘉懿心里突然有一丝舍不得。
“怎么？”文君格此时已经坐起来了，一张巴掌大的脸埋在厚厚的抓绒卫衣帽子的中间，领口有些大，从苏嘉懿的角度一垂眼就能看见卫衣大敞的领口下，文君格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圆领t恤。
文君格浑然不觉，手指从包住半个手掌长的卫衣袖子里伸出来敲敲他的课桌，笑得贱兮兮地靠近，轻声挑逗似的：“舍不得我？”
秋日清晨的阳光里有细小灰尘浮动，文君格笑意盈盈的脸凑在眼前，苏嘉懿突然说不出平时那般互怼的话来。
“嗯。”苏嘉懿笑着伸手刮刮他的侧脸，指背无意间扫过他的梨涡。
说话就说话…苏嘉懿这是干什么？文君格又想起那天苏嘉懿小心翼翼捧起他的脚确认伤势的样子，不由得耳尖一烧，但嘴上还要贫：“苏哥这么舍不得我，那干脆跟我一起走算了！”
谁都明了这不可能。两人对视两秒，暧昧的气氛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越界之后的尴尬。苏嘉懿心下莫名升起一股没来由的不爽，像是被戳到痛处似的直击回去：“读你的书。”
文君格被推回正襟危坐的样子，狂读《蜀道难》以降低心率，但读了好几遍只记住一句“噫吁戏危乎高哉”。
把人推回去的苏嘉懿想起来綦雨新当时搬去湲江的时候自己好像也没有这么舍不得，想到自己和綦雨新多年的交情，不得不象征性地给綦雨新道了个歉。百里之外同在上早读的綦雨新打了个喷嚏。
到了8点所有班级去楼下集合准备进场，苏嘉懿才真切感受到文君格穿这套班服有多好看。
浅花灰的套头长t款式，质感舒适。两袖是深蓝色皮质切替，一个似剑似火的倒挂的深蓝色图案垂在胸前，图案末端延伸至肩线消失不见。左侧胸口有一个硬币大小的13班logo，就是简单的数字“13”，拿两个同心圆框起来。
浅灰色显得经典而不老气，两袖深色的切替不易显脏。
用翟老师的话来说就是简约大方个性朝气青春蓬勃积极向上，总之语文老师在夸人这方面从不吝啬词语。
设计者本人文君格也设计得很爽，国庆节假他又是设计图案又是找店家制作花了不少精力。
可能是出于私心，文君格设计时在翟妙笛“你随便弄，我充分相信你”的特赦金牌下，基本完全在按自己的喜好在设计。
长袖t恤这种套在身上一遮百丑的款式，也能被他穿得格外挺拔。领口后撇，露出了一大片干净的脖颈，延伸至卫衣罩住的身体里。阳光照过来，干净得晃眼。
苏嘉懿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13班在混合楼第2层，同层的有12班和14班。这会人呼啦啦全部出来涌在走廊上，本就不宽敞的走廊更显拥挤，密密麻麻的人只得缓缓向前挪动着。周正道正好从教室出来看见苏嘉懿，凑过来问：“苏哥，你这……蹦跶啥呢？运动会这么开心的？”
“没事。”苏嘉懿转过来应了一声，笑得灿烂。
周正道眼里的苏嘉懿一直是很稳重的类型，这么雀跃，可能是苏哥期中考已经准备得很好了吧。
成绩中不溜的周正道长叹一声。
“喂——”秦圆从远处挤过来给苏嘉懿和刘梓嵘打了声招呼然后噼里啪啦地问文君格：“你回来啦！能参加运动会吗！哇！我们两个班班服真像啊！”
文君格正和刘梓嵘说笑，秦圆这一嗓子，吼得前面好几个人回过去头。文君格压低嗓音威胁：“秦圆！”
秦圆摇头晃脑，没把他的色厉内荏当回事。
15班班服是秦圆负责的，这个大大咧咧的姑娘居然挑了和13班有些相似的款，只不过他们说壶铃卫衣，两袖的颜色是深红色，胸前也没有图案，而是改成了背后正中间有一条装饰用的直线和口袋边缘的图案设计。
看着热烈又可爱。
秦圆和文君格又打又闹，刘梓嵘在旁边好笑：“别打了别打了！下楼梯呢！”
这班服是挺像的。苏嘉懿看看秦圆再看看文君格。
如果说一男一女穿着款式一致只是图案略有不同的衣服，八成会被认为是情侣。
刘梓嵘好不容易把秦圆和文君格分开，故作生气地走在二人中间，说：“幼不幼稚！小学生打架吗你俩！”
秦圆笑嘻嘻地抱刘梓嵘的胳膊：“文君格最幼稚，我们不理他！”
……当然了，如果一男一女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八成也会被认为是情侣。
苏嘉懿再看了看自己，如果两个男生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八成会被认为是兄弟或者衣服懒得挑直接买了和朋友一样的款式。那如果我和穿着这身衣服的女生走在一起，岂不是也会像情侣……？
苏嘉懿说不上来心里这个感觉是什么，总之有点不好受。
刘梓嵘的打岔成功转移了秦圆的注意力。得空的文君格见后面的苏嘉懿不说话，往后微倾小声问到道：“还喜欢这件班服吗？”
苏嘉懿心里的情绪突然弥散开来。他微微低头轻声说：“喜欢。”
“休闲款穿着比较舒服。”
“嗯。”
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小声聊着，走到1楼楼梯拐角碰见陈光和他们班同学也正往外涌。陈光一眼看见了秦圆和刘梓嵘，还有咬着耳朵说话的两个人。那个个子高高的男生陈光在画室训练下课时见过几次，每次都是他等文君格从画室出来一块去散步，也搭过两句话。文君格和他笑着咬耳朵的样子，和画室里那个艺高人胆大脾气也傲娇到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啊。
他们应该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吧。
陈光露出一个阳光的笑容，隔着5、6个人大声打招呼：“哇，你们这个班服好像情侣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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