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沙条绫香最近很苦恼，上个学有姐姐接送确实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但为什么每一次姐姐的身边都会有隔壁邻居的身影？

        她紧皱着眉头，警惕地盯着靠近爱歌的五条悟。即便不耐烦他的存在，她也只能隐忍着。一旦她说出只需要姐姐送之类的话，爱歌姐姐肯定会让恩奇都、亦或者奥伯龙代劳。

        那两个人的样貌都太过扎眼，她不想再增加同学们对自己的关注度了。

        而当她低头认真思考如何做才能够让五条悟不会总是跟在爱歌姐姐身边的时候，她听到了五条悟在说话。

        沙条绫香习惯性仰头看向五条悟，只见他不吝啬对自己露出个‘不怀好意’的灿烂笑容。

        沙条绫香：“……”

        『糟了！他一定有坏招要使出来了，必须小心应对！』

        虽然与自己异世灵魂互换的时间只有72小时，但他在那个世界却实打实‘活’到了28岁。尽管造成这么大时间差的人生经历源头是来自被封印在狱门疆的‘自己’「回忆」。即便他的灵魂被换过去之后，在回忆里受到限制——

        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反应，都只能通过第一视角去体验一遍另一个世界‘自己’所走过的人生轨迹。难受是难受了点，可由此获得的经验却能够被他完整继承。

        现在的他，是年纪轻轻便已经拥有了丰富教育‘叛逆期’学生经验的‘五条老师’。只需一眼，就能轻易看穿绫香在警惕什么。

        五条悟故意露出令绫香提高警惕的笑，如她所愿说出了当前最符合‘长辈’身份的话——

        “爱歌你们搬到这里也有个把月，绫香应该也已经熟悉了周围的环境，是时候让她学会独立了吧？”

        绫香：“！”

        扫了眼像是小刺猬遇到危险后竖起根根尖刺防备模样的绫香，五条悟继续：“天天被哥哥姐姐接送只会让她更加困难融入同龄人的群体。”

        “嗯——”不用五条悟提醒，沙条爱歌这段时间也有意要放绫香独立，“就先从公寓到学校这段距离开始吧。绫香要是能够适应的话，就可以开始配手机和交通卡给她了。”

        原打算令不安情绪显露，以此改变爱歌想法的绫香在忽然听到「手机」和「交通卡」时，内心骤然产生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顿时令她陷入两难抉择。

        “看来绫香也想试一试。”五条悟很会抓住机会，当看到绫香出现迟疑，马上就帮她做出了决定，丝毫不担心自己行为会激发她的‘叛逆’。

        沙条绫香：“我……”

        “我昨晚已经和父亲、母亲通过电话，他们都同意绫香留在东京念书，直至念完中学再去时钟塔进修。”沙条爱歌这番话没有回避五条悟。

        绫香抬头看着自己姐姐，随后再看向五条悟，看着他显然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反应，内心情绪复杂。

        “不用担心，我已经为你挑选了最好的导师。”想到现今还处于不明状态里的韦伯，沙条爱歌脸上笑容不由真实了几分。

        “爸爸、妈妈……”

        既然最后都是要回到东京念书再前往时钟塔修习魔术，为什么一年前父亲母亲还要匆匆搬家，带她前往冬木市念书？沙条绫香想不明白，也不想再想。

        “他们旅途开心吗？”难得听到有父母的消息，绫香很是关切。

        “嗯——非常开心。”回想起电话那头听到自己声音时的停顿，爱歌合理怀疑亲生父母已经彻底遗忘了自己还留在日本的孩子。

        沙条爱歌微笑：“如果没有出现意外状况的话，他们应该会比预期还要晚几年才能回来。”

        绫香从不怀疑爱歌的话，即便得到的不是期盼中的答案也没有表现得太过失落。

        出生于魔术师世家，即便未曾接触过同龄魔术师，沙条绫香也能够从偶尔来家中拜访的魔术师身上观察到她们「家」的氛围比大多数魔术师家庭都要温馨、幸福——

        相爱的父母，温柔的姐姐。

        她拥有的已经很多了。

        『不能太贪心。』

        “嗯……”绫香低低应了一声。

        “想家的话可以来我们学校。”五条悟对绫香打了个响指，中断她的低落情绪，“我们学校虽然总共没有多少人，但校园氛围绝对要比任何地方都热闹。随时欢迎你们来玩！”

        沙条绫香毫不犹豫拒绝：“不……”

        “呵呵。”听到连自己都在五条悟的邀请范围，沙条爱歌轻笑一声，没有戳穿五条悟提议这件事的真正目的。

        直至将绫香安全送进学校、与她挥别之后，爱歌才似笑非笑转身回视五条悟，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哪怕地毯式搜索都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咒术高层那些人还是不打算放弃、不仅派人盯着你们，现在还想近距离观察我们？”

        “啧。”五条悟还以为自己的邀请已经足够婉转，没想到还是被爱歌看穿。他只好耸肩、摊手直言：“别高看了会和诅咒师厮混在一起的咒术高层底线。”

        被迫体验完异世另一个‘自己’的大部分回忆，五条悟回来后前往咒术高专的第一时间就去见了天元，弄明白了会占据他人大脑、操控宿主身体的诅咒师名为「羂索」。

        这次，他不光是知道了占据夏油杰身体的诅咒师名字叫「羂索」，还知道对方活了很久，做了许多无法被咒术界接受的事情。然而，正是因为活得够久，许多当年不被咒术界接受的事情，现在都成了其缜密计划中的一环。

        不单是诅咒师，就连咒术师、诅咒……「羂索」都有所涉及。

        也难怪那个世界的‘自己’和夏油杰都察觉不到这个人的存在，一步步走进他铺设好的圈套。

        “毕竟和他们厮混在一起的诅咒师……当年可是亲手杀过五条家的六眼。”提到羂索曾经干过的事情，五条悟脸上的神色就变得格外难看。

        “只是因为六眼存在特殊，哪怕被杀死了也能很快再次降生。那个诅咒师察觉到六眼不是能够轻易杀死的存在后，才暂时放弃了对付六眼的计划。”五条悟硬着头皮说完了当年的事情。

        沙条爱歌注视着五条悟的双眼，‘嗯’了一声：“介意我说一些破坏气氛的话吗？”

        “非常介意。”五条悟清楚沙条爱歌的战斗力，也清楚她和自己性格有多相像，以至于不需要她开口，他都能猜到她会说什么。

        自诩‘最强’，欺负同期比自己弱的咒术师久了，忽然发现自己也是‘弱者’一员——面对这种微妙的转变，尤其是当给他带来这种微妙感觉的人为沙条爱歌时……

        他就非常介意她说的每一句有可能会涉及到个人能力的话！

        即便被同步拥有了异世多年的‘经历’，可他实际年龄才十几岁，脸皮还没有厚到每每想到当初自己有意无意去引导沙条爱歌同意入职辅助监督这件事还能泰然自若。

        现在的他，尴尬得只恨不得时空倒转，让当时有这个想法并说出那句话的自己闭嘴！

        他一点都不想增加咒术高层的实力，更不想让咒术界增加一名徒手就能把特级咒术师死死按在地上、无力挣扎的辅助监督！

        万一沙条爱歌真觉得魔术也就那样、世界也就这样，一切皆索然无味，为寻找刺激前来咒术界当辅助监督——

        在绝对战斗力下，他往后就没机会偷懒了！

        “不……”五条悟忽然天马行空想到了一个关键点，低喃：“既然我可以召唤出servant，至今也还能给奥伯龙提供留在现世的能量，是不是意味着我也能学习魔术？”

        “你想要学魔术？”沙条爱歌听清了五条悟的低喃，重复完再看到五条悟点头，她不由觉得奇怪，“为什么？你的咒术已经是最强，就算再学习魔术也不能提升你的咒术能力。”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如果我学习了魔术，就能更加了解你。”无需深思熟虑，五条悟自然而然给出答案：“每个人的魔术回路都不一样。如果我的魔术回路能够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相当于你的安全多了一份保障。”

        “好不容易活过被诅咒的年纪，我当然希望你可以平安的、快乐的继续活下去。”

        沙条爱歌怔住，浅淡的天蓝色眸子里……是一脸认真、毫不犹豫说着不得了话语的五条悟。

        『真是犯规啊……』

        『把动人的情话说得这么淡定。』

        『一点都不符合自己对‘白马王子’告白场面的设想。』

        但是……

        很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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