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赴马关甲午爆海战 庆花甲慈…
而清军方面,战前没有明确的战略方针和作战计划。
由于统治集团主战、主和意见分歧,相互掣肘,事先既未组成专门的作战指挥机构,更无统筹全局的战略指导。
始寄希望于俄、英等国的调停,继则在海陆战端已启的情况下仓促宣战,慈禧太后命令北洋大臣李鸿章严饬派出各军,迅速进剿,沿江、沿海遇有倭人轮船驶入各口,即行迎头痛击,悉数歼除。
据此,清廷决定增调陆军赴朝,先在平壤集中,然后南下驱逐在朝日军;以海军各舰队分守各自防区海口,北洋舰队巡弋于大同江口以北黄海北部,并扼守渤海海峡,确保京畿门户安全,策应在朝清军。
1894年8月16日,驻朝陆军在平壤与日军激战数昼夜后溃败,总兵左宝贵战死,统帅叶志超等逃回国内。
1894年8月18日,北洋舰队与日本海军主力在黄海大东沟附近海域遭遇,丁汝昌执行李鸿章“保船制敌“的方针,但北洋海军在弹药不足,在此情况下与日本舰队进行了一场长达5个小时的海上会战,结果极大地影响了战斗力的发挥,也加重了损失的程度“。
中国军舰沉没4艘,日本舰队亦遭重创。
此后,清军在鸭绿江、九连城等战场与日军激烈交战,但终未能挡住日军的攻势。
最终,旅顺、威海等重要海军基地失守,北洋水师覆灭。
我们来分析一下北洋舰队的覆灭原因吧。
首先北洋舰队的覆灭与朝廷旧官员是分不开的,众大臣将北洋舰队视为李鸿章的私家军,挑拨其与慈禧的关系,提醒慈禧心加戒备。
朝廷旧官员的内斗主要有两种,一种是北洋之外的党派之争,一种是北洋之内的党派之争。
先说北洋之外的吧,主要有两大派系,一是以翁同龢为首的清流派,包括抗议海防捐的张之洞,二是以李鸿章为首的北洋洋务派。这二者之间先是由私人恩怨再到国家政见的不同引起。
而光绪帝对师傅的尊敬和信任也导致清流派变成了帝派。
作为翁同龢的门生,光绪皇帝深受其思想熏陶,深以清流言官的意见为是。
光绪皇帝认为李鸿章胆小怯懦,认为其在对日作战上过于谨慎。
于是1894年7月16日,光绪皇帝下旨,申饬李鸿章,令其将北洋的全部军队送上前线,准备作战。
旨意要求立即布置进兵一切事宜,若再顾虑不前,行事拖沓,循致贻误战机,定惟李鸿章是问!
帝党对淮军的攻击首先从质疑其战斗力开始。
清流言官一直认为淮军畏缩惧敌并深恨痛之。
同时调湘军等非淮系军队北来的计划在中日开战后就在逐步实施中。
1894年8月6日,陈湜奉令"募旧部勇丁数营,一俟成军,即行北上"。
8月15日,翁同龢至友湖南巡抚吴大瀓自请带湘勇北上助战。
8月21日,在籍布政使魏光焘奉令募刘锦棠旧部数营,即行北上。
此外,清流中久负时望的疆吏李秉衡也由安徽巡抚调任山东巡抚,以参预北洋防务。
此外清流派还多次请求调拨滇军、粤军等地方军队北来,以改变清廷倚重淮军之势。
但问题在于,这些或临时招募或缺乏训练的部队,其战斗力与已经进入朝鲜的淮军,还有相当距离。
这样的多省部队全部打入北洋,管理上产生极大的混乱,而且由于派系不同,各自纷争不服领导,导致整个军队的战斗力不增反降。
帝党打击淮系的主要手段还包括点对点打击淮系文武大员。
举凡淮军将领和北洋人物,除聂士成等个别人外,几乎人人皆遭弹劾。淮军陆军将领有叶志超等,海军将领及有关人员有丁汝昌、刘步蟾等,李鸿章的幕僚及主办北洋后方勤务人员如盛宣怀等;李鸿章的亲属子侄如李经方、李经迈等。
御史李念兹甚至有淮将除聂士成外,无一善良之语。这些举动是帝党打击李鸿章的一种策略。
这种打击措施是很致命的,虽然说这些人也不是清白的,毕竟各有各的问题,但是大战在即,临阵换将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带着情绪和问题上阵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顾虑,对战争十分不利。
其次就是北洋军队内部的斗争也十分地残酷和剧烈。
北洋海军部分继承了晚清军队落后的制度和习气,水师后勤管理腐败。
北洋水师创建初期,后备人才不足,所以李鸿章借材于闽,大部分的高级海军将领均来自船政学堂,福建人为主。
但是李鸿章不希望长期如此。
只因船政学堂当年是左宗棠和张之洞建立的,相当多的人才都是他们的嫡系,虽然说也算是忠臣良将,然而不是自己的嫡系就很难领导。
就象是李鸿章的淮军也不服从曾国藩的领导一样,这样的军队派系已经形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军阀部队了。
故1879年,李鸿章正式上奏,将丁汝昌留用北洋海防,充当兵船督操,后担任提督。
李鸿章又奏请开办天津学堂,想逐渐让新生人才代替来自船政的高级将领,到1894年甲午海战的时候,天津学堂的毕业生已经开始担任二副、水手长等职位。
但是在这段期间内,北洋水师产生了内部矛盾。
刘步蟾利用乡情,联合闽籍军官,与丁汝昌明争暗斗,在水师中形成了闽党,逼走了水师教习英国人琅威里。
丁汝昌也一直试图改变现状,例如广东水师的"广甲"留在了北洋水师,丁汝昌将淮军将领吴敬荣任命为管带,就是想摆脱闽党的控制。
北洋水师和北洋陆军的关系,也不是非常融洽。
驻守在威海卫和各个炮台的守军,基本来自山东巩军和绥军,虽然在战斗中,他们表现出了远高于东北八旗军和练军的士气,但是没有配合好海军,最终被日军像拔钉子一样,要塞和炮台被挨个拔掉。
甲午战争时,绥军和巩军由淮军将领戴宗骞统领,戴宗骞首先是不顾丁汝昌的反对,执意组成机动队,对数万登陆日军进行突击,结果却像飞蛾扑火,无济于事。
其次是关于炮台的位置和守军人数的安排,戴宗骞和丁汝昌也意见不同,二人对彼此均有意见,遇事很多时候都不愿意当面商量。
最后则是关于龙庙嘴炮台,日军连续猛攻,炮台岌岌可危,丁汝昌要求炸毁炮台,以避免日军占领炮台,攻击港湾的北洋水师,但是戴宗骞执意反对。
结果在日军的猛攻下,守卫炮台的山东巩军全部战死,日军占领了炮台,随即用大炮猛轰北洋水师的军舰。
随着陆军最后的堡垒南帮炮台和北帮炮台均被日军占领,守卫炮台的绥军全部战死。
戴宗骞已成了无兵之将领,戴宗骞哀叹:"守台,吾职也。兵败地失,走将焉往吾唯有一死以报效朝廷而!"
这次丁汝昌没有和他争执,安排几个水兵将其架走,一同撤入刘公岛。
当晚,戴宗骞自尽。至此,协同北洋水师作战的陆军,全军覆没。
第二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战略战备的问题。
上面的问题可说是客观原因,这个就是主观原因了。
在整个战争期间,北洋水师没有明确和日本联合舰队以舰队决战夺取制海权的战略,未制定出战略计划,日本海军则制定了明确的作战预案,是以夺取制海权为中心的海军制胜的方案。
从而使联合舰队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导致北洋水师战略上陷于被动。
而在海军军备,战前日本联合舰队从总吨位、火炮配置、水兵数量、航速等方面,已经全面超过了北洋水师。
如果说海军方面,当时有少数人认识到日本联合舰队实力已在北洋水师之上,但是陆军方面,几乎所有人,包括在清朝海关工作的英国人赫德也认为清军必将依靠人数优势,在陆地上击败日军。
但是那时候的战争,已经不是单单依靠人数来决定胜负。
甲午战争前,清军正规军已经从入关时的30万发展成了70万,其中八旗25万,绿营44万;再加上勇营,总数接近100万,可谓是"百万雄狮"。
但是不得不说,这其中占大部分的正规军,是不能投入战斗的无用之兵。
八旗绿营,早在鸦片战争时期,就被英军打得落花流水;到了太平天国运动,更是一败涂地;到了甲午战争前,这支正规军仍然保留着中古时期的战术:射箭,长矛,大刀。
八旗绿营的这种腐朽和顽固的制度,已经不能胜任当时的战争。
淮军是前期投入战争的唯一清军力量,其主力兵力5万人,除去镇守炮台和要塞的,机动部队仅仅2万多人。
而当时日军投入的是7个野战师团,兵力超过12万。
在威海保卫战中,登陆的日军超过3万人,而当时迎战的绥军和巩军却只有7000人,大都战死和殉国。
所以那些整天坐在安乐椅上面的清流言官,用"贻误战机、昏庸无能"来指责当时的清军战场指挥官,应该说是非常不客观的。
第三个重要的原因是技术和训练的原因。
在黄海大东沟海战中,北洋海军缺乏带反后座装置的速射炮,是一个致命的技术缺陷。
而日本联合舰队却拥有大量速射炮,达150多门,日本舰队充分发挥了速射炮的威力。
北洋海军另一个技术缺陷是缺乏与日本联合舰队抗衡的快速巡洋舰。
航速太慢对北洋海军的影响,交战开始时表现为队形转向不利,难以协同作战。
由于战前两年清财政困难,停止进口枪炮舰船,北洋水师弹药储备严重不足。还有弹药不足、炮弹击中敌舰而不爆炸、所用炮弹不合式的情况。
水师教习英国教官琅威里是一名优秀的海军教习。
在英国担任过海军中校的他,不仅对于海军有着丰富的了解,而且对他的这一份中国的职业(官拜副将之职)异常重视。
在平日里面的教习和训练里面,琅威里对北洋水师的官兵要求极为严格,教习一丝不苟。
然而,琅威里严格的治军态度最终为他的教习生涯画上了句号。
在琅威里上任初期,北洋的士官生们还知道技不如人,尚能服从琅氏严格的管理。
等这批人逐渐升上管带后,就再也不能容忍一个洋人在他们面前指手画脚了。
他们与琅威里的矛盾冲突越来越尖锐,终于在舰队南下香港避冻时发生了"撤旗事件",琅威里被迫离开了北洋水师。
琅威里的离开,使得北洋水师的战斗力大减,不仅裁撤了相当多数据的将士,而且余下的将士们的训练也都成了闭门造车,瞎子摸象的走过场了。
更让人难过的是,如此严重的北洋舰队的状况却没能引起清政府的恐慌和重视,甚至于李鸿章本人,都没有作出更多更强有力的措施来改善,整个朝廷都陷入了一片为慈禧太后庆祝六十大寿的狂欢中,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在琢磨着此次寿礼的与众不同,而忘记了隔着这片海,有敌人在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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