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拆台
陈屿在手机上和人唇枪舌战了两分钟，其他玩家就默默看着他俩在那刷屏，权当看笑话，没想到两分钟后，事件主角“发声”了，简单的四个字“再开一局。”
陈屿很崩溃，“帆哥，还来啊？”
乔云帆觉得莫名其妙，“来什么？”
陈屿转头看去，手机不在乔云帆手上。
苏泽：“我发的。”
陈屿一时没消化过来，直到10分钟后战局以碾压的方式结束，他才福至心灵想明白，这是在帮他帆哥出头呢。
他出头靠怼，苏泽直接上手，干净利落。
陈屿又一次对苏泽佩服的五体投地，“10分钟啊，10分钟，我去~我打过最快一局21分钟你敢信？泽哥，你这也太厉害了，怎么做到的？”
苏泽：“平时玩的多。”
乔云帆没忍住笑了起来。
陈屿苦着脸道：“泽哥，你敷衍我呢？数学好，偏科，游戏好，玩的多？那打架也厉害呢？”
苏泽不打算理他。
乔云帆替他答了，“精力旺盛。”
说完几个人都愣住了，这话不能细想，所以乔云帆在他们细想前就抽走手机去放餐盘了。
从食堂出来，陈屿说他口渴，要去旁边便利店买水，问其他人要吗？乔云帆想“劝”他换家店去买，捞了一把没捞住，他已经从门口拿了四瓶冰水进去扫码了。
苏泽：？？？
乔云帆假装没看到他疑惑的眼神，从陈屿手里接过水，拧开就是一阵猛灌。
其他事还好，这是骗人要微信，换个性别就是耍流氓了，尴尬程度自然蹭蹭往上串了好几级。
苏泽点开微信，把水钱转给陈屿，陈屿想说不用了，都是好朋友，你看另外两人就没这意思，但想想还是算了，和他同桌这几天，他多少摸清了些这人的脾性，外冷内热是真的，不想欠谁也是真的。
路上陈屿掏了本题集出来，边走边说，“各位大佬，你们帮我看看，一个中午我还能抱抱佛教吗？刷几题练练手，没准下午能多捞两分。”
乔云帆觉得“重点班”的事可能真的刺激到他了，以前像这种考试，中午他书都不会翻一下，大概这次是想借开学考摸摸自己的底，看看希望有多大，也好明确接下来两个月查漏补缺的重点。
莫浔接过书和笔，给他圈了几题，“这几个大题综合性强，知识点也集中，踩到考点的几率比较大，中午没多少时间，写完还能休息十来分钟，正好。”
陈屿吐了下舌头，“我中午没打算休息。早知道寒假我就认真做做题了。”
莫浔：“休息一会儿，养好精神，比你临时刷题更有用。”
陈屿转头看苏泽：“泽哥，是吗？”
苏泽：“嗯。”
“你怎么知道？”道理他都懂，也不是真想问，就是惯性随口一说。
谁知苏泽居然认真答了他句“套路”。
乔云帆差点被水呛死，谁知陈屿接了话，还在那儿对这两字高谈阔论。
“说到套路，之前和9班一个同学聊天，他说他们考试，如果题型太难不会做，他们就故意在考试的时候挪挪椅子啊掉个笔什么的，反正就是弄出些声响，让其他人也没法静心，平均分上不去，就显得他们没那么差了。哈哈哈笑死我了。”
其他三人就差没把“扯”字写脸上了。
陈屿说：“你们也觉得扯是吧？还有更扯的，7班有个男生说，像开学考这种不那么正式的考试，不是中途实在憋不住可以请假去上厕所吗？他们就在考试快结束的时候借口肚子疼，从前排成绩好的同学旁边过时故意放慢步子快速瞄一眼人的答题卡，回来再根据看到的答题队列蒙，也能蒙对几个。”
莫浔“哼”了一声，说：“有这记性，考前多看几个练习题不更好。”
陈屿：“我也不信。”
乔云帆以为这话题就算过去了，但某个记仇的家伙似乎没打算放过他，苏泽看了他一眼，嘲道：“这学校套路是挺多的。”
乔云帆想掐死陈屿。
因为晚上没有晚自习，晚饭乔云帆没在食堂吃，考完就回家了。
白筱特意叮嘱阿姨给他做了桌喜欢的饭菜，说考试辛苦要补补。
他的成绩白筱、乔永康都知道，所以从来不会在考后问“考得怎么样”“题难不难”这样的问题，倒是对他的生活关心多一些，乔云帆小时候一直觉得，这世上可能没有比他家更和谐幸福的家庭了。
可后来渐渐长大，他又觉出了些不一样的意味。
乔云帆说不上来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就好像有条微不可查的线横亘在他们之间，他们彼此相爱，但也都会心照不宣的在靠近那条线前及时后撤，“客气”得有些过分。
乔云帆把它称之为“不能言说的秘密”。
但不管怎么说，大多时候，他们的相处是正常和谐的。
白筱盛了碗鸡汤给乔永康，又盛了碗递给乔云帆，柔声道：“你林阿姨早上打了电话来，问小泽呢。”
“在我们班，挺好的。”
白筱点了点头，说：“你林阿姨说，小泽以前在五中尖子班的成绩不算好，这转了学，父母弟弟又都出国了，怕他受影响，眼看还有一年多就高考了，让我们多照拂着点。”
乔云帆实在不能理解这样把一个儿子留在国内、举家迁移的做法，言语就有些刺，“怕影响还把他一个人留国内？”
“想来他们是有苦衷的。”白筱说。
乔云帆撇了撇嘴，没吭声。
乔永康喝了两口汤，忽然说：“什么原因都好，但既然答应了，咱们就要把人照看好，你们这两天考试不用晚自习，明天考完叫上他一起来家里吃个便饭吧，学校饭菜不好，又都是长身体的时候。”
乔云帆用脚想都知道他不会来。
刚要拒绝，白筱也说道：“是啊，他平时在学校，周末回旧城又是多年不住的老房子，他本来话就不多，这样孤零零一个人怪可怜的，放假你就带他到我们家来，你也有个伴。”
乔云帆想到“时光”里那个拉着小提琴、好像会倏然消失的少年，心里软了一片，胡乱点了下头算是答应了。
接下来乔永康和白筱商量“天使福利院”的事，他就没怎么听了。
白筱性格温婉，从来不插手公司的事务，就连很多董事都只闻其名未见过真人，却只对福利院这一件事感兴趣，除了出资，很多事还都亲力亲为，乔云帆小时候曾跟她去过几次，后来就没怎么去了。
他们在商量福利院新设施的事，乔云帆则在心里打草稿，怎么去请人来家里吃饭，按理说两家人都认识，随口问一句也正常，要换个人他都直接开口了，可要去对苏泽说，他就觉得有些别扭。
他总感觉自己和苏泽处在一个认识不认识、熟与不熟的交叉点，奇怪得要死。
最后一门考英语，考完乔云帆没直接走人，借口放文具回了趟教室，心想要是苏泽在的话，他就问问，不在就是天意，怪不了他。
天没帮他！
他上楼的时候离考试结束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按理说教室里早该没人，该回家的回家，住宿的也都出去浪了，可偏偏还有个与“家”和“浪”都无关的人是个例外。
看到乔云帆进来，苏泽也有点意外，但只瞥了一眼，又低头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了起来。
乔云帆挎着包、单手插兜走到后排，扫了眼笔记本上的内容，开玩笑说：“考语文前看英语，这都考完了还在看，怎么？要出国啊？”
有那么一瞬间两人都没说话，乔云帆原本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为要说的话做个铺垫，可话一出口就后悔了，苏泽介不介意不知道，他心里却莫名紧了一下。
“不是。”苏泽说着话笔却没停。
乔云帆撑着桌子看了会儿，“都是日常口语，你弄这个做什么？”
苏泽沉默片刻，说：“给苏恒的。”
“哦。”乔云帆怕他因那晚的事觉得自己会多想，不敢问太多。
苏泽也没解释。
其实苏恒的成绩都在试卷上，但口语不行，在国内读书没什么，考试本来就是看卷面成绩，但这学期转到了国外，“哑巴英语”的不足就被放大了，生活学习都很困难，苏泽便找了些常用句式给他。
想想苏恒那性格，乔云帆也明白，“他处在那个环境里，英语提升起来应该很快，不过这也要他自己愿意开口才行。”
但是他总觉得苏恒的问题不在闷，而是丧。
不过这话没必要说出来。
苏泽点了点头，看不出什么情绪。
乔云帆在前排座位坐下，撑着椅背等他写完。
写完一页，苏泽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快6点了，盖上笔套，乔云帆正要开口，他却先问道：“要去食堂吗？”
苏泽从没主动和谁一起过，乔云帆有点受宠若惊，脑子一热就把原本要说的话给忘了，点头道：“当然要去啊，我这不是在等你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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