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靳楚楚匆匆点开尤利西斯基的聊天窗口。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
“冒号。”
“刚才你给我发的视频，应该是在我们会议室的公司。”
“？？？？？”
“你有听到视频中的敲门声吗？应该是我敲的。”
“就是你上次跟我的撞到别人偷情那次吗？你确定吗？”
“窗外的写字楼，窗帘、地毯、桌椅，甚至是饮水机的颜色，还有他们拍摄的位置，基本上都是一致的。而且我确实先敲了后门，又来前门推了两下。”
“这是什么缘分？我该说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是何种心情……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这个世界怎么这么小？”
“那他们当时有看到你吗？他们撤离的时候。”
“我感觉……应该……没有看到吧……为什么我们嗑代餐变成了侦破偷情案？真是令人委顿。”
“啊你萎了吗？我觉得好刺激啊，因为，这就说明，这个人在你身边！”
“有的事情离得太近了并不好玩啊，觉得有点尴尬有点不太方便。所以换句话说，我们公司现在至少有两个gay……”
“……啊那确实，甚至，如果你注意观察的话，可以从衣着判断出来他们是谁……”
“我不想判断，我最近有点叶公好龙了。”靳楚楚气呼呼地打下这句话。直到发送出去之后，她意识到自己是将两次饿肚子的帐都算在这位无辜的提供代餐的大厨身上了。
同时，她犹豫地观察着聊天的氛围：“要不……我去判断一下？”
“那范围可够大的，你们公司得有五六百人吧。”尤利西斯基重新振奋了精神，假装客套着。
“那等今天下班，我再好好研究一下视频里的有效信息，这样至少可以让自己不要在同事们都知道的事情上冒傻气……”
不知经过了多长时间，靳楚楚从马桶盖上站了起来，她推开门，迎面遇上两位窃窃私语的保洁阿姨。
保洁阿姨一：“噢哟小姑娘，你在里边待了好久，我都准备去敲门了。”
保洁阿姨二：“是的呀小姑娘，你是不舒服吗，需要帮你叫人吗？”
靳楚楚迷惑地一边摆手说着“没事没事”，一边走向洗手台。她不经意间抬头望向镜子，被自己的状态吓到了：布满红血丝的疲惫的眼神，凌乱的头发大概是刚才纠结的时候随手揉的，整个人看起来像是熬了48小时的连续通宵，只剩下残存的一丝人气。她此刻的心情非常复杂，不知道自己缘何要为非工作内容操碎了心，今夜又注定是个加班之夜，不知道几点才能回到自己狭窄的小床。想到这里，整个人又颓丧了几分。她用手指随手理了两下飘散的头发，走了出去。
在走廊里相遇时，小桃花正在左顾右盼，像是在找什么人。
“你跑到哪里去了？快过来！”
靳楚楚一头雾水地看着急切的小桃花，经过再三确认，终于意识到是在招呼自己过去。
“就是喊你呢！”
她被带回了休息室，休息室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塑料袋，看起来像是方形的外卖盒。
“快吃吧，给你的，我就不动手帮你解袋子了。”
靳楚楚打开，是包装精美的汤饭。看来是小桃花方才路过的时候注意到盒饭已经放完，她要饿肚子了，所以特意买回来的。靳楚楚感激地坐了下来。
“你就是个傻孩子，他让你坐门口别动你就不动啊？他那是跟你开玩笑呢！”
靳楚楚疑惑地抬起头，正准备说什么，小桃花又接着说道：“出来工作呢，也不能把自己看得太低贱，有的忙可以帮，损害自身健康的忙坚决不帮，比如像今天晚上这种情况，如果不是我良心尚存，你就要吃亏了，记住了吗？”
靳楚楚迷糊地点点头，心里并不知道下次遇到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但是眼前的汤饭飘散出阵阵香气，她实在是太饿了，于是模模糊糊地答应着，然后将米饭扣进了酱汤。珠玉般晶莹剔透的米饭糅合进深色的酱汤里，额外多加的牛肉厚实地覆盖在餐盒底部，豆芽菜和小葱花点缀其间，只是喝了一口，暖流就涌入饥渴的胃部，然后流窜进心脏，传达给大脑，最后扩散到全身。她感到自己终于活过来了。
这时宇文治走了进来，他皱着眉头看了看正在用餐的靳楚楚，冷漠地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马上被一旁的小桃花打断了。
“差不多得了，有你这么压榨员工的吗？小姑娘晚饭都没吃到，躲进卫生间哭了，两个眼睛都红了，你这回太过分了啊……”
靳楚楚一边埋头吃着饭装作不闻窗外事，一边思索着自己还是不搭话不辩解为妙。
“不至于吧……”宇文治说着好奇地凑了过来，然后闻到了酱汤的味道，又皱皱眉，缩回了小桃花身边。
他看着小桃花特意嘱人为靳楚楚买回的外卖，回想了一下自己方才吃下的廉价盒饭，突然感到一丝妒忌：“其实我刚才没有吃饱……”
小桃花面色染上一丝绯红，一记娇拳暧昧地打在宇文治的背上。
对方不明就里，不明白为什么饿肚子还要被责备，只好下意识地重复：“真的，没有吃饱……”
小桃花在他的侧腰拧了一把：“闭嘴！”
靳楚楚把脸埋得低低的，她不明白为什么一顿这么好的饭，也会变成一顿让人消化不良的饭。
这时邢佳悦和方瑾有说有笑地走了进来，众人开始商讨见面会的大体流程。
两位主演此刻分别在不同的剧组进行拍摄，好在拍摄地距离江夏都不算太远，见面会选在这里，恰好是二人的中点，无意中契合了原作小说中“双向奔赴”的主旨。所以方瑾提出打破次元的界限，从二人启程就开始实时直播，用两个小时的车程为晚上的见面会做铺垫。但是目前的问题在于，其中一方的艺人团队不愿配合这个企划，他们认为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乱了他们的行程规划，也影响艺人和团队休息。
听完方瑾的陈述，邢佳悦开口道：“我打听了一下，大概是说艺人甲的团队现在认为自己比艺人乙的发展更好，他们不愿意用双屏直播让对方与自己平分秋色，所以对外说法是行程不便。”
小桃花挑挑眉：“剧还没播呢，打什么打？现在的艺人都这么浮躁的吗？方总，他们的合同上没有写要配合宣传吗？”
“写了，具体细则也写了，但是也只能先商量着，就算他们不配合，现在也算不了秋帐，只能尽量说服吧。”方瑾烦躁地在笔记本上敲敲打打，将艺人甲的团队标成了红色。
这时宇文治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先是惊讶地“嗯？”了一声，然后又平静地答应了几声，然后把手机扔在桌上：“小徐被隔离了。刚才下班回家，正好被隔离在超市里。”
众人一时语塞，没想到这种事情离自己会这么近。但是好在徐小姐参与企划的部分不多，甚至是没有怎么参与过，所以对见面会整体毫无影响。只是宇文治的日常办公要稍微受一点影响了。
小桃花将视线转向靳楚楚，他踢了踢宇文治的脚：“诶，我给你抓个壮丁吧？楚楚怎么样？”
四人都转头看着靳楚楚。靳楚楚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为什么突然会出现这样的决定，要把自己推向火坑。
她愣了一下，马上抬起手极力摆动着：“我……我……我不行的，我做不了文秘的，我不是这个专业的。”
“临时顶替一下嘛，收材料接电话有什么干不了的，倒水你不会倒吗？”小桃花飞快地发射着自己的论据，丝毫不顾靳楚楚发自内心真实的拒绝，“你放心，我明天一直在这边，我不过去，就这么愉快地决定啦！”
靳楚楚闻言一时惶惑：诶？他的意思是……告诉我明天不用被迫听墙角了？这……他……哈？原来你们知道自己的某些要求让人很为难啊！
凌晨一点，靳楚楚搭同事的便车回到宿舍。她明天，哦不，几个小时后，将以临时文秘的身份出现在宇文治办公室门口的写字桌上。一想到这里，靳楚楚困乏的四肢和压力山大而被迫紧张和清醒的大脑就形成了鲜明的反差。她的身体告诉她：你太累了，快睡吧，休息休息。而她的理智则告诉她：明天，就是守候在野兽洞穴门口的一天，有太多的未知要面对了，可怎么办？
于是靳楚楚躺在床上翻了好几次烙饼之后，又将手伸向枕头下方，拿出了手机。她突然想起自己与尤利西斯基的约定，反正睡不着，不如打开再钻研一下。
两人身着西服和白衬衣的身形不甚明朗，面部被马赛克挡得严严实实，也没什么有效信息，看来只剩下验证dna这一条有效路径了。靳楚楚自觉想法好笑，她拖着混沌的身体有气无力地复习着视频。突然，她注意到，脱掉西装外套的那个男人，袖口好像飞出了什么。
她拖动进度条，返回去重看，确实像是有东西掉在了地摊上。
她点击暂停，将画面放大：银色的，圆形的，像一个扣子般的，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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