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革
周六上午最后两节是数学课。
老李在正式讲课前开了个简短班会，公布了学校最新工作部署和改革方案。
第一件是开学考定在下周周一周二。
开学考是宁中惯例，大家都脱敏了，耳朵自动过滤等着老李说下一件事，但这次有点不一样。
这次考试理化生不再单独出卷，以理综卷的形式出，总分300，语数外不变，考试时间完全模拟高考进行，周一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周二上午理综，下午英语，算是一个摸底考。
不过因为高一已经开学，教室排不开，没法单人单座，为了杜绝考试抄袭等不良情况出现，学校决定安排高一高二交叉考，就是高二（1）班放一半人到高一（1）班，高一（1）班再放一半人上来。
以此类推。
大家都不熟，卷子不一样也没法抄。
后排有同学忍不住小声吐槽：“这操作也太骚了。”
大家默默点头，在心里给他刷了一排大拇指，也有忍不住低声笑起来的，但在老李目光扫射下都静了音。
这算一个“开胃菜”，老李接下来公布的事才是个“重磅炸弹”，把大家轰得外焦里嫩，相顾无言。
宁中要设“重点班”！
文理各一个。
他们这届是试验品！
老李刚上任，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改革是肯定会有的，但没想到一下就来这么大！
老李分析了宁中、一中、五中三所学校的高考上榜率，认为“尖子班”功不可没，几乎100的录取率，且走的都是985、211院校，其中更不乏清北等名校，效率高质量好，自然拉开宁中一截。
而且老李认为，“重点班”作为榜样，能带动普通班同学的学习积极性。
按成绩选出年级前40，这些学生本身学习能力强，又自律，学校打算组班后在这学期就在这两个班结束高中全部课程，高三一年用来参赛和备考，主要是备考，宁中不重视竞赛。
很多名校自招都是国家级二等奖起步，清北则几乎清一色的“一等奖”开局，这太难了，不如让他们直接上分还容易些。
“怎么选？是按上学期期末成绩来吗？”乔云帆身后的男生大着胆子问。
二三排的同学都巴巴看着老李，第一排的年级排名都很靠前，就算按上学期成绩来，也不怎么担心，三排以后的根本不上心，考进年级前40那就是个触不可及的梦。
倒是二三排这些成绩不上不下的，虽说希望渺茫，但也没完全破灭。
努力努力没准也能进。
老李说：“我知道你们中上学期期末有人不重视，有人没发挥好，所以决定再给你们个机会，分班成绩按这学期期中考试成绩来，期中考定在4月底，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大家都还有机会。”
乔云帆在议论声中趁乱回头看了眼苏泽。
老实说，他有点担心。
五中“尖子班”是高二一分科就定了的，这一年来有人成绩升有人成绩落，起起伏伏肯定有，换句话说，在“尖子班”考第40名，放到全年级真不一定保得住，而这次大家目的又很明确，考下来的成绩一定会比平时好，苏泽那个“40”名还真有点危险。
好不容易把人弄一个班了别到时候又走了。
他还在想办法怎么拯救苏泽，旁边上课鲜少说话的莫浔却突然问了句，“你觉得陈屿那家伙还有得救吗？”
啊？
“陈屿。”莫浔强调了遍。
乔云帆说：“要看他自己想不想了。”
陈屿人聪明，就是不把心思放学习上，年级排名雷打不动的在150~200之间，这还得力于老李的高压政策，不允许有人拖班里平均分太多，不过有次陈屿为了让他妈给他换个新手机，努力了两个月，竟然在月考里神奇的飙到了年级45
这是他为数不多的高光时刻，吹了好久，多数是在给莫墨讲题的时候吹。
说完正事，老李就开始讲课了。
黑板上四道难度系数s级的附加题是这节课的重点。
老李的习惯，先让学生上去做，在就着学生的答题思路分析纠错。
老李挑人很讲究，挑上去的人做题思路绝不重复，几人差不多把全班解题习惯都覆盖了，讲完一遍，班里至少70以上的同学再遇到相同题型能拿到八成以上的分。
就附加题而言，这不算低。
这次被挑上去的是乔云帆、苏泽以及3排一个脸圆圆、笑起来两颗虎牙的女生，班里同学都叫她“小可爱”，还有倒数第二排的一个男生。
鉴于题目难度，老李没硬性规定，只要求能写到哪问算哪问，尽量把会的做了就行。
挑苏泽，是想摸摸他的底。
他们四个在上面写，其他同学在下面也没闲着，老李就背着手在组与组之间巡视，遇到有问题的会停下来指导几句。
乔云帆很快写完了第一问，第二问只看到了遍题目就停下来了。
他偏头去看旁边的苏泽，对方第一问也写完了，看来这家伙真的是偏科，也好，至少数学这门不用担心了。
乔云帆仔细看他第一问的答案，没错处。
苏泽第二问写了个开头，发现旁边那双乌溜的大眼睛已经盯着自己面前的答案看了很久了。
学霸卡壳了？
苏泽把乔云帆的题干扫了遍。
乔云帆倒也不是完全盯着人家的答案，那只松松捏着粉笔的手也很好看，就见那只手顿了有一分钟吧，又开始行云流水写了起来。
设i：y=kx，线段ab的中点m……
……
乔云帆看着他写完一小块版面，这才倏然回神，不是，这好像跟苏泽的题目没什么关系啊？又转头看了眼自己的题目，苏泽写的是他第二问的解答，都怪他盯着苏泽答案看太久，让人误以为他第二问亡了。
乔云帆哭笑不得开始认真答第二问，苏泽以为他看明白了，把之前写的擦了，开始答自己的题。
结果四个人里乔云帆、苏泽三问都解出来而且全对了，“小可爱”答完了第二问，另外那个男生第二问答对了一半，写出了三点的圆的圆心和半径，但是圆的直角坐标方程没写对。
老李很满意。
课间的时候乔云帆借着去后面接水向苏泽说了声“谢谢。”
苏泽：“嗯”。
陈屿看看乔云帆，又看看苏泽，有点懵，“不是，你谢什么啊？”
乔云帆：“没什么。”
陈屿这次没死缠烂打追问，自己转了话题，“帆哥，你说我这成绩进‘重点班’有希望吗？”
乔云帆：“以前我也没见你这么爱学习啊？”
陈屿右手撑着头，仰脸看他，“我那不是舍不得你跟‘警长’吗？再说，没了我，以后莫墨再来问题，谁给她讲啊？”说完还特意对苏泽解释了句，“哦，莫墨就是‘警长’的妹妹，高一。”
乔云帆调侃说：“她每次不都来找我的吗？”说完对上苏泽抬起的眸子，冷不丁也解释了句，“问题。她怕他哥，陈屿成绩……嗯，你知道的，所以只能找我问了。”
陈屿想了想，突然来了精神：“我觉得我还能拯救一下。有你和‘警长’……对了，现在还有泽哥，泽哥你数学这么厉害，其他科也不差吧？”
刚刚那道附加题对他震撼不小，班里其他同学也是，那种难度系数的题，全对，用时还和乔云帆不相上下，莫浔都不一定能做到。
苏泽淡淡说道：“偏科。”
果然。
陈屿说话直，“那你还偏哪科？”
苏泽：“没了。”
没了？乔云帆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陈屿点点头说，“也行，比我好，数学就靠你了，拜托帮帮我。其它的……”一双狗狗眼抬起看乔云帆。
乔云帆还没回答，身后突然传来了莫浔的声音，“其它的就要靠你自己了。”说完把几本厚厚的笔记拍在了他面前，“各科的重难点都在这里了，两个月，时间不长，你自己看着办吧，啃不动的可以问我和老乔，你要真想进‘重点班’的话，回头我再筛些题给你做……”
“想想想。”陈屿如获至宝。
乔云帆也想这样帮苏泽，但是苏泽不问，他又不好直接开口，得另想办法。
陈屿搂着笔记，说：“对了，明天市里有场慈善足球赛，听说有国家队的球员过来，你们去看吗？我妈有个朋友在那做志愿者，可以弄到票。”
乔云帆问：“在哪里？”
陈屿说了地名。
乔云帆：“旧城？”
陈屿点头：“离那里不远。”
乔云帆看了眼苏泽：“你去吗？”
陈屿：“对哦，你就住旧城，去吧，反正很近。”
苏泽：“我周末有事。不去了。”
陈屿：“莫浔，你呢？”
莫浔点了点头。
陈屿又问乔云帆，乔云帆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周末白筱要去“天使福利院”看那里的孩子，那家福利院是靠乔家出资运营的，乔永康忙于公司的事，福利院主要是白筱在照看，每个月都会去一次，缺什么少什么她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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