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靳楚楚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下她彻底清醒了。
她坐在暗夜之中，所有的细节都纷繁进入她的脑海，在其中交汇，然后得出前所未有的结论。
从视频中那男子袖口飞出的，分明就是她入职时跪在地上捡起的袖扣。甚至连袖扣掉落的位置，也与她找到袖扣的位置大抵相同。而那枚袖扣被总裁宇文治放在手心，小心地用纸巾擦拭着。所以……所以……所以视频中的男子跟袖扣的主人是同一人，而袖扣的主人是……宇文治？？
靳楚楚无声地捂上了自己的嘴，被自己的脑洞，或者说推论惊呆了。
可是这怎么可能？那可是当着员工的面对小桃花情意款款的宇文治啊！
靳楚楚匆忙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凌晨2:10，不知道怨种博士睡了没有。她点开对话框，将自己的证据和推论发送了出去。
尤利西斯基冷静地看完靳楚楚的千字雄文。
“我还在改论文。所以你目前掌握了会议室求欢的人与你们总裁是同一人的证据，就是那枚经过你的手从地毯上捡起来的袖扣。”
“是的，我亲手捡的，化成灰我不认识，但是在视频里看到我还是能认出来的。”
“所以你目前最矛盾的点是，他分明在会议室跟别人酱酱酿酿，但是，却在小桃花和员工们面前假装情圣。甚至连在公司工作多年的老员工都不知道他不检点的私生活。”
“对，这也太离谱了，就算再怎么，这可是公司的会议室啊，他也不怕被人撞见。”
“朋友，其实你把我们讨论问题的最大前提忽略了，这就是你最近没有向我实时汇报进展的最大损失。”
“前提？我们有什么前提？小桃花跟总裁的恋爱情况吗？大概就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女王受忠犬攻的故事啊，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知道的时候挺神秘的，知道了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神奇之处。”
“错，你忘了吗，我们讨论这个视频的最大前提是：视频中的黑皮不断带新的伙伴出镜，所以他从我们的代餐变成了我们好奇的对象。所以如果你认为这个人是你们总裁，而且掌握了直接有力的证据，那这个问题可就太大条了。”
“……我看了你的话，完全睡不着了。男u竟在我身边。而且还是我老板。”
“那你准备怎么办，你要如何压抑自己知道惊天秘闻的心情，然后按部就班地上班和生活。”
“我无法压抑，我要辞职。因为如果我不辞职的话，就要给他当一周的秘书，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我担心我一个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知道这件事，会被他灭口。”
“是的，是应该要辞职的。不过等一下，秘书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成了秘书？”
“此事说来话长，大概就是我在不凑巧的时机出现在了不凑巧的地方，然后他的秘书徐小姐被隔离管控了，我被抓壮丁了，明天早上就要在他的办公室门口守着门了。”
“那你是要直接向他提出辞职吗？这会不会太明显了一点？会不会有危险？”
“我就什么都不说，直接说我长期加班健康有恙呗，然后过两天我就能走了。而且在我离开之前，为了报答小桃花给我的汤饭，我一定要向他暗示一二，他一定不知道这件事。这实在是太离谱了！”
“你和小桃花的关系已经那么好了吗？他人很好吗？”
“就……还不错。总而言之，为了维护这个地球上善良正直生活的人们，为了守护小桃花真挚纯洁的情感，我靳楚楚，立志要在离职前，智擒渣攻！让他暴露！”
早上8:58，靳楚楚如约到达徐小姐的办公桌前。她确认了一下，总裁室内空空如也，看来宇文治尚未上班。
她从门缝里扫了一眼室内，宽大的落地窗，黑色的沙发，暗色的写字台，台面上放着稍显凌乱的文件。靳楚楚心想：反正我要离职了，为什么要上赶着当老妈子，我才不干，坚决不打扫！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在徐小姐的桌前安坐了下来，打开电脑显示器，平静地用word打开了一篇耽美文。先婚后爱的ao家庭，桀骜不驯的alpha后知后觉地爱上了隐忍不发的omega，而在此之前，omega一直独立承担着来自双方家庭的重压，这一切都源于多年前的惊鸿一瞥……靳楚楚用手指撕着嘴唇上的皮，一边盯着文档上的字符，一边咬牙切齿地在脑内批判着abo世界中万恶的门阀制度，是阶级阻隔了他们相爱，让他们在想到爱情之前，先想到金钱和利益，相爱后却不敢相信对方也爱着自己……
“你没有洒扫吧？”宇文治的脸突然出现在屏幕后方，吓得靳楚楚倒吸一口凉气，从屏幕前弹了出去，脑袋重重磕在工学椅的靠背上，好在靠背上覆有一层海绵，又将她的脑袋回弹了一下。靳楚楚感到自己脑子里进了很多水，她的脑仁正在乘风破浪冲击着眼压。眼前的人像由清晰到模糊再到清晰，确实是宇文治本人。
宇文治似乎歪了歪头，但是依然面无表情地冷漠道：“忘了告诉你，不要乱动我办公室内的东西。”他的语音犹如人工智能博览会上与小朋友对话的阿波罗5号仿生人，平淡，毫无波澜，但是明确无误地传达出了威慑的气息。
不及靳楚楚点头，宇文治就拂尘而去。靳楚楚心有余悸地看着屏幕上□□的字符，马上动手将文档名改成了“新建word文档2”。
一阵急促的座机铃声将靳楚楚刚刚归位的魂魄吓得又飞了起来，最近一定是过于劳累，导致体质虚弱，灵魂飘忽。她来不及安抚自己的灵魂和心脏，赶忙拿起了听筒。
“咖啡。”
对方只说了简短的命令，就挂了电话。是宇文治的声音。
看来徐小姐并不是花瓶美人。每天承受这么多的冷漠和惊吓，还能保持微笑，时刻秀丽端庄，业务能力达标，这哪里是花瓶，这分明是技术骨干。
靳楚楚站在咖啡机前，一边等待着咖啡，一边在心里琢磨。由于昨晚下过了秋雨，今天早晨天气有点凉，她甚至久违地裹上了外套。所以……
所以，不知者不为过，这么阴冷的天气，这么冷漠的总裁，唯有冰美式足以与他相配。靳楚楚改变了主意，她将杯子里填上了大半杯的冰块，做成了一杯冰咖啡。
在推开总裁室的门走向宇文治面前时，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脸上奸计得逞的笑容，憋得满脸通红。
宇文治正在打电话，他用余光扫到了脸色绯红的临时秘书，只见姑娘悄悄地打开门，轻轻地放下咖啡，连头都不敢抬一下，一言未发，转头快步离开了。
他在键盘上敲下一行字：“年龄太小了，让她送咖啡都害羞。”
小桃花马上回复过来：“害羞？人家那是害怕吧！你能不能像个正常人，别吓唬孩子。”
“我不像正常人吗？”
“不像，哪里都不像。”
“那你喜欢我不像正常人吗？”
“……咳咳，上班时间，禁止调情。”
靳楚楚回到桌前，手机上有新的消息提醒。
徐小姐：“听说你在接替我的位置帮忙值班，谢谢你了，等我回公司请你吃饭。有一点需要注意，不管多冷的天气，总裁都只喝冰美式哦。”
靳楚楚：……做作，不健康。还有，气死我了。
时间临近中午，靳楚楚已经在酝酿午饭的菜单。突然从走廊远处走来一位穿着休闲的男性，他是……他是……随着他越走越近，靳楚楚终于看清了他的面貌。虽然之前只有走廊上的匆匆一瞥，但是这样的脸孔还是充分足够在她的脑海中刻下印象的，更何况曾经是那么刺激的印象，现在……现在这个印象更刺激了——是那个男人，陈清远，他单独来见宇文治了。
靳楚楚连忙站了起来，但一时间万语千言涌入脑海，她不知道该先说哪一句：网咖楼梯上的擦肩而过，不小心前后脚踏入的双人包间，奇怪的梦境，还是尚雨薇传递的惊人信息……以上信息好像都说不得，所以她该说什么？
陈清远本来准备点头以示招呼，但是他掠过靳楚楚面前，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我们是不是见过？”
“额……哈哈……怎么可能呢？”靳楚楚心虚地说道。
“哦？是吗？看你有点眼熟……”陈清远说着推开了总裁室的门。
靳楚楚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试图听到室内的只言片语，但是总裁室的隔音效果过于优良，她什么都没能听到，只能在心中脑补。
陈清远，按照尚雨薇的说法，早年曾与宇文治共同创业，但是后来由于隐秘的原因退出了公司经营，选择在闹市的小巷中经营一家设备陈旧的网吧。这个隐秘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宛如一道闪电在靳楚楚的脑海中闪现，正如视频中的那个雨夜，那座被闪电的光照亮的双人希腊雕塑，应付拼凑的家具，奇怪的破旧的窗框，还有缠绕的人体。似乎有什么线索在她的头脑中联系了起来：那个雨夜，他们在陈清远的网咖约会了。而现在，陈清远来公司找宇文治了，他们二人正在共处一室。照这样想，等下次网站更新，岂不是要看到总裁室落地窗pl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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