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打架
题集应该是苏泽从五中带过来的，尖子班选购的比宁中这边所用的要深奥一些，老李曾经推荐过，但是考虑到班里学生学习水平参差不齐所以没有统一采购，只有乔云帆、莫浔几个自己买来做过。
乔云帆粗略翻了一遍。
苏泽做题都是直接写题册上，过程很详细，全本翻下来几乎找不到错处，也没见修改过的痕迹，就算是五中尖子班也不可能垫底啊，否则那班成绩得有多逆天？
难道苏泽偏科？
乔云帆弯腰找了找，没翻到其它题集，没法验证这个想法的真实性。
早读苏泽没来是意料中的事，他是请了假的，可第一节课也没来就多少有点奇怪了，刚好前两节又都是语文课，乔云帆借着地理优势掏出手机给他发了个微信，问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回复。
班里同学很快也发现了，开始有人往这边张望，乔云帆还能隐约听到些小声的议论：
“……怎么还没来？”
“刚转来就迟到……”
“五中来的，牛逼呗。”
“……”
林菀在台上讲议论文写作，乔云帆心不在焉记了几句重点，突然感觉藏在桌肚里的左手指尖震了一下。
苏泽回信息了，就两个字：没事。
“高冷。”乔云帆嘀咕了句。
一直到第二节上了快一半，前门才响起苏泽的“报告”声。
乔云帆听见老李的声音，说“你先进去。”然后就看到林菀出去了，似乎老李在跟她交代什么。
苏泽顶着全班探寻的目光走回座位，情绪不高，就连看到旁边坐的不是陈屿，而是乔云帆也只是蹙了蹙眉，什么也没问。
苏泽只穿了件薄薄的浅色毛衣，从包里掏课本笔袋的时候，乔云帆瞥见校服外套被他塞在了书包底下，早春的天气多少还有些寒凉，乔云帆觉得奇怪刚想问点什么，又看到他手背上多了条血痕。
伤口不大，血也止住了，只是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乔云帆压低声音问：“怎么弄的？”
苏泽：“打了场架。”
“和谁？”
“不知道。”
乔云帆上下扫了苏泽一遍，除了手背也看不出哪里有伤，外套估计是脏了或者破了，但都不是大事，可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句，“你没事吧？”
苏泽摇了摇头，林菀已经进来了，乔云帆只能把没问的话暂时先憋了回去。
第二节下课大课间30分钟是课间操时间，往操场走的时候，莫浔、陈屿也在一起，乔云帆直觉苏泽肯定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也没问。
宁中课间操，除了周一大会，高三通常不参加，学校特许他们留在教室刷题，其他班级每班两列，按从矮到高的顺序往后排。
陈屿、莫浔、乔云帆都在后面，现在来了个苏泽，比乔云帆还要高点，占了最后一个位置。
大家刚打算按间隔分散站开，各班班主任却在前面挥手招呼让大家往前靠，把间隔填满。
陈屿张望了一眼，最先发现异常，“靠，高三也来了，这是开大会的节奏啊。”
高三那群学生显然是被临时通知过来的，三三两两正往操场跑。
乔云帆点了点头，转头打算找苏泽说话，陈屿突然“哎？”了一声，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见4班最后几个学生都瞪着这边，其中一人脸还肿着，眉骨上有个不大的伤口。
陈屿惊奇的说：“陈刚被人打了，谁啊？这么牛逼。”
陈刚号称宁中“扛把子”，成绩不行，惹是生非的本事倒不低，身边又随时跟着几个“小弟”，学生基本都有多远躲多远，大家私底下总半开玩笑说，“九年义务教育都结束了，学校怎么没把他开了？”
老师也很头疼。
据说他本身学习的兴致也不高，但碍于家里的压力才不得不留在学校。
乔云帆对他的事知道得不多，但也隐约听说和五中的几次冲突他几乎都有份参与。
陈屿看了会儿，转头说：“不对啊，他们干嘛瞪着我们？”
确切的说，他们瞪的是苏泽。
1班这四个人，莫浔他们不敢惹。不是因为他成绩好，又是班长，而是因为真的能打，外号“警长”不是白叫的，高一刚开学他们就在一次冲突中想找他麻烦，后来真成了“麻烦”，两个同学被揍得鼻青脸肿，连校医院都不好意思去，之后他们才听说，人莫浔高考本来就冲着警校去的。
陈屿他们不想惹。这人在1班成绩垫底，成绩不好的人通常脾气也不好，真闹起来大概也不管不顾，没必要去惹这个麻烦。
乔云帆他们不能惹。学霸。真有个事校领导能把他们撕了，而且这人在运动会上的成绩大家有目共睹，绝不像他看上去的那么弱不禁风，再加上莫浔、陈屿两个“护法”，倒是他们能有多远躲多远。
就剩苏泽了。
新转来的，主要是五中转来的，更主要的是还爱管闲事。
陈屿顺着目光找到苏泽：“他在看你？”
苏泽：“嗯。”
都到这份上，大家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乔云帆也就没必要再忍着，问道：“你打的？”
苏泽：“嗯。”
乔云帆：“为什么？”
苏泽刚要回答，校长已在上面准备讲话了，乔云帆听了个大概，虽然他说的很含蓄，也没点名，但乔云帆知道肯定和苏泽、陈刚的冲突有关，只是他不明白，两人的打架怎么会和“校园霸凌”扯上关系。
而且听上去还牵扯到了另外的同学。
校长严厉批评了欺凌同学的人，最后给了个“记大过”的处分。
没有公布名字，但乔云帆知道说的一定是陈刚，后者梗着脖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时会往苏泽身上剜两眼。
最后校长还含蓄的表扬了苏泽。
“看到有同学被欺负，大家不能无动于衷，觉得这件事和自己无关，胆小怕惹事，睁一只眼闭一只，这样只会助长某些同学的嚣张气焰，没准什么时候事情就落在自己头上了，到时别人也是这样的心态，你就是受害者，‘校园霸凌’是一件需要学校、家长和学生共同参与制止防范的事，对于勇敢站出来制止的同学我们给予鼓励和表扬，当然，方法有很多种，不是非要动手打回去……”
乔云帆脚跟踮了踮，身子往后略倾，逗着苏泽：“表扬你呢。”
苏泽面无表情的回道：“我知道。”
乔云帆：“不愧是五中来的，第二天就把咱学校的‘扛把子’打了，以后我就跟你混了啊，罩着我点。”
苏泽：“没空。”
乔云帆刚要回怼，苏泽伸手轻轻把他推正了，明明隔了校服和毛衣，乔云帆却像触电般木了一下。
这温度怎么说升就升了？乔云帆把外套拉链拉低了些。
嗯~都怪身后那家伙离他太近！
乔云帆没有问苏泽关于事情的具体经过，被霸凌的同学肯定不愿让人知道，苏泽也不会撒谎，结果就是问了也白问。
但不问并不代表就不会知道。
学校里消息传得很快，大课间一结束，差不多大家也都听说了。
被打的女生是6班的，起因是有天下课她因为身体不舒服没去食堂，直接回了寝室，没想到宿舍已经有人了，两个女生一个是她舍友，另一个不认识，不确定是别班同学还是社会上的人。
好巧不巧她进去的时候她们刚好拿了包烟出来，看到她进来，两人有些顾忌，便没点上。
那天晚上学校趁学生自习突然查寝，那包烟就被搜了出来。
学校让那个女生写了检查，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那个女生和陈刚走得很近，平时总“哥、哥”的叫着，陈刚听说这事，就主动要帮她找回来。
学校正门处一边是教室宿舍区，另一边是树林包围的人工湖，平时晚饭后有学生在那里背书，也有借着背书的名头偷偷谈恋爱的，老师对那片查得很严，但早上没什么人去。
早读都在教室，班里要点名。
有课的老师早早就去了教学区，没课的还在补觉，谁也不会没事大早上跑湖边去挨冻。
陈刚他们就选在这时候把“告状”的女生骗了出来。
因为路上堵车，苏泽下车的时候已经7:50了，离第一节正式上课只有10分钟，从大门去宿舍区有两条路，大路要绕过图书馆和篮球场比较远，但是从树林穿过去就要近一半。
他这一节省时间，就刚好和陈刚他们撞了个正着。
他并不认识他们，但是对一男一女对一个小姑娘又打又抓视而不见他也做不到……后来的事情就显而易见了。
到了午饭的时候，整个学校都传遍了：
陈刚被打了，打他的是1班新来的转校生苏泽。
陈屿对苏泽肉眼可见崇拜得五体投地，连带着班里一些男生也开始“泽哥泽哥”叫个不停。
乔云帆憋着笑看苏泽无语的睨陈屿，但心里也隐隐有些担心，总觉得这事还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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