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可是……
\"蓁蓁，你觉得怎么样？\"顾琛抱着我的身子，问得小心，见我以手捂住肚子，他也把一抹关切的目光落在那处地方，眉头紧锁。
我想安抚顾琛，告诉他我没事，偏偏腹痛如绞，说话都在微微颤抖，模样皱皱巴巴，小心冲顾琛摇头，“我肚子很痛，月步说得对，我可能真撑不住，要死于肠穿肚烂，只是那样实在狼狈，等我死了，可以帮我修补修补尸体吗？”
我在殡仪馆工作，日常就是帮人敛妆，修补遗容，不能接受自己模样狼狈地去往地府。
“你在说什么胡话！”顾琛破天荒地吼了我一具，不过连忙握住我的手，紧紧拽住。“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不会死，更不会肠穿肚烂。”
他眼眸认真，一字一顿向我保证。
也将我抱得更紧了。
月步很快便回来了，站在门边说明情况，“我已经告知炙俈知道，他正在赶来的路上。不过不要太乐观，他未必能有什么法子。”
我以为月步会安慰两句，没想她却说得这么直接，不过这倒和她一贯的性子相符，倘若安抚我无碍，倒不是她本来的风格。顾琛没有搭理月步，不过低头看了我一眼，抬手极其温柔地覆盖在我的额头上。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自言自语，向我承诺。
我那颗慌张不已，就要从嗓子眼跳出的心，因为顾琛的安抚，平静了许多。
“你出去吧，顺便把门带上。”顾琛抬头看了月步一眼，冲她下了逐客令。月步知道他需要时间和我单独相处，轻轻点头，乖顺地退了步，贴心把门关上。
房间里，便只有我和他了。
我惴惴不安看着顾琛，因为疼痛额头上汗珠越积越多，它们顺着我的额头滑下。顾琛瞧得心疼，抬手轻轻擦拭。他素来万事不上心，此时声音竟然温润得可以掐出水来，带着满满的宠溺和关切。
“叶蓁，你放心。我答应过叶晗，会护你周全。”
我不解看着他，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把爷爷搬了出来，尚在犹豫时，他突然又补了句，虽然话语浅浅，打在我心头，却重若千斤。
“我也答应过自己，会护你周全。”
我瞪大眼睛看着顾琛，听懂了他的话，可惜腹痛如绞，犹豫不知该怎么回应。
“闭眼。”
我这模样落在顾琛眼里，他无奈笑笑，伸手遮盖住我的眼睛，轻柔劝了句。我不知道顾琛要做什么，又疼得不能思考，只能依着顾琛的话，认命闭上眼睛。
不过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心里亦是七上八下。
直至，唇瓣多了些微淡淡的冰凉。
他在这时吻我？
不同于以往或深沉或浅淡的吻，这一吻来得突然，而且甚为炙热，我被吻得迷迷糊糊，身子发热。
只他并未收敛，反而一点点地加深刚才那吻，我被他吻得意乱情迷，感觉他把什么东西从我的小腹吸走，一路往上，到了我的唇边，借由这个吻，进到顾琛的身子里。
虽然说着奇怪，不过感觉真实。
不待我回味，顾琛却突然反常将我推开，我猝不及防，重重跌倒在地上。
“顾琛，你疯了吗？”
我疼得屁股摔成两瓣，且不知他为什么突然这般，便把火一下尽数撒在顾琛身上，顺带恨恨瞪了顾琛一眼。
虽然只是一眼，我却被他苍白的脸色和额头的细汗吓了一跳。
他坐在地上，抬头轻轻看了我眼。
“蓁蓁，你的肚子，还疼吗？”
额……
虽然不明白顾琛的意思，不过经他怎么提醒，低头看了眼小腹的位置，好像真不疼了。只是因为心理作用，稍微有些瘆得慌。
“真的不疼了！”我喜出望外，突然想到了什么，脸瞬时垮了。“你该不会把膏肓鬼从我身子里吸走了吧？它现在去你那儿了？你怎么办？”我奔到顾琛面前跪下，难怪他看着这么不好，他……他不该如此。
顾琛眼眸晦暗，见我已经知道，便没想再瞒着我，只是把我往外推了推。他正了正身子，虽然模样虚弱，不过感觉还是一如往日的随性慵懒。“区区膏肓鬼，我本就不放在眼里，它亦不能把我怎么办，你且放心吧。”
“可是……”
我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他哪些是真，哪些是在强撑。
如若膏肓鬼可以那么简单地从我身子里吸出又对他无害的话，月步便不会乱了阵脚，还要找炙俈商量。
“别可是了，你先出去，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在这时，给我下了逐客令。
“可是……”我摇头不从，顾琛又说了次，语气较之前更严厉。
我平日大多会顺着他的意思，这次却不行，脸绷得紧紧的，神色坚定，“我不走，我得看着你，确定你并无大碍才能走。你总说对我有责任，我对你……我对你也有责任！”
因为这话，我一张脸憋得通红，不过语气铿锵，也不后悔让顾琛听到了我的心声。
可惜，他还是坚定地，要赶我走。
…………
月步听到里面的动静不对，不顾刚才顾琛的阻拦，推门而入。我见她过来，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赶了过去，拉着月步的手，火急火燎。“顾琛他把膏肓鬼吸入到身体里，他……他不会有事吧？”
话音还未落在地上，月步却三步并做两步走到顾琛跟前，把坐在地上的顾琛提了起来。“我知道你心疼叶蓁，可那是膏肓鬼，你未必挺得过去。”
她眉头紧皱，提醒顾琛。
“可是蓁蓁怎么办？”顾琛轻轻问了句，便让她哑口无言。见月步安静下来，顾琛吐了口浊气，顺着刚才的话继续往下说。“你们先出去吧，我休息休息就好。”
月步有些不大情愿，顾琛眼眸微敛。
“拜托。”
月步瞪了顾琛一眼，恨恨骂了句。“好，我们先出去。不过有任何情况，你都得知会我们。”
她定定看向顾琛，一字一顿。
顾琛点头，身子微微晃了晃，如若不是月步眼疾手快地拉了一把，他怕要颓废跪在地上！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月步叹了口气，扶着顾琛坐到床边，再缓缓走到我的跟前。她知我的担心，也看懂我眼里的顾虑，不过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浅浅劝了句。“走吧。”
“可是……”
我摇头不从，却被月步半强制地拉着离开。她带着我出门，关门的时候还轻轻看了眼顾琛。
顾琛以口型，冲她道了句谢谢。
我被月步带了出去，急得眼眶通红，“月步，你给我说实话，膏肓鬼顾琛能扛过来吗？不能抗住我就进去让他还给我，这本来就是我要受的罪，没道理让他承受。”
月步将我拦了下来。
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蓁蓁，顾琛能否熬得住我不知道，但膏肓鬼的凶险，你肉体凡胎定然不行。再说了，痛在你的身上，也会痛在顾琛的心上。与其两个人痛，倒不如一个人痛。”
“你这是悖论！”月步不让我进去，我着急如热锅上的蚂蚁，“顾琛难受，我也会心疼，说来还是两个人受罪！”
月步看了我眼。
我脸羞得通红，埋怨自己都说了什么，便一个劲地冲月步摇头，“我……我……我”
我支吾不出，也不想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就算不能让他把膏肓鬼还给我，也让我看着他，不至于在外面干着急。我……我保证不会乱来。”
为了进去，我举手向着月步发誓。
“蓁蓁。”
月步没让我进去，她回头看了眼顾琛紧闭的房门，言语温柔地轻劝了句。“我知道你关心顾琛，也知你们心系彼此。可是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让你见到他如此狼狈，又如此虚弱的模样？”
虽然月步说得很有道理，可是……
“你乖，你就在外面等着他。”月步将手落在我的肩上，言语温柔地劝了句，“你得和我一样，相信顾琛，相信他很就能出来。这时，你不能让他再分心了。”
月步已经这么说了，我再担心顾琛，却也不能这么进去，只能浅浅哦了声，怏怏坐在地上。
月步的身子靠在门上，和我一起在外面候着顾琛，默契地没有和我言语一句，不过眼睛时不时往外看一眼，似乎在等什么人。
趁着这个档口，她问我。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之前可遇到什么奇怪的事情，可曾因为什么受过奇怪的伤，亦或者见过什么奇怪的人，最好通晓鬼术，知道将膏肓鬼种植在人身。”
我之前被膏肓鬼缠得腹痛难忍，没法回答月步的问题，她便当着我的面，又问了次。
知道问题严重，我认真点头，努力一点点的回想。
“受伤的话，我之前整理修补王猛尸体时，倒被划伤过手指，也见了血，顾琛还说我不小心，让我多注意。”
我顿了顿，又继续往下说。
“至于奇怪的人，炙俈算一个，还有就是道阜，我们之前见过，月步你应该还有印象，他不知为什么也到了秦川，我们上次在警局见过了。”
我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否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激动补充道。
“还有，还有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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