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事发

【事发】

        沈怡走了之后，苏晚息越想越心慌，尤其是沈怡那句似乎暗含警告的话，他越是琢磨，越是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私下里做的事。

        不行！虽然知道这时候他必须得冷静，可他实在坐不住了，急忙把春喜叫了过来，附在他的耳边悄声吩咐：“去叫楚声过来。小心点，别让人看见了。”

        春喜从小就是苏晚息的贴身近侍，苏晚息做的一切事情都有他的帮忙，他立刻点了点头，也压低了声音：“侍人放心，我马上就找楚侍卫过来。”

        楚声也不是第一次来恒言院了，她驾轻就熟地避开了院里的奴婢们，从旁边的窗子翻了进来。

        苏晚息被她吓了一跳，发现是她才稍微放下了心。

        可一想起萧攸篱那天下午对他说的话和今天沈怡对他的态度，他就怎么都坐不住：“楚声，沈怡是不是知道我们变卖沈家财产的事了？我今天下午去找她，她敷衍了我几句就让我回来了。刚才我又让春喜把她叫了过来，她却说我这么聪明，如果把心思花在别的事情上，必然能有所成就。你说，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打从苏晚息进到沈府开始，楚声就在他住的院子里当差。苏晚息年轻貌美、又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楚声的魂早就被她勾走了。

        当初苏晚息带着春喜故意穿得破烂狼狈，跪在沈国公府的大门前，让街上的人都知道了他父母双亡、孤苦伶仃，走投无路之下想要来投奔沈国公府的主君、他的伯父，求他们收留。

        那时苏晚息的父母虽然都不在了，可他祖母和外祖母都还在世，不管是投奔苏家还是陆家都可以，他却偏偏要跪在沈国公府前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泪如雨下地求着陆云溯收留。

        陆云溯看出了他的心计，可为了国公府的声誉，他还是不得不让人把苏晚息客客气气地接进了府里住着。

        为了尽快把苏晚息体面地赶出沈府，陆云溯趁着沈怡议亲的时机也托媒人给苏晚息找了个妻家，那户人家虽然比不上沈家的显赫，但与苏晚息也算得上是门当户对的良缘。

        那时苏晚息才刚刚找机会和沈怡搭上话，怎么可能甘心嫁给一个远远比不上沈怡的女人。他知道陆云溯和沈凝都不太喜欢他，寻常的办法是肯定不能让她们同意让自己嫁给沈怡的，就只好用些特殊的手段。

        沈怡从小被父母保护地很好，她自诩善良正直，以为父母是因为苏晚息家境贫寒才不喜欢他，又常常撞见他被府里的下人们欺负，便对他更是同情和关照。

        苏晚息千方百计进了沈府，就是想攀附上沈家，他为了达成目的，借楚声之手花重金从外面偷偷买来了男女合欢之药，又悄悄混进倒给沈怡的酒里，引她纵情乱性。

        沈怡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心里愧疚难当，无论如何也要娶苏晚息进门，更对他关怀备至，生怕他因为侍人的身份在府里受了委屈。

        事成之后，他为了答谢楚声，也为了让她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就送给了她好几套沈怡给自己的名贵首饰，让他另外从外面换了假货放在妆奁里。

        起初他还怕沈怡会发觉，可后来她发现沈怡简直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根本没有仔细看过他的首饰。

        那之后，他便常常往沈怡的院子里去，每次都要在她的屋子里偶然瞧上了某件东西，虽然喜欢地很，却一定不会开口向她讨要。沈怡每次都心疼他，不仅把他看上的那件东西送给他，还会再从仓库里拿几件名贵的珍品给他。

        苏晚息得到那些宝物后，就让楚声带出去偷偷把真品卖掉，再弄个假的放在屋里糊弄。

        如此往复，苏晚息从沈怡身上捞到了不少的油水。

        他本来以为自己和楚声的这件事做地隐秘，是不会有人知道的。没想到竟然会被萧攸篱给察觉，更可恨的是，他牺牲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却还是没能把萧攸篱赶出沈家。

        他不仅怕沈怡知道，更怕萧攸篱会报复，就连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起来：“楚声，沈怡要是真的知道了，会不会把我们赶出去？”

        他颓废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早知道当初就不该把那些东西卖掉的，只要沈怡一直喜欢我，我要什么没有。”

        “你别着急。”楚声毕竟是女人，遇到事比苏晚息要稳重些，“你以前不是经常说，女人的宠爱可能会消失，但是握在手里的钱是不会消失的。你想想，你要是不从沈怡手里弄点钱到自己的口袋里，就靠你每个月的月银，能有多少钱存下来。咱们这一年多赚的也不少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个机会收拾了包袱逃出去。光这些银票，都够咱们潇洒好几年了。”

        即使帮着苏晚息嫁给了沈怡，楚声心里还是没有完全放下他。

        因此他一说起沈怡可能已经知道了他们偷卖沈家家财的事，她就想趁机劝他和她一起私奔。

        她是个女人，每天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柔情蜜意，她实在嫉妒地很。

        “逃走？”苏晚息舍不得如今在沈家的日子，因为沈怡对他的看重，他不管是吃的穿的用的都是极上等的东西，就连身边的奴才们各个都伺候地他很是舒服。

        要是离开了沈府，他还能继续过这样的日子吗？

        发现他心里的犹豫，楚声决定再给他抛出一个惊雷：“你昨天不是让我去铺子里把咱们新送出去的一批东西暂时先买回来，暂且避避风头。我今天去那个铺子问了，所有的东西都已经被买走了，而且是一个大买家，一下子把我们的东西一件不剩地全部买了。我花了银子问铺里的伙计是谁买走了那些东西，伙计说只知道那人姓萧。”

        “姓萧？”苏晚息顿时胆战心惊，“难道是萧攸篱命人买走的？我抢了他的妻主，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来报复我。”

        “晩息。”楚声情难自禁，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收拾了东西，跑吧。只要咱们赶在国公和主君知道之前逃了，人海茫茫，她们找不到我们的。”

        “可是……”

        苏晚息还是舍不得沈府里的富贵日子，他千方百计才在门庭煊赫的国公府里立了足，怎么甘心就这样仓皇离开了。

        他抽出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语道：“沈怡还是爱我的，只要她依然爱我，就算事发了，她也会原谅我的。我不需要逃走，只要沈怡愿意原谅我，我就还是沈府里的男主人，沈府里的一切将来都还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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