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配合
索恩河西岸的山腰上，一栋巨大的白色教堂矗立着，从外观上看，浓郁的拜占庭风格和中世纪风格交融在一起，非但不显得怪异，到有种别具一格的风采。
在正对教堂山顶的酒店里，一双眼睛正牢牢盯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法国人还真是浪漫啊。”十三从望远镜里看着街道旁正在激烈拥吻的一对男女，感叹着说道。
欧若拉拿着三明治边吃边走过来，先眯着眼大致看了看，然后举起望远镜扫了一眼，“得了吧，他现在亲的和他两小时前亲的都不是同一个女的。”
“要么怎么说他们浪漫呢。”十三校正好准度然后放下枪看着欧若拉，“听说你是以第一名的成绩从训练营里出来的？”
“算是吧。”欧若拉往阳台的藤椅上一靠，悠闲地咬着三明治。
十三一愣，然后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什么叫算是吧？”
欧若拉抬头看了看天空，“一共就我一个活着出来，那可不就是我第一嘛。”
正当十三还想说什么时，外头突然闹哄哄的，两人赶忙起来看，果不其然，几辆黑色的高级轿车停在教堂前，先下来了几个穿西装带墨镜的保镖，然后又下来一个头发全白，精神奕奕的老人，此人正是她们的目标。
“来活儿了。”欧若拉放下望远镜，站起身往外走去。
十三把注意力全都聚焦在瞄准镜的红心上，这里离目标有1800米左右的距离，风向和风速她也都提前调查过了，非常稳定，但即使是这样，她也不能百分之百保证一击必杀。
也正因此，才需要欧若拉潜入现场做两手准备，如果射击失败还可以近身刺杀。
大约十分钟后，她已经在观察镜里看到欧若拉赶到现场，随着人流进入了教堂。
她死死锁定着目标，一刻也不敢松懈，只等找准机会扣动扳机。
欧若拉这边就更加紧张了，她混迹在亚洲旅行团的游客中，跟着导游进入教堂参观内部，与此同时耳中的微型耳机里传来声音：“目标即将到达预定位置，锁定目标。”
欧若拉低着头用余光观察着旁边不远处的目标，他正在和神父一样的人进行交谈。
突然，一颗子弹划破空气，直接击中了议员旁边的一个保镖，鲜血顿时喷洒在洁白的墙面上。下一秒人群就开始失控，游客们乱作一团，保镖们迅速把议员团团围住，气氛逐渐紧张了起来。
“妈的。”欧若拉低咒一声，“你他妈打偏了！”
谁知另一头的十三却说道：“不是我，不是我开的枪！”
这句话一出，欧若拉顿时察觉不妙，刚想走，旁边就有个游客对着她不停地高呼：“hey！she"snotoneofus!（嘿！她不是我们的人！）”
游客的声音立刻吸引来排查人员的保镖，保镖走过来严肃地用英语问道：“excuseesofyourtime,please（不好意思，小姐，能占用您几分钟吗？）”
欧若拉装作一脸微笑，“sure（当然。）”
下一秒，欧若拉就一拳打在保镖脸上，他的五官立刻皱在一起，如同被揉过的纸，红惨惨的鼻血直接飙了出来。
其他保镖见不对劲立刻赶过来帮忙，欧若拉眼疾手快，拔出枪就击倒两个，然后掉头就跑。
位于狙击阵地的十三也在尽量的掩护着欧若拉，但她的栓动式狙/击步/枪着重的是精确性而非射速，短时间内并不能形成一定的火力密度压制对方，所以二人目前仍旧处于绝对的劣势之下。
“干！又被人暗算了！”欧若拉在人群中边跑边对着隐形耳机喊道，“算了，你先跑吧。”
说完，她扯掉了耳机。
十三当然不愿意，急忙说道：“我先掩护你按照预定路线撤离，剩下的我们以后说！喂？喂！”
耳机那边没了声音，十三焦急万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群人将欧若拉围住，自己却帮不上什么忙。
欧若拉倒是淡定的很，虽然被一群人用枪对着，但是她知道对方想抓活的，不会开枪，于是不再逃跑，而是用一副不屑的表情看着面前这些高大威猛的保镖。
“lchezvotrearme!mainsenl’air!（放下你的武器！举起手来！）”保镖朝她怒吼。
在这群人的注视下，欧若拉举起双手，慢慢把枪放在地上。
就在所有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冲上前，一记勾拳将其中一个保镖打得措不及手，然后低下身子一脚扫荡过去，踢中了另外两个人。
其他人见状慌忙开枪射击，但欧若拉速度很快，立刻扯住面前保镖的领带，先是夺过他的枪，然后一跃到他身后拿他当挡箭牌，好在这保镖穿了防弹衣，子弹最多弄断他几根肋骨。
她一手拽着保镖的衣领一手拿枪抵住保镖的太阳穴，一步步往后退。
眼见着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欧若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放下举着枪的手，然后将保镖往前一推，另一只手摸向头上插着的簪子。
其他人瞅准机会立刻扑了上来，她用灵活的腰身躲开袭击，反手将簪子插入那人的脖子，眼看着猩红的血液喷出来，撒在她的脸上，那人用一脸震惊的表情看着她，她却低头冷笑着将他甩到一边，再抬头看向众人原本黑色的眼睛逐渐变为绿色，灯光照耀下散发着莹莹水光。
其他人吓得顿时后退一步，手中的枪纷纷对准了她，正当这时，保镖群的后方响起密集的枪击声，一个个保镖应声倒地，露出背后正端着冲锋枪的十三。
“欧若拉！快跑！”
十三大叫着，可欧若拉仿佛听不懂一般，嘴角扯出不正常的弧度，眼神也已经变得空洞起来，整个人都表情都十分怪异夸张配上散乱的头发和半边脸的血迹显得十分可怖。
所有人都被她的样子吓到了，领头的保镖立刻举枪射击，连开几枪突然觉得眼前一晃，欧若拉已经来到他面前，一手捏住他持枪的手腕，一手捏住他的脖子。
先是掰断他的手腕夺走他的枪，然后对着其他人连续射击，但捏着他脖子的手上的劲可一点也没卸，她似乎很享受这种他人在手里垂死挣扎的乐趣，子弹打光了，她才松开手，一脚踢在保镖肚子上将他踹飞。
十三已经冲到欧若拉面前，对上她空洞的绿眸也先是一愣，随即说道：“快，快走，国际刑警和警察都在路上了，再不走来不及了！”
可欧若拉却并没有反应，反而一把掐住十三的脖子，眼睛就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
“欧……欧若拉……你……”
砰砰——
两枪射一枪射在她肚子上，一枪射在她肩膀，肚子上那枪因为穿了防弹衣没什么事，但肩膀上那枪可是结结实实穿了个血窟窿，汩汩地流着鲜血。
她楞楞地转过头看着开枪打她的那些人，抓住十三的手慢慢松开了，十三立刻掉在地上，咳嗽了好半天。
这两枪似乎也让欧若拉有些回神，眼睛里终于有了些理智。
“簪子……”她嗓音嘶哑地呢喃道。
十三听见了，立刻慌慌忙忙去找那根簪子，而欧若拉很快再次陷入疯魔，她的鼻子和耳朵已经开始流血，很明显身体是处于某种极端状态，动作也逐渐慢了下来开始有些力不从心。
很快，她的内眼角也有血流下来，幸亏这时十三找到簪子，冲着欧若拉大喊：“簪子，我找到了！”
欧若拉此时已经将所有保镖打倒在地，努力撑着最后一丝清明走过来拉着十三然后向安全撤离的方向奔跑去。
跑着跑着，欧若拉突然停下来口吐鲜血，十三吓坏了，立刻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好不容易才到达会合地点，那里停了一辆车在接应她们。
关上车门的那瞬间，十三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而欧若拉的情况就很糟糕了，她开始浑身痉挛，浑身发烫，鼻血止不住的流，口中也不断翻涌出血水。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十三一边催促司机开快点一边检查欧若拉的伤口，发现她身上并没有极大的致命伤，甚至被血浸染的肩头撕开布料后下面也是完好的肌肤。
“簪子……”欧若拉勉强睁开眼，含糊不清地说着。
十三听了半天才明白她的意思，立刻把簪子塞到她手里。
只见她瞳孔中的绿色肉眼可见的褪去，头上出了不少汗，身体的热度也在逐渐降低。
十三惊叹于自己目睹的这一切，十几分钟之后，欧若拉似乎好了许多，她扶着车门慢慢坐正，将凌乱的头发捋了捋，用簪子重新盘好。
“让你走，你怎么不走的？”欧若拉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十三看了一眼开车的司机，十分警惕。
“别担心，他听不懂中文。”
十三这才默默回答道：“你是我搭档。”
欧若拉冷笑一声，“别装了，我知道是希娜派你来监视我的。”
“确实是她让我来的，但是我也是真心想做你的搭档。”十三辩解道。
欧若拉闭上眼叹了口气，“算了，就这样吧。我快要饿死了赶紧给我弄点吃的。”
十三看着她的模样，犹豫了半天才问道：“你的眼睛……”
“变色了对吧。”欧若拉斜眼看着她，“希娜没告诉你关于我的事吗？”
十三老老实实回答：“她什么都没说。”
欧若拉冷哼一声，“切，看来你也不是很受她信任啊。”
“也许吧。”
欧若拉换了个姿势，歪头看着十三，“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十三听完没有对欧若拉傲慢的态度感到生气，反而笑着说道：“其实我不是很好奇你为什么变成那样，只是觉得刚才你眼睛的颜色很漂亮。”
欧若拉一脸疑惑。
十三的眼睛笑起来弯弯的，露出了两个俏皮的小酒窝，“你见过极光吗？你刚才的眼睛像极了我在芬兰看到过的绿色极光，而欧若拉在英语里，就是极光的意思。”
欧若拉看着十三的那开朗阳光的笑容，仿佛是躺在了被晒过的棉被上一样，她第一次觉得笑容是那么具有感染力，“喂，十三只是你的代号吧，你真名叫什么？”
十三愣了一下，没想到欧若拉会问这种问题。
“说不说？不说拉倒。”欧若拉别扭地看向窗外。
“我叫安琪尔，安琪儿罗德。”十三顿了顿，“你呢？欧若拉也只是你的代号吧？你的名字是什么？”
欧若拉转头与安琪儿对视，看着她那湛蓝色的眸子，干净的如同冰岛蓝礁湖的湖水，就这么盯着她看了十几秒，欧若拉终于开口。
“我叫允熙，允许的允，熙和的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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