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Chapter24
医疗翼里冷冷清清,这已经是奥莉安娜在短短几个月内第二次住进这间冷冰冰的房间里了。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里,朦胧间能感觉到有人久久伫立在她的床边,微乎其微的声音像是置身幽深的海底听得并不真切。
在她被窗外的阳光刺醒的时候,正逢邓布利多将一束还带着露珠的金丝杜鹃小心翼翼地放进花瓶里。
金丝杜鹃,又俗称死不了。
还真是朴实无华的祝福。
奥莉安娜无声地注视着这个睿智慈祥的老人。他悠悠转过身来,对于奥莉安娜的醒来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孩子,很高兴你能醒来。”邓布利多笑吟吟地顺势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你使得哈利又一次在伏地魔的手中逃脱。”
他仔细观察着奥莉安娜的表情,女孩并没有为他的话感到激动或者是骄傲,也没有问及哈利现在怎么样了,她听到这些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更像是……一潭死水。
“是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你昏迷了一周,格林格拉斯小姐她们要是知道你已经醒来了一定会很开心,她们非常担心你,甚至不止一次请求庞弗雷夫人放她们进来看看你。”
听到伙伴的名字,奥莉安娜眼睛的光总算闪了闪,对邓布利多接下来的夸奖扯了扯嘴角,脸色恹恹的,话里皆是敷衍的意思。
“不过,孩子,我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邓布利多捋了捋自己精心扎成一束的胡子,带着几分犹豫,像是组织了半天的语言才开口道:“在你被伏地魔附身的期间,他袭击了一个拉文克劳的男孩——起初我们都以为是他醉心于研究发生了意外才导致的。”
“他死了,死于极为高深的黑魔法,这种魔法会让他的全身溃烂,皮肤上会长出一个又一个大脓包。直至这些带有腐蚀性的脓包破裂——”
女孩听到这,平静的表象才有一丝破裂的痕迹,她倒吸一口冷气,像是不忍心听下去一般打断了邓布利多接下来的话。
“他…是什么时候过世的。”
“就在他被父母接回家的那天晚上。”
“我很抱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话——”
邓布利多布满皱纹的手轻轻抚摸着女孩的头,得知自己间接害死了一个男孩的感觉可不好受,她脸色瞬间苍白如纸,低声呜咽着把脸埋进手心里。
老人好不容易安慰好了哭得一抽一答的女孩,并许诺等她病好了就邀请她来办公室吃自己珍藏的蜜蜂公爵大礼包。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就借着不打扰她休息的理由离开了。
在门被掩上的一瞬间,躺在病床上柔弱的女孩瞬间停止了哭泣,微微泛红的眼睛凝视紧闭着的木门若有所思。
庞弗雷夫人不允许任何人进去探望昏迷的奥莉安娜,在得知挚友能够出院的第一时间,潘西就带着几人风风火火赶到医疗翼接人。
“亲爱的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梅林,我真该去向梅林还愿,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以来无数次向梅林祈求过你能平安醒来——闭嘴布雷斯!我才不是蠢呼呼的麻瓜!”
“邓布利多和我们解释了一切,梅林知道德拉科第一反应居然是松了口气,好吧是我我也不会相信你会帮波特说话。”
潘西这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奥莉安娜在住院期间学校里发生的趣事,说到最后,这个漂亮的女孩静静看着奥莉安娜,久到奥莉安娜以为自己脸上粘了什么脏东西时,潘西一把抱住了她,带着浓烈的哭腔闷闷地从她的肩膀传来。
“很抱歉对你的不信任。”
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达芙妮像是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对好友劫后余生的庆幸,上前抱住奥莉安娜也禁不住开始低声啜泣。
一下子安慰两个女孩的奥莉安娜此刻又无奈又庆幸。
礼堂里早早地就用代表斯莱特林的绿色和银色装饰一新,以庆祝他们连续七年赢得了学院杯冠军。主宾席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条绘着斯莱特林蛇的巨大横幅。
和斯莱特林的几位学姐寒暄过后,她和其他学生一起在期待着斯莱特林的第八届学院杯。
“在尽情享受这些美味佳肴之前,我必须麻烦大家听听一个老头子的陈词滥调。”
邓布利多用勺子敲了敲杯子以示安静,他站起身眼神柔和地看着台下的每一个小巫师。
“现在,据我所知,我们首先必须进行学院杯的颁奖仪式,各学院的具体得分如下:第四名,格兰芬多,三百一十二分;第三名,赫奇帕奇,三百五十二分;第二名,拉文克劳,四百二十六分;第一名,斯莱特林,四百九十二分。”
斯莱特林的所有学生都在这一瞬间为自家学院而欢呼,这份集体荣誉感与每一位学生都紧密相连,德拉科甚至不顾平常所要顾及的礼仪用高脚杯兴奋地敲击着桌子,不过此刻没有人注意到他的行为是有多么失礼,他们都深切地为远超其他学院的分数而感到自傲。
“不过,最近发生的几件事也必须计算在内。”
邓布利多像是大喘气的话让礼堂安静下来,斯莱特林们的笑容也收敛了一些,奥莉安娜内心产生了一种不安的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这位百年以来最伟大的白巫师。
“第一项――罗恩韦斯莱先生…”
“勇气有许多种类,”
“对付敌人我们需要超人的胆量,而要在朋友面前坚持自己的立场,同样也需要很大的勇气。因此,我要奖励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纳威听到自己的名字惊讶得脸色煞白,所有人都在为格兰芬多有望从斯莱特林手上抢来学院杯而欢呼,礼堂里的声音震耳欲聋,反之斯莱特林这边一片死寂。
随着邓布利多接二连三的为格兰芬多加分,斯莱特林学生们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直至消失。此刻格兰芬多的分数已经与斯莱特林只相差了十分,只要邓布利多再张张口,为格兰芬多的其他学生随便找个荣誉安上,斯莱特林连着七年的学院杯就要花落别家。
潘西紧绷着脸攥紧了手里的折扇,奥莉安娜丝毫不怀疑只要今年学院杯易主,这把精美的真丝折扇不仅会成为本学期第五把被折断的扇子,必要的时候还会被主人扔到地上狠狠踩几脚以此泄愤。
不过还好,邓布利多说完这一切就坐下了,他微笑着举起金杯向各位致意,半月镜片后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奥莉安娜。
学院杯依旧是斯莱特林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肚子里悬起的心总算是高高悬起轻轻放下,礼堂里的斯莱特林旗帜仍旧起风飘扬着。
“奥莉安娜…你的名字和我的亲妹妹的名字仅有一字之差,你们都一样的聪明、可爱,你与她最相像的地方就在于你们共同拥有一颗善良赤忱的心。”
坐在床边的老人看着奥莉安娜的眼睛,像是透过她看到了自己妹妹的眼睛,此刻的他有一种说不出的落寞和孤寂,在这一瞬间,他不再是本世纪最伟大的白巫师,只不过是个想念妹妹的可怜人罢了。
“尽管哈利与你们的立场不同,在伏地魔控制着你时,你还是爆发出了强烈的救人意志——这难能可贵,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勇气与朋友的立场背道而驰。”
老人喃喃低语的话像是在说奥莉安娜又像是在影射别的事情,很快他就变回了平常平易近人的形象。
“我愿意为你给斯莱特林加上二十分,你能给我吃颗你的滋滋蜂蜜糖吗?这款已经断货很久了——”
“为什么平时再坏的人在去世时,他身边的人都会伤心呢。”
顺着湖面飘来的暖风吹散了女孩鬓边的头发,被几缕发丝遮挡住的眼睛忽明忽暗。
“所有人都会在他死后开始爱他,会对易碎的生命感到震撼。”
“可是我好像不会——”
废弃的女生盥洗室里,殷红的血顺着少女笔直的大腿滴落在脚下的水里。
冲进下水道里的血水有多少夹杂着少女的眼泪,谁也不知道。
“你不是一直说喜欢我,要给我生儿子吗——妮娜,你这个臭表子!”
响亮的掌掴声在幽暗的盥洗室里刺耳极了,少女的哭喊求饶声似乎让身上的男人更加兴奋,白皙的脸上、屁股上泛红的巴掌印就是开在最深处的罂粟,是他的迷药。
在舒服的喟叹声后是窸窸窣窣的穿衣服声音,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低哑,安慰的话无疑是恋人间最好的良药。
“对不起宝贝,是我太粗鲁了,该死,怪你太迷人了——噢,快宵禁了那我先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在门前停下,“明天还是这个时间,在这里等我。”
“贝利斯,我怀孕了…”
“跟我没关系,你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没有被别的男人上过?”
“可我只有你一个人!”
“闭嘴!听着,去把这个孩子打掉。”男人的声音停顿了片刻,嗓子里发出低低的笑声,“不想你年近六十的父母脸上蒙羞的话,就乖乖的,谁也不要说——亚伯斯家不会认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当继承人,并且,我们现在分手吧。”
无情的话像是击垮少女的最后一根稻草,在男人走后她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偷尝禁果悔恨交织的泪谁也没法感同身受。
“妮娜,和我在一起吧,我爱你。”
少年在槲寄生下在所有朋友的调笑口哨声中亲吻了她,面色如霞的少女还不知道自己已然不知不觉的掉入一座深渊,这座深渊将死死拽住她的后腿想带她一起堕入无边的黑暗。
这场隔在盥洗室里阴暗的悲剧不为人知,门外是所有巫师的家,门后是少女妮娜的梦魇。奥莉安娜将这场闹剧尽收眼底,什么也没说转头就走。
她没有和任何人说的是,她偶尔会在伏地魔的控制中清醒,和恶魔共享意识,更多时候她都像是陷入了沉睡一般,能听得见发生了什么,却冷眼旁观。
“心狠的女孩,你不怕被发现吗?”脑中阴冷冷的嗓音戏谑着,像冷血的蛇滑过肌肤让人不战而栗。
她尝试了儿时在书房里偶然看到的咒语,真是令人怀念,她上次使用这个咒语还是在八岁。
“琼,离她远一点!听说她妈妈就是被她害死的……快走。”
年幼的小奥莉置若罔闻,将被几个男孩虐杀的兔子抱在怀里,血涓涓而下,很快就把女孩的手和裙子全都染红了。
它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痛苦、不解与怨恨。
女孩像是没看到一般,耐心地将兔子挂在外面的肠子一一理好放回去,像是对待一件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布雷斯!你为什么拦着我,我真是巴不得宰了那几个不会说话的!他们明明知道——”
“潘西。”布雷斯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着孤零零站在草地里抚摸着兔子已然冰冷的尸体的奥莉安娜,眼神复杂,“她会有自己的办法的——”
换句话说,不被她放在眼里的,犹如蝼蚁,捏死就好了。
做坏事的标准是不被人发现。
漠视生命。
是她最像斯莱特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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