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崽崽亲八下
黎黎：“！”
啾啾：“！”
一崽一啾吓得浑身寒毛竖起，相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快跑’两字。
“走！”黎黎用气音说完，都没来得及把被他们打开的地砖给合上，抱着鳞片和书本飞快从大巫房间里离开。
外面喊大巫的人根本不知道房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潜入了进来，喊了一声大巫之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心中疑惑。
只能再次喊，“大巫？”
大巫的院子外面有人在把守，一般喊第一次时，大巫院子外面把守的人就应该听见声音给他们开门。
谁知道这一次喊了两声，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村名心里产生了怀疑，当即决定撞门。
一边撞门还一边喊，“来人啊，不好了，大巫里面出事了！”
大巫对于整个青茴村的人来说都是极为重要的存在，听到这嚷嚷声，外面的人被喊醒，齐心协力一起把房门从外面撞开。
哐！
一声响，院门被村里人撞开，正好看到幼崽从大巫房间里跑出来，借着火光，可以瞧见幼崽怀里抱了个盒子。
借着火把的光亮，有人认出了这个幼崽是之前被他们送去祭祀的狐狸幼崽，特别是看到大巫院子里的人都吸入了迷香倒在地上人事不知，顿时愕然暗道不好。
“不好了！有人暗闯大巫院子偷东西，快来人，快把这小崽子抓起来！”
怪不得人在外面喊了那么多声，院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原来院子里的人包括大巫都吸入了迷香晕了过去，不知道这小崽子是怎么做到这些事。
啾啾小小一只鸟崽，抱住黎黎头顶的呆毛，在黑暗中没有人注意到它。
黎黎看着那些吧自己包围的人，害怕的抱着怀里的匣子和书本不断后退。
怎么办？
他才拿到爹爹的鳞片，都还没有来得及把鳞片给爹爹，就要被他们抓住了吗？
上一次被他们抓住，被拿去祭祀，这一次祭祀已经结束，他再被抓住的话，是不是会像之前那些小孩一样，要被挂起来活生生烧死？
黎黎心里一瞬间闪过了许多恐怖的念头，害怕得双眼通红，他这个时候特别想念爸爸。
黎黎太小了，身上妖力发挥不稳定，跑不了多久，就被青茴村的人团团围住。
“呵，你这该死的小崽子，这下看你还往哪里跑！”
听到这恶狠狠的声音，黎黎更为害怕。
“哟，这只死鸟还在啊。”有人看到了黎黎头顶的啾啾，出声嘲讽。
啾啾一直抱着黎黎的呆毛没跑，它说过了，黎黎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别废话了，快把他们都抓起来，等大巫醒了后，让大巫发落。”
一群人朝着黎黎抓去
就在这时，沉睡的恶龙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睁开了眸子。
底下被禁锢的爪子动弹了一下，在地上不知道画了什么符号。
突然，在黎黎要被青茴村的人抓到时，手心传来一阵烧灼一般的疼痛感。
“啊”黎黎叫了一声，和啾啾一起，抱着盒子和书瞬间跌入了黑暗。
“啊啊啊！”
失重感传来，黎黎和啾啾发出一声声惨叫从法阵中坠落。
恶龙吸取幼崽一抹生息积蓄的妖力在刚才开传送法阵时用光，没有办法离开圈禁地，无法接触两只幼崽，只能眼睁睁看他们重重砸落地面。
“呜好痛！”黎黎屁股着地，摔得觉得自己屁股都快裂开。
幸好法阵出口距离地面很近，否则黎黎一个幼崽，得摔出问题来。
在下坠时，啾啾两只爪子拼命抱着黎黎耳朵拽，两只小翅膀扇得飞起，奈何它实在是太小，拽不动，眼睁睁看着黎黎摔在地上。
“对不起黎黎，是我没用。”黎黎摔疼，啾啾很愧疚站在地上道歉。
“没关系。”黎黎忍着哭鼻子冲动，坚强摇摇头，“我、我马上就不痛了。”
“你再等等，我马上就能站起来。”
啾啾在一旁为黎黎加油打气，“坚强黎黎不怕痛痛！”
“昂，不怕！”
恶龙：“”
如果不是幼崽说不怕时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他差点就信了。
恶龙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自己鳞片的气味，恶龙目光直直落在幼崽怀里的黑色匣子上，不可置信。
他以为两个幼崽不会成事，也根本没把希望寄托在两个幼崽身上，谁料到现实结结实实给了他一巴掌。
黎黎注意到爹爹的视线，献宝似的把匣子举起来，奶声奶气开心道，“爹爹，我和啾啾找到你的鳞片啦，我们是不是最棒的小孩？”
看着地上的一崽一啾，恶龙嗓子像堵了团棉花似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爹爹？”
黎黎没得到预想之中的夸奖，表情失落，焉哒哒的垂下尾巴耷拉起耳朵，“我和啾啾不棒的吗？”
恶龙不忍，嗓音干涩道，“棒，你和啾啾都很棒。”
在这一刻，恶龙心底第一次为自己被关在这里那么多年都没吃过一次幼崽而开心。
否则，他如今无颜面对幼崽们对自己的好。
“嘻嘻。”黎黎昂首挺胸，“我也觉得自己超棒哒。”
啾啾两只翅膀叉腰，“哼！”
“还痛吗？”开启一次传送阵的恶龙更为虚弱，眸子半阖着，有气无力支撑着残破身躯。
被爹爹关心的黎黎心情像炸开的烟花，“不痛不痛，黎黎可是最勇敢的小孩，怎么能怕痛。”说得仿佛之前被摔出眼泪的人不是他。
黎黎从地上爬起来，手捧匣子哒哒哒走向恶龙。
走到了最近，不敢靠近金色梵文密布的铁链，举起双手匣子给恶龙看，“爹爹，你的鳞片这里。”
“哎呀，笨蛋黎黎，匣子没打开，看不到里面。”啾啾说着飞上去，嘴巴啄开匣子，露出里头泛着黑亮光泽的鳞片。
看见熟悉的鳞片，恶龙身上被剥除鳞片被诅咒暗生噬疮的地方隐隐作痛，一时间心绪澎湃，盯着鳞片不知作何言语。
“爹爹，你怎么不说话？不开心吗？”
黎黎举匣子给爹爹看，举得双手都酸了。
“没有。”恶龙嗓音嘶哑，“恰恰相反，吾今日很开心，从未如此开心过。”
“谢谢你们。”恶龙目光诚恳真挚，不复之前不把这一崽一啾放在眼里的忽略冷酷。
“不客气。”
黎黎嗓音糯糯道，“你是我的爹爹，我为你做什么都是应该的，因为爹爹你说过，你是我爸哦不对，爹爹，你为我做什么也都是应该的。”
“嗯。”恶龙应允，认同了幼崽说法。
他虽不知幼崽为何把他错认当爹，但幼崽这般乖，认错便认错吧。
“放下鳞片吧，手举会很累。”恶龙看出黎黎举着的小胳膊都在累得发颤。
“昂。”黎黎应声后，把匣子放下。
自己也盘腿坐在地上，拿起和鳞片一起拿出来的书翻开，有些字黎黎认识，有些字不认识，黎黎害羞的递给啾啾。
“啾啾你瞅瞅上面都写了什么，字太多啦，它们认识我，我不太认识它们。”
“行叭，我来看。”
黎黎把书放在地上翻开，啾啾落在地上，两只翅膀翻页慢慢看。
黎黎没事做，昂头好奇问恶龙，“爹爹，为什么他们说你是河神，还说你要吃小孩，吃小妖怪呀？”
明明爹爹都把进来的幼崽放了出去，怎么就没人来救爹爹，也没人去找青茴村那群大坏蛋呢。
黎黎费解。
恶龙敷衍幼崽，“因为他们坏。”
他不想幼崽知道那些肮脏龌龊的往事。
他当日应五道天雷，只待应完雷劫便能一飞冲天成真龙，却不料被自己一直哺育着的青茴村人背叛。
他佑青茴村福寿延绵，富贵加身，青茴村人确趁他应雷劫重伤无力反抗之际把他囚禁在河底，在他身上种下恶毒诅咒，让他永远只能当他们口中需要祭祀的恶龙‘河神’。
所谓祭祀，也不是他需要，而是青茴村人需要，囚禁他的阵法在每一年祭祀日，会强行从他身上剥离一片黑色鳞片。
他身上应诅咒而生出的噬疮也并非不会长出新的鳞片，只是若想长出新鳞片，需要他吃掉那些丢下来祭祀的幼崽，才能让躯体长出新鳞片时又永不衰竭。
妖怪幼崽比人类幼崽多了妖力，能让他鳞片生长得更好，庇佑神力更盛。
如此这般，青茴村人便有取之不尽的鳞片与无尽的荣华寿命。
青茴村人用他们狭隘恶毒的思想安放在他身上，以为他为了鳞片增长，为了维持不死，定会吃掉所有祭祀丢下来的小孩。
殊不知不管是人类，还是妖怪，他从未吃过任何一只幼崽，只吸取幼崽身上一抹生息，用来维持不断从噬疮流逝的妖力。
他更知每一次祭祀，若他不把上面的幼崽卷下来，青茴村人便会以他不喜那些幼崽，而把他们全都烧死。
青茴村人在逼他吃人，逼他成为他们记载中的‘恶龙’。
他倔强又绝望的抗拒，没想到今年祭祀，来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幼崽。
这幼崽可爱天真，胆大包天，把他鳞片偷了回来，给他带来生的希望。
从今日起，黎黎，便是他的幼崽。
恶龙如此想时，黎黎发觉自己脖子上佩戴的坠子微微发热。
黎黎疑惑把坠子从脖子衣领处扯出，小手摸上去，冰冰凉凉的，“咦？怎么又不热了？”
刚才他明明觉得坠子烫了他。
坠子不热了，黎黎没多想，迷惑把坠子塞回了领子里。
仰头回应爹爹的话，“昂，爹爹说得对，他们是大坏蛋。”
黎黎握紧拳头，“等黎黎和啾啾学厉害了，就冲回去给他们每个人邦邦两拳，揍他们爬在地上找牙齿！”
恶龙：“”
幼崽是想说满地找牙吧，学识水平堪忧啊，幼崽亲爹怎么教孩子的？太差劲了。
待他从这里出去，复仇后定要把幼崽教成最棒的那个崽。
黎黎丝毫不清楚自己被爹爹暗叹是个没文化的崽崽，低头问啾啾，“看完了吗？”
“上面说什么呀？”
啾啾抬起头，“看完了，上面是历代大巫的日记。”
说完，啾啾同情看了一眼恶龙，好惨一条龙哇，被青茴村那群忘恩负义的人背叛，历代只能被囚禁在这条河里当工具人庇佑他们。
恶龙不喜被人同情，还是被一只小鸟崽同情，凉飕飕看了一眼啾啾，用眼神警告啾啾不许把那些肮脏的事告诉黎黎。
啾啾硬生生从那张龙脸上看出了阴恻恻的表情，抖了抖羽毛，不敢乱说。
糊弄黎黎，“日记写的都是每天吃饭拉粑粑，没什么好看的。”
“哦，历代大巫好无聊哇，拉粑粑都要写。”啾啾嫌弃摇头，“黎黎，我们给爹爹上鳞片吧。”
“好”
轰隆！
啾啾话没说完，头顶河面上传来一声巨响，大巫率领青茴村众人全副武装到了河边，正妄图破开水面，把偷走鳞片的幼崽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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