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010帮忙
原主就是这点不好，不爱出去闲逛，常去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导致宋危婪如今对于流云城不是每个地方都知道，尤其是这种听名儿就很微妙的地儿。
灵药铺掌柜的估计也被她问懵了，这宋家大小姐半夜三更带着一身伤来敲门拿药，他尚能理解，毕竟这都是武师的常态。
可这莫名其妙问到花月阁？怎么看怎么怪异。
也或许是掌柜看她的眼神太直白了，宋危婪张口就来，“唉，还不是我那个堂弟，掌柜的您说说，他平日里跟我置气就算了，怎么能因为我说他是个雏儿就跟我赌气呢？大半夜翻墙都要出去逛花月阁，真是太不像话了。我二叔二婶要知道了，非得给他气死，这不，我得马上去把他逮回来！可是我也没去过那地方，不知道路，所以问问掌柜的您知不知道？”
掌柜的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哪里看不出来宋危婪这番敷衍说辞，更何况宋府的宋岚少爷，好歹也是个少爷啊，就算要去花楼，也不会选花月阁这地方。只是掌柜的也不好多问，半信半疑地给宋危婪指了路。
宋危婪将伤药往怀里一揣，道了谢出门，直接朝花月阁的方向而去。
流云城最有名的青楼其实叫做月香楼，花月阁并不怎样出名，但两家位置相近。虽然都是花楼，月香楼一般接待武魂师，如果非常有钱的话，普通人也能允许进入。
而花月阁，就纯粹只有没钱的普通人解决需求才会去的地儿。
宋危婪身上没钱，付不了入阁费，她也没想通过正常方式进入。便照着老头儿的指引，直接绕到了后门偷溜进去。
时辰太晚了，即便是夜里营业的花月阁此刻也逐渐到尾声了。宋危婪直接来到后院，靠近角落的一间房门上挂了只蓝色的荷包，她确认无误便上前敲门。
里面没出声问是谁，但宋危婪听见窸窸窣窣的动静，估计对方正在穿衣下床。
果然，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女子一身灰布粗衣，年纪约莫也近四十了，一副病态，脸色异常憔悴，相貌不算好，但看得出是个温柔的人。
眉娘也没料到来人是个女子，十分讶异，“姑娘找谁？”
“是眉娘吗？”
“我是，你？”
宋危婪一笑，“赫西舟。”
眉娘脸色一变，瞬间冷淡下来，不过她倒没有将宋危婪赶走，而是让开了门，请她进去。
宋危婪将来意说清楚，言道她只是受人所托，来送个东西，顺便将丘龙的兽丹、装有幼蛇鲜血的瓷瓶一一放在桌上。
眉娘却盯着她手里的刀出了神，问道：“赫西舟怎么了？他怎么不自己来？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死了，我跟他也不熟，这把刀是他付我的跑路费，所以我替他把这两样东西给你送来。”
眉娘听后反应仍旧很冷淡，就在宋危婪疑惑之时，她忽然冷笑出声，“死得好！”可是随着话落，她忽然泪流满面，失了魂一般，跌坐在地。
宋危婪忙已帮到，便准备离开，对于眉娘的反应像是毫不关心，可就在她告辞之际，地上的人忽然抓住了她。
“这位姑娘，眉娘求您件事！”
宋危婪：“……”
宋危婪答应了，主要是她好奇帮什么忙。
而后从眉娘口中，宋危婪却得知她与那老头儿竟是夫妻。
原来赫西舟也才四十左右，可宋危婪看他那副模样，觉得说他六十了也没人反对。
赫西舟当年与眉娘成亲没多久，赫家就发生了变故，赫西舟也在一次出门后失踪了。丈夫失踪，眉娘带着孩子，一路辗转寻夫不成，又因为孩子生病，花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母女俩差点就活不下去了。
幸得花月阁老板收留，不仅给了她落脚之处，还帮她找了医师救下孩子，之后眉娘就留在这里做起了厨娘。
两月前，眉娘意外和赫西舟相遇，本以为夫妻重逢就是苦尽甘来了，怎料赫西舟一开始竟然装作不认识自己，还是眉娘几次堵他质问才换来对方一句抱歉，可赫西舟仍旧没有带母女两人回家的想法，甚至他连自己的女儿也不愿意承认。
纠缠月余，眉娘心死，这么多年来的寻找不过为了一个答案，可如今这场面，得了答案又有何意义。
至此两人陌路。
直到半月前，赫西舟忽然送回昏迷的女儿，然后告诉她，说是女儿中了一种毒，解药难寻。
眉娘闻言顿觉天都快塌了，可她又问不出女儿变成这般的原因，只好与赫西舟定下约定，他寻来解药，待女儿毒解之后眉娘母女俩就离开这里，双方自此路归路桥归桥，再无任何关系，日后相见就当不认识。
赫西舟本就烦于眉娘的纠缠不清，闻言自然答应。
宋危婪把玩着兽丹，问：“所以，这两样是解药？”
眉娘摇头，道：“不是，我求姑娘的事，就是想请姑娘，明日带着这两样东西去奇珍行。他说燕儿身上的毒，只有一种叫做酩青的灵药可解。可酩青从不外售，只有每双月十五奇珍行的拍卖会上会出现一瓶进行拍卖，明日就是十五。眉娘身份低微，连奇珍行的门槛也进不去，所以才求姑娘帮忙。”
“你想让我明日去拍卖会，帮你拍下这瓶酩青？”
“赫……他说奇珍行有规定，酩青的交易仅限于以物交易，并且只有奇珍行东家能看上的东西才可以换到酩青。他说他打听到，月余前奇珍行的东家曾派人搜寻能助益修复经脉的灵药，他可以找到这种灵药，到时候交给我去换酩青，就能救燕儿了。”
宋危婪眉峰一扬，思忖片刻忽又委婉问了句：“冒昧问一句，我知道赫前辈是武师，那你和你女儿也是武魂师吗？”
眉娘一愣，“……不是，他怎么会是武师呢？他不是普通人吗？”
宋危婪一愣。
据原主的记忆，鸿蒙大陆上，所有人在十岁那年相继开蒙、开元，进入蒙元期开始修习，至十六岁前成功点亮灵纹，便正式踏入武魂师的世界，而余下无法点亮灵纹的，注定这一生只能做一个普通人。
所以，十六岁就是一个分界岭，还从未听说，原本是个普通人，之后又突然成了武魂师的例外。
但之后宋危婪再问，眉娘却说赫西舟当年失踪前，确确实实就是个普通人，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宋危婪会说对方是武师。
宋危婪猜测这里面有问题，不过这会儿她也想不出来原因，她问眉娘，“我倒是愿意帮你，只是我从不干白工。赫前辈的报酬是这把刀，换我替他送东西，你的报酬是什么呢？”
眉娘于是转身进了床榻，从床里侧暗格里拿出了一笔钱。
原本她是拜托了一位来花月阁的客人，这些钱也是准备给对方的报酬，不过她信不过对方，并且今晚也一直没见那位客人前来，她是打算等到赫西舟送来东西后，再去找花月阁的老板另外寻人帮忙的。
如今宋危婪正好来了，赫西舟能让她送东西，眉娘自然信任她的为人，于是顺便也将事情拜托给宋危婪，这些钱自然算作宋危婪跑腿的报酬。
还真会抓时机，也就她现在刚刚获得新生，还挺愿意帮忙的，否则要是原身……哦……如果是原身，能不能从赫西舟手中活下来还两说。
宋危婪掂了掂袋子，心想，这估计也是对方的所有积蓄了。
奇珍行的拍卖会在每个月十五这天召开，客人在巳时可以陆续进场做准备，有茶点随意享用，而拍卖会在午时准时开始，一般未时前结束。
因为每月用于拍卖的东西，多半都是难得一见的珍品宝物，所以奇珍行一般只允许武魂师进入。但也有例外，比如有些武魂师就喜欢带普通人作为下人或者随从出门的，如果不超过两人，奇珍行也是允许的。
眉娘一开始找的帮忙之人，就是一位魂师的下人。
宋危婪跟眉娘聊完，天已经快天亮了，索性就在她那里短暂休整了下，换了身衣裳，洗漱了番。
可能是因为她原本穿的一身红裙，所以眉娘也给她换了身相似的红衣，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布料也不差。
赫老头儿给她的那柄刀分量不轻，但原主被抓走之后身上的东西也都没了，现在身上没有纳物袋，东西也放不起来。于是宋危婪就将钱袋子和刀，都悬挂在腰间。
眉娘还给她找了个暗红色的皮革腰带，有个暗扣，直接挂住刀柄与刀身衔接的位置，还挺结实的。
四指宽的刀身，漆黑如墨的材质，十分厚重，宋危婪出门前还用黑布从头到脚将刀裹了一层。这会儿与她颀长瘦挑的身形一衬，看着多少有些不协调，但宋危婪觉得不错，眉娘便随她去了。
因为武魂师的武器各式各样的都有，就连装扮也有更为奇葩的，世人见此连一瞬停顿也不会有，宋危婪根本引不起他们丝毫的关注，她一路悠闲的来到奇珍行，准备进门时却被人拦下了。
奇珍行门外有专人等候迎客，见宋危婪的脸很陌生，又是一个人，便问道：“不知客人是武师还是魂师？”对方穿着一身短衣劲服，下半张脸带着一张金色面具。
宋危婪见此觉得还挺有意思，“武师。”
“那客人这边请——”随后将宋危婪带至一旁，光滑的墙面有个圆形凹槽，对方让她运转原灵使灵纹图显现。
这会儿宋危婪就明白了，她见过这个，这是最低阶的灵纹图，不止可以用来区分武魂师与普通人，还能确认是武师还是魂师。
宋危婪将手置于上方，运转原灵，瞬间，墙面上一副金黄色的灵纹图亮起。
面具侍引见此躬身，朝她扬手，客气道：“大人这边请。”验明身份后称呼立刻就从“客人”变为了“大人”。
宋危婪没有第一时间跟着走，而是看另一个方向的路，这时候身后正好有人进来，不过不像她一个人，对方是三个人，略落在后面的两人看样子是前面之人的随从。奇珍行的侍引指引着走了与她相反的路。
宋危婪见此也明白了，便随着自己这边侍引的指示，来到属于自己的包间。
侍引领她到了包厢便要离开，宋危婪叫住对方，跟他打听“酌青’的信息。
面具侍引告诉宋危婪，‘酌青’会在最后一场进行拍卖，到时候现场客人如有意，可在纸上提前写好用以交换的物品，并交给每个包间负责的侍引即可。东家收到客人的信息，会选择其中一位当场交易，所以最重要的是客人需要提前将交易的东西带到现场。
倘若交易的物品客人未带到现场，则需在纸上一并提前进行说明，由东家决定是否同意交易。
接着侍引又向宋危婪讲述了一些关于拍卖会上的规则，她包间的号码以及一些注意事项。
宋危婪第一次来，觉得这奇珍行的规矩还挺有意思，等到面具侍引离开，她推开窗，趴在窗户边往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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