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上午五条悟向爱歌提议尝试锻炼绫香的独立能力，下午时分，爱歌就开始了实践——没有再像往常那样按时到达校门口接绫香放学。

        习惯养成了之后忽然改变，普通人多少都会有不适应。但沙条爱歌到底是异于普通人，突然中断了一件养成习惯的事情也没有任何不适应。

        看到这样的沙条爱歌，五条悟沉思了很久。

        『或许对于爱歌而言，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能够让她养成习惯的事情存在。』

        放学铃已经响过了一个小时，绫香坐在教室里能看到校门口的位置，她盯着校门口看了好一会，而后把今天的功课拿出来埋头书写，直至天色昏暗、把所有功课都做完，她还是没有看到爱歌的身影出现在校门口。

        “……”

        意识到爱歌不会再来接她放学，绫香失落地收拾物品，背起书包关掉教室最后一盏灯，独自离开了学校。

        而距离她十米外，是受了银狼和爱歌本意、隐匿踪迹跟在她身后安静履行保护职责的恩奇都。

        -次日，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来认识一下吧。”

        夏油杰双眼中的疲惫难掩，他先是看了眼五条悟和家入硝子，然后沉默侧身让他们都看见跟在自己身后的孩童。

        “这孩子……”

        “伏黑惠。因为一些缘故，这段时间他都会和我们待在一起。”

        深夜被伏黑甚尔一通电话紧急通知到约定地点去接伏黑惠的时候，夏油杰无意听到他隔着手机与其妻子只言片语的对话……内容虽不多，但里面的信息量巨大且复杂，足以让他从中还原出一部分扭曲的实情——

        嗯……咒术界御三家的禅院家，家庭关系真是复杂。

        夏油杰揉了揉眉心，再看被隐瞒在复杂家庭关系里成长起来的、性格异于同龄人‘成熟稳重’的伏黑惠，他尽量简略了信息把伏黑惠介绍给五条悟和家入硝子认识。

        “啧。我才不要照顾幼稚小鬼。”五条悟深知伏黑惠所有信息，不管他是孩提时期的伏黑惠还是少年时期的伏黑惠，他的成长时间里都有另一个世界‘自己’的参与。可即便如此，另一个世界的‘他’都从来没有把伏黑惠当做过一名需要特别照顾的小孩看待过。

        初见面就被五条悟称呼为‘幼稚小鬼’的伏黑惠：“……”

        “悟，惠要比你稳重。”听到五条悟称呼伏黑惠为‘幼稚小鬼’，夏油杰当即面无表情提醒他认清现实。

        哪怕被夏油杰正名，伏黑惠也没有多大反应，全程淡定仿佛被讨论的对象不是自己、丝毫不受任何外界情绪的影响。

        看着能够感受、体会人类该有情绪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五条悟忽然就想到了沙条爱歌——想要知道人类情绪的人却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偏偏这样，她还要装出能够理解、感受得到情绪的样子……

        想到沙条爱歌，五条悟‘啧’了一声，毫不犹豫出言反驳夏油杰的观点：“逞强小鬼的逞强不叫稳重。”

        被同个人如此明显‘针对’，哪怕克制自己不要去在意的伏黑惠也忍不住抬头认真打量五条悟。

        留意到伏黑惠对五条悟的关注，想起对方那复杂的家庭背景，夏油杰不由感到头疼、叹气：“悟，看在我的面子上，别欺负他了。”

        五条悟满不在意拿出墨镜戴上：“啧。”

        “伏黑先生把他交给我照顾……夜蛾老师对这件事没有意见，这段时间他会跟我一起住学校宿舍。”夏油杰觉得夜蛾老师这种安排说不定是在帮助伏黑惠提前适应咒术高专。

        到底是咒术御三家禅院家的后裔，伏黑惠现今年纪不大，体内优秀咒力却已初见苗头，好好培养，未来成就不容小觑。会引起夜蛾老师的重视，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这件事你有必要特地过来耽误我们的时间？”五条悟拿出手机看了眼今天的任务表，“还有什么事赶紧说完吧，我赶时间，今天得早点回去。”

        听到五条悟赶时间回去，夏油杰和家入硝子都默认他赶着回去五条家。毕竟除去特级咒术师、咒术高专学生的身份，五条悟还是现在咒术御三家之一的五条家当主，时间确实不如同龄人充裕。

        “惠的吃住、包括送去就读的学校上学都没有问题。但是……”夏油杰看着想要开口打断自己的五条悟，不给他任何机会，飞快继续话题：“长期只有他一个人，亦或者长期只与年长于他的人沟通、交流，不利于惠的心理健康成长。”

        “嗯……饲养的环境也很重要。”五条悟想起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那个时候的‘他’去领养惠可没有夏油杰这么纠结——『船到桥头自然直』，不懂养孩子就慢慢摸索。

        ‘他’又不是一生下来就会当‘父亲’的，就像‘惠’一样，他也不是一生下就知道怎么当个‘养子’。

        『咦？』

        五条悟掩盖在墨镜之后的苍蓝色双眸浮现出错愕之色。

        似乎……

        只有完全体验不到人类情绪的沙条爱歌……一直都知道该怎么去‘做’好一个角色，并且做的非常完美。

        “「饲养」？”听到五条悟的附和，夏油杰嘴角一抽，然后转过视线看向家入硝子。

        “你看我做什么？”见夏油杰视线从五条悟转向自己，神情里有着明显的不认可，思索到五条悟话语里的‘饲养环境’，家入硝子当即收好了香烟，“我只能做到尽量在他这个年纪面前回避。”

        “……”

        夏油杰扶额，彻底对当前暂时能够收留伏黑惠的‘饲养’环境失望，“悟，你有好的建议吗？”

        “有倒是有，不过……”五条悟话到这里不由皱起眉，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伏黑甚尔还活着，自己也避开了与他见面，并且伏黑甚尔联系的人都不是他，到头来伏黑惠却又和他扯上了关系？

        一小时后。

        夏油杰和五条悟一起将伏黑惠送到了沙条爱歌所在的公寓。

        当听到五条悟的提议是交由沙条爱歌，家入硝子就飞快摆手拒绝，并作出了「今天谁都不能把我推向死神」的反应。见无法说服家入硝子，五条悟也没有坚持，带上夏油杰和伏黑惠就前往公寓方向。

        一路上，夏油杰都在思考怎样的措辞才能说服沙条爱歌同意他们的‘计划’。越是接近目的地，他越是想得入神，以至于跟着五条悟不费力、顺利走进安保系统完善的公寓都没有察觉到异常。

        直至站在沙条爱歌的公寓大门前，他不经意一眼看到对面门派明晃晃的「五条」。

        “……悟，旁边那个「五条」该不会是——”

        『叮咚。』

        打断夏油杰话题的是清脆悦耳门铃声，他看了眼神色如常的五条悟，对上他疑惑的视线，夏油杰移开视线：“……没什么。”

        就算对方真的就住在沙条爱歌的公寓旁边，那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沙条家的公寓大门由内打开，鲜少穿深色系裙装的沙条爱歌出现在他们面前，迎上五条悟略微讶异的视线，沙条爱歌抬手，神态不自然地拂过稍长了头发，“果然……这身裙子……不适合我吗？”

        莱妮丝的眼光一向不错，所选衣裙款式都是伦敦当下最流行的秋季新款，只不过套系现货颜色都是自己从未接触过的深色。她倒是不缺钱去进行加急定制，但伦敦有钱人又不止沙条一家，再有钱也得排队等工期，等到裙子做出来，日本都已经深冬……

        若是留到明年再穿，即便是一次都没有穿过的新衣，衣服款式也是实实在在的去年款。

        “很——”

        夏油杰喉咙中的「好看」一词还未完整说出口，就被五条悟抢走了话题——

        “爱歌，我们一起养个孩子吧。”

        “？”夏油杰一怔，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两个完全不同的话题是怎么被五条悟联系到一起的。

        “……”伏黑惠皱眉，对五条悟露出了看猪的眼神。

        『这人说话是不会看气氛？就算是「那个男人」也不会这个样子对女性说话，难道他一点都不担心会产生误会？』

        “呵呵。”听到完全不是自己所询问事情的答案，沙条爱歌这才留意到跟在五条悟身后的两人，她放下手，脸上不自然的神色也逐渐淡去，缓声回应：“可以哦，毕竟这也是命运的安排嘛。”

        纠结一路说辞、预备说服爱歌的夏油杰：“……”

        伏黑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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