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无意冒犯，有怪莫怪

我说，那好吧。

        小姑娘解开袜子的包装，拿了支笔在袜子上写了四个“1”字，然后再脚板部龙飞凤舞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李花”。再然后就把袜子包装好交给我，问道，先生，你还需要买别的东西吗？

        我想了想，说，我要买内裤。

        小姑娘说，内裤有，请跟我来。然后就把我引到内裤区。

        小姑娘在衣架上取下了一条黑色内裤，说，先生，你应该是穿小码的吧。

        我说，别看我身型瘦小，其实我一直都是穿大码的。

        小姑娘睁着大眼睛看着我说，你······

        我说，对，帮我拿个大码的，要花色那种。

        带着花色内裤和有特殊记号的袜子出了“帮你露”，外面依然人流涌动川流不息。看着不同的嘴脸，我还以为是我刚来时见到的那些人。我不习惯这种嘈杂热闹的环境，特别是人挨人的时候，我会觉得特别尴尬，很无所适从。

        匆匆地离开了步行街，虽然大路上依然陆陆续续人来人往，但至少不会觉得拥挤，不会有一种很莫名奇怪的压迫感。我点上一根烟，缓缓地抽了几口，向着公交站方向走去。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女孩，我们擦肩而过，在我迈过两三步后，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帅哥。我下意识的转过身去。

        小的时候我很天真的认为帅哥不是一个称呼，而是一个带有褒奖含义的礼貌用语，如果别人叫你帅哥那就证明你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帅哥。所以每当听到有人叫我帅哥的时候我都不敢直接回应人家，因为这太自恋了，在我幼小的心灵中，自恋是属于不好的行为，即使自己觉得自己真的很帅。

        后来在高中刚开学的时候，因为大家刚刚来报到，谁都不认识谁，我听见一个女生称呼我们班上长得最丑的男生为帅哥时才意识到帅哥两个字只不过是一个很简单的称呼代号而已，不管是谁，只要是男的都能叫帅哥。在我恍然大悟之后，不管是哪个女孩子，只要叫出帅哥两个字而又恰巧让我听到的话，我都会很礼貌的上前说，嘿，干嘛呢？

        当我转过身的时候女孩也转过身，我看她的时候她低着头，我就想会不会是在叫别人呢？于是再转过身继续走向公交站。“帅哥”，声音又传过来，我看着周围的人都没反应，就转身走向那女孩。

        由于好奇心驱使，我一直想证实一下到底有没有这种药物，再者，我身上就身下22块钱了，拿不穷我的。走近那个女孩的时候我就使劲的闻，使劲的吸气，但除了浑浊的空气，没有其他味道，难道这药是无色无味的？迷人与无形？

        女孩低声的说，帅哥，你干嘛呢？

        我抬头看着她，这女孩有几分姿色，洁白的肌肤清秀的五官。我说，没事，鼻敏感，你叫我吗？

        女孩低下头说，嗯。

        我说，有什么事吗？

        女孩不知道用了哪个地方的口音说了一大堆话，我只听明白一句：能不能给我几块钱，我两天没吃饭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骗子，也没能听明白她说什么，但我还是给了她22块钱，就冲她是个女孩子。我认为，凭她的姿色，不需要用这么拙劣的手段。但也不排除她是一个受人利用的清纯女子，因为每个女子犯案被捉后都会说这样一句话：我曾经是个很清纯的女孩子。

        走到公交站的时候我才才发现我已经没钱坐车，全给那女孩子了。思量再三，觉得应该回去要回两块钱坐车。可是当我回到刚才的那个地方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了。

        我拿钱给那女孩的时候说，不好意思，就这么多了。

        女孩对我笑着说，不用客气。回到大马路上，望着四周灯火阑珊和漆黑的天空，感到很无所适从失去了方向感。站在路边抽了根烟，在我的右边是步行街，而左边是一直延伸一望无际越远越暗的路，顿时心血来潮地想往左边沿着路一直走下去，我并不向往远处有什么东西，或者像那帮多愁善感的傻逼般没事爱都出闲逛，我只是无聊。一直以来我都很喜欢左边，有人说是因为心脏在左边，所以人总是喜欢靠近心脏的那一边。但我觉得我之所以会喜欢左边是因为“左”看起来比“右”字好看。

        一路上有很多情侣架着摩托车向我身后方向驶去，有些男的在驾车的时候用迅雷不以言耳的速度转头亲了身后的女孩子一下然后又转向前方若无其事地继续前进，而女的在这个时候总是会以撒娇形式习惯性地在男的肩上轻捶几拳。曾经，我是多么的羡慕这种打情骂俏的方式。看着他们，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小的时候我有一个梦想，就是希望自己有一辆摩托车和一个心爱的女孩，然后骑上摩托车带上心爱的女孩疾速在马路上，一路跟她打情骂俏，那样我就会觉得无比幸福，无比满足。当时萌生这个梦想的时候我坐在单车上还够不着脚踏板。

        于是我就一直盼着自己快点长大，快点赚钱，然后有足够的身高登山摩托车和有足够的钱可以买到摩托车。虽然在逻辑上可能有点问题，但是当时确实就是这么想的。

        后来我一直对那些驾驶摩托车的人很有关注，每次在路上看见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目送着它直到消失在远方，然后感叹一句：真他妈酷毙了。

        到我有足够身高可以驾驭摩托车的时候我还没有摩托车，这让我很是郁闷，但这个时候我已经有女朋友，我时常对她说，总有一天我会骑着摩托车用最快的速度带你去往远方的。她听后总是会一脸幸福的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当然，这话是在床上做完事后说的，如果在平时她会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去的，因为那个时候的女孩子已经不再单纯了，她们觉得两个轮子的机器在速度上不能给她们带来满足感，她们所向往的是四个轮子的机器，只要四个轮子，多了还不要呢。

        靠着打暑假工以及过年的压岁钱，我攒足了两年以后终于买了辆摩托车，但那个女孩已经等不及坐上我的摩托车就栖身在一架夏利的副驾驶座上了，这让我感觉更加郁闷。

        后来我千方百计费尽心机连骗带拐的将一位同班女同学诱惑上车，带着她以及小时候的梦想向着远方前进，尽管她不是我喜欢我女孩。

        刚上路的时候她拽着我的衣角说，别太快了。我一看表，操，老子才开到二十你就嫌快了。顿时大感失望，兴致全消。于是我一拧油门直到八十，疾速的风撞击在脸上让我感觉无比爽快，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超过风了，因为风只能聊起我脑后的头发，在与风竞速的时候我仿佛觉得这个世界就快要变成我的了，而我正在无比豪迈地僭越这个世界。

        那个女同学紧紧地搂住我，不停地叫喊，你疯了，不要开这么快，停停，我要下车。而我已经完全沉浸在速度中。

        我一定要完成这个梦想，尽管那个女同学不是我喜欢的女孩，尽管以后会遭遇她的横眉冷对，尽管这个梦想在完成的过程中出现了意外。

        八十对我来说已经不够快了，我试图将油门拧到100，我想追求更快的速度，我想挑战这辆摩托车的极限，但我不是在玩命。

        就在我将油门拧到100的时候摩托车突然“噗”的一声熄火了，下车后，我想找出哪里出了故障，尽管我不会修理，但我一定要找出故障之后我才会觉得安心。检查了几遍之后依然没有发现摩托车到底哪里出了故障，我甚是焦急，围着摩托车不停的转不停地看，当我彻底放弃检查做在路边抽烟的时候女同学一语点醒了我，她说，会不会没油了？

        我打开油缸一看，里面空空如也，我对着女同学说，真让你给说中了。

        接下来就发生了浪漫的一幕：夕阳下，我坐在摩托车上把握方向，而她在后面使劲的推着摩托车。

        我一直觉得，在夕阳下发生的任何事都是浪漫的。

        以上就是我完成了一个与小时候萌生时差别很大的梦想的过程，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原来梦想会随着不同的时间不同的环境产生不同地变化，所有的愿望在变，所有的兴致在变，唯一不变的就是它的初衷。而我的梦想的初衷就是希望能开上摩托车，女朋友只不过是在我能开上摩托车之后的一个附属品。

        当这些摩托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的时候我依然会情不自禁地目送他直到消失，我想这应该是小时候留下来的情怀或者是养成的一种习惯，这时有一辆摩托车在我不远处停了下来，车上面的女孩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拿了一根放在男孩的嘴里然后帮他点燃，随后男孩叼着烟一拧油门从我身边呼啸而过，留下了很浓重的烟味，如果我没猜错他抽的应该是五叶神。在目送摩托车的时候我点了一根万宝路，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禁感到一丝失落，光棍节老子真他妈成了光棍了。我沿着路继续走下去，前面有个三岔路口，三条路分别通往暗淡的远方，在犹豫了半天该往哪走之后我选择了往左边走。路上的车越来越少，灯与灯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前面也越来越黑暗，如同我的前途，看不到出路想不到前景，让人感觉甚是迷茫。而我似乎也对这种未知的东西失去了好奇心。

        正当我感慨连连之际，突然有三个人串到我身边将我围住。至于这三个人什么时候出现从哪串出来的我全然不知，因为我一路走来并没有看见这三个人。我突然心里一沉，在这荒凉的公路上，昏暗的路灯下，阴风阵阵树影婆娑的环境中突然出现这么三个东西，除了鬼我想不到其他的。因为我觉得如果是抢劫的应该不会选择这种几天都等不到一个人的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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