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章 送你出秦川

他本就对我诸多不爽，我这么问他直接暴走。“现在是我问你，倒轮不到你来问我！”

        语罢，他把我拽了出去。

        出来没有见到老板娘，想来被小鬼带走了，月步和炙俈站在外面，见到我们出来，她意外地上下打量我们，浅浅摇头。“我以为你们会在里面过夜，没想这么快便出来了。怎么，可有讨论出什么来吗？”

        眼下这时候，也只有没心没肺如月步，还能在这半开玩笑，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话。

        只我没有想到，顾琛竟把他的火，发泄到了月步身上。

        “你一早就知道栖梧缠着蓁蓁，对吧？你还让蓁蓁瞒着我，不让我知道？”我听顾琛这么说，连忙点头，“对，都是月步让我瞒着你的，不然我早就坦白从宽了。你知道我的胆子，虽然平时冒失了些，但还不至于这般大胆……”

        我越说越小心，还要避开月步的眼睛，虽然这么做有些不大地道，但只有把锅甩给月步，我才能保全性命，逃过一劫。

        而且那是月步，就算顾琛盛怒，她也无惧。

        但是我不行，就算现在是他们两对峙，我也吓得腿肚子一个劲地哆嗦，不自觉避开顾琛的眼睛，不敢与她直视。

        我怂，相当怂。

        月步见我把锅扔给她，竟然一点不生气，也并没将此往心里去，反而冲着顾琛点头，会心笑了笑。“我听叶蓁说了那人的长相模样，便确定来人是栖梧，你素来不喜欢他，尤其不喜欢他接近叶蓁，不想给你添堵，所以我就让叶蓁对你三缄其口。反正你有诸多秘密瞒着她，公平起见，她也应该有自己的小秘密。”

        月步不愧是月步，不但接过了我扔过来的锅，伶牙俐齿兜兜转转一圈后，竟把过错算在了顾琛身上。

        我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感慨这就算是我和她的差距，当真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心里佩服，顾琛却恨得牙痒，重复刚才月步的话，“你的意思是，我非但不能怪你，还应该检讨检讨自己？”

        月步从善如流地点头，再轻飘飘地看了我一眼。“当然，如果你能顺带着再挑选一两个秘密告诉给蓁蓁知道，那就最好了。”

        她……她还真是得寸进尺。

        顾琛气得火大，恨不得直接和月步动手，不过到底隐忍下来，先把我拽了过去，“这笔账我回头给你细算，眼下当务之急是送叶蓁离开秦川，她不能再呆在这里，栖梧已经知道她的存在，她在这里多待一日，便多一分危险。”

        他一字一顿地说，眼眸认真地看着月步。月步轻轻哦了声，虽然对顾琛所说的稍微提起了兴趣和注意，不过模样懒散，分明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顾琛看着这样的月步，气得干脆一拳打在月步面前的桌子上，不过女人只是微微闭上眼睛，面对顾琛的盛怒，甚至懒得搭理。

        顾琛只能拽着我，来到炙俈面前，将我塞给炙俈。

        几乎就在同时，炙俈非常敏感地往后退了退，仿佛我是病毒一般，他须得逃得远远的。他退一步，顾琛拉着我便进了一步，直至将我的手塞到炙俈手里，他才作罢。

        我一脸茫然地看着顾琛，就算我隐瞒栖梧的事情未报，顾琛生气，也不能把我这么送给炙俈吧？

        “你常说秦川是你的地盘，那你便知道这丫头继续留在秦川，只会把这里越搅和越混乱。你带她回山城，越快越好。”

        我一脸茫然，虽然从入秦川的第一天开始，我就想着回去，在这里一刻也不能多呆，可是眼下问题一串，坐在轮椅上对我企图不轨的栖梧，还有那枚丢失在墓穴之中的铜镜，顾琛生母白素每每见我的欲言又止，以及顾琛身上一个接着一个的秘密。

        这些，都似一团迷雾，将秦川这片大地渲染得更神秘了，顾琛这时让我走，分明是怕我会知道什么。

        “现在？”炙俈皱眉打量顾琛，确定他刚才的话是认真的，并未和他玩笑，之后又看了月步一眼，伸手指了指自己。“你让我护送她回山城，你能放心？”

        他刚才有看了月步一眼，言外之意不想趟这浑水，想让月步代替他跑腿。

        “月步不行。”顾琛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站在一旁的月步，立刻把炙俈刚才方案否了，“她素来不怕事情闹大，耳根子又软，说不定蓁蓁撒娇哀求，她便从了，带着她回到秦川。”

        我尴尬笑笑，如果月步护送我回去，我一定使出浑身解数求他，想要回来。

        “对，她一求，我就心软了。”月步连忙摆手，护送我回去是件非常麻烦的苦差事，而且费力不讨好，就算把我平安地送回去顾琛也不会给她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可是我为什么要帮你？”炙俈倒不至于心软把我放了，不过提醒顾琛一件事情。

        关于这个，顾琛似乎早就想好了说辞，面朝炙俈轻轻笑了笑，不自觉已经给他挖好了坑。“你也说了，秦川是你的地盘，留着她就是留着一处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你比任何人都盼着送蓁蓁离开秦川，不是吗？”

        他面带笑容，重复这一点。

        “你说得对。”炙俈稍微合计了下，冲着顾琛微微点头，证明他是对的。

        可是，他们凭什么就这样单方面地把事情决定了，由始至终都未问过我的意见？我干脆冲到顾琛和炙俈的中间，一把将顾琛拉了过来，“我不回去，我就在秦川守着你，你要把我扔下，没门！”

        山城虽然很好，可山城没有他呀。

        顾琛低头看了我一眼，将我往外推了一把，“蓁蓁，乖。”

        说罢，他把我交到炙俈的手里，“既然已经把话说明，我希望你带着叶蓁，立刻踏上回山城的路，越快越好。你不在的时候，我会替你照顾好秦川。”

        “这么急吗？”

        炙俈笑着，将我单手提了起来。我虽然很有分量，但是被他这么提着，还是如提小鸡仔一般。他把我上下打量了圈，转而看向顾琛揶揄。“我以为，你会做个正式的告别，再让她和我一起回去。”

        “不过走走形式，她不会在意的。”顾琛担心迟了便会生出变故，省了告别，催促着我离开。

        我本就不想走，他刚才的话更让我各种不爽，一瞬便爆发出来，指着顾琛破口大骂，“你要赶我走可以，不过我变着法地都要回来！炙俈不放我，我就偷偷摸摸地跑回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看谁有本事！”

        我本事不行，但是放狠话厉害，便看到顾琛的眉微微皱了皱，脸色较之前更难看了。

        “别闹。”

        他提醒我，将我重新赛回到炙俈的怀里，警告他说。“你最好把这丫头给我看好，不许她到处乱走乱跑，如若你把她丢了，我就把你的秦川闹个底朝天。”

        不只是要挟，顾琛绝对说得出做得到。

        炙俈也相信顾琛做得出来，只是轻轻扬了扬唇角，“你放心，我和她非亲非故，没道理让整个秦川陪葬。”

        说着，他拉着我，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阿琛，我不走。”

        我努力挣扎，可惜挣脱不了炙俈的束缚，顾琛慢慢地把身子转了过去，他似乎也不想我离开，却又不得不送我离开。月步在一旁看着，轻轻拍了拍顾琛的肩膀，“你这，何苦？”

        顾琛慢慢将头转向月步，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苦笑。“栖梧已经找到叶蓁，他知我要做什么。我唯有把叶蓁再次藏起来，才不会落到他的手里。不然……”

        他没再继续往下说，不过月步已经明白了顾琛的意思。

        只是善意提醒顾琛。

        “一来栖梧这次好不容易找到叶蓁，便不会如之前那般故意将她弄丢。二来小丫头素来很有想法，就算你让炙俈送她回山城，她也有一千种一万种的法子回来。炙俈虽然厉害，不过并没有什么心思，他能防着叶蓁一时，不过防不住她一世，只要你还在秦川，她便会回来寻你。”

        月步据理分析，提醒顾琛。

        她对他们都非常了解，是以这套分析不止客观而且非常到位。顾琛听完长长叹了口气，沉默半晌后轻轻哼了声，冷冽扫过月步。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言外之意，月步是对的。

        月步听了微微耸肩，知道顾琛也清楚其中的利害只是不愿意承认，她踮起脚轻轻拍了拍顾琛的额头，“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你想和栖梧聊聊，说不定我有法子，安排你们见上一面。”

        顾琛没有答应，不过斜睥着眼睛，轻轻瞪了眼月步。

        月步立刻明白顾琛的意思，她将手微微摊开，冷哼地扯了扯嘴角，“行，我又说错话了。真不知道，明明是一个妈生的兄弟两，怎么凭添出这么多的仇怨。”

        她感慨着，不想被顾琛狠狠瞪了眼。

        月步知情识趣，没再继续往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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