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章 藏在祠堂的秘密

知道逃不过，只能老老实实交代。“那是爷爷用来祭拜先祖的宗庙祠堂，不过因为女儿身的关系，没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里面供奉着什么。”

        我看着栖梧，认认真真地说。

        他看了眼低矮的房子，唇角勾出一抹极浅的笑容，不过冲我浅浅眨了眨眼睛，“我们，过去看看？”

        也不是在和我征求意见，而是干脆朝着那地方走去。我拿不定主意，只能浅浅应了声，推着栖梧再往前走。这地方是爷爷的禁地，小时候哪怕我靠近，爷爷都会模样紧张，如临大敌。

        我那时不懂，有次委委屈屈地问爷爷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是因为我做错事情了吗？他便语重心长地拍了拍我的肩膀，模样认真地解释说。“蓁蓁没有做错，只是这些关在祠堂里的先祖迂腐得很，重男轻女不喜欢女娃娃，我不想你被他们数落，我的小孙孙我疼着。”

        爷爷说完，便将小小的我抱紧，还和我拉勾，让我保证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去祠堂。我那时见他说得认真，又听得似懂非懂，便伸手出来拉勾。

        现在想想，爷爷似乎有意避开，不让我靠近这处祠堂。

        近了，更近了。

        我甚至可以听到祠堂里面，传来细细索索的声音，好像有人藏在里面，隐约听到挪动椅子的声音。

        我和栖梧相互看了一眼，将轮椅停在了门边。

        “那个，我准备下。”我怕等会又冒出什么魑魅魍魉，往后退了步，将月步给我的皮鞭紧紧拽在手里，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的位置，大气不敢支一声。

        栖梧没见过我这样胆小怕事的，扔给我一抹极淡、带着厌弃的眼神，抬手轻轻扣了扣门，听到里面没有动静，如法炮制地以一根树枝把锁捅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到。

        栖梧微眯着眼睛，他比我厉害，就算在黑暗中也能看得清清楚楚，我不行，便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小心翼翼地照了照里面。

        这举着手机的样子着实滑稽，栖梧有些看不下去，往旁边努了努嘴，善意提醒我说。

        “那边有开关，你把灯打开。”

        我尴尬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竟把这忘了。

        我只是忘记了开灯，哪知给了栖梧嘲笑我的机会，他抓住我一丁点的毛病，大肆讥诮。“你智商这么低，真不知顾琛喜欢你什么？”

        我朝他扔了抹极大的白眼，没想和栖梧计较，冷冰冰反驳道。“那不好说，说不定顾琛就喜欢我傻傻的模样，喜欢有人把我卖了，我还替他数钱。”

        这话只是一句调侃，没想栖梧竟然信以为真，唇上勾起抹浅笑，又把我自上而下打圈。“那你卖了还帮人数钱？没错，这倒真是你会做的事情。”

        “喂！”

        我眼珠瞪得滚圆滚圆，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栖梧轻轻咳嗽，提醒我现在的重点是看看这间屋子有什么蹊跷，而不是和他呈口舌之快。

        我安静下来，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不过并不妨碍朝栖梧扔去一抹嘲讽的白眼。

        不过倒吸了口凉气，神经绷紧打量四周。

        虽然这里是祠堂，不过并未和大多的祠堂一样，摆放着祖宗先辈的牌位，更像是处堆放杂物的储物室。里面堆放着爷爷做木工的工具和材料。栖梧推着轮椅四处转悠，拿起躲在角落里的一处木偶，轻轻撇了一眼。

        “之前七人众去的那屋，怕也是你爷爷暂时落脚的地方。”见我不解，他把手里的木偶翻了面，正面朝着我。“这个木雕刻的也是你，和之前那处地方的木雕一模一样，惟妙惟肖。”

        我看着木雕发愣，果然一模一样，“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解看着栖梧，盼望着他能回答一二，或者替我答疑解惑。只是栖梧一向腹黑关了，怎么可能好好回答我的疑惑，不过懒懒打了个哈气，“你应该问叶晗，你问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在做什么？”

        栖梧说得轻松，明哲保身。

        “不说拉倒。”我本就没有指望过他，从他口中得了拒绝也不意外，不过扁嘴浅浅嘀咕。“你有没有听到，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我说着，轻轻踢了踢脚下的木板，果然又发出一阵呜咽的声音。

        栖梧也听到了，稍稍掏了掏耳朵。

        “那行，我们下去看看。不过劳烦你把皮鞭握在手里，倘若底下真有什么魑魅魍魉，你还可以直接上手招呼。”

        我听他这么说，下意识地将皮鞭握得更紧，也听出了他话里的嘲讽，“这不用你说，你也自己顾着自己，你到底行动不便，可别拖我后腿！”我只是礼尚往来，栖梧说伤害我的话，我便如数奉还。哪知不甚触碰到某只的伤口，他受挫将脸偏向一旁，本就尴尬的气氛更添了抹危险。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口不择言，不过敢作敢当，干脆承认自己言语上的不当。栖梧朝我扔了抹白眼，没再跟我计较。

        我松了口气，推着轮椅小心往下走。

        地下室不大，我用手机照了照，刚才发出呜咽声音的家伙，被五花大绑困在一张凳子上，蓬头垢面，大概是个人？

        在他凌乱的头发下，有双眼睛皱皱巴巴地露了出来，看到是我们，他激动得来回挪动身子，声音更大。我用手机照了照，小声嘀咕了句。“叶勤？”

        那个本来还在努力挣扎的家伙突然安静下来，惊恐失措的抬头。

        他嘴里塞了布条，栖梧打了个响指除掉。布条还未落到地上，他便激动万分叫我名字。“叶蓁，蓁蓁！你救救我，你救救我！”

        还……还真是叶勤。

        我轻轻吞了吞口水，凑近认真看了看，他虽然模样狼狈，浑身又脏又臭，不过的确是叶勤。没有给他松绑，不过戒备地打量着他，“你不是在医院吗？怎么在这？”

        “这……这是哪里？”

        我本想让他给我解惑，没想他竟会问我这么个没有营养的问题，不过还是如实相告。“这里是叶家的老宅，我小时候便和爷爷相依为命住在这里。你不知道不稀奇，毕竟好几年才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只住一两个晚上。”

        王娟茹是后妈，她对我们不管不问，我尚且有理由可以说服自己。只是叶勤是我的亲生父亲，对我仍然关心极少，便说不过去了。

        我来这处宅子，本就为了答疑解惑，让我在这里见了叶勤，自然要问个清楚。

        “叶晗的宅子？”他怔了怔，说出爷爷名字的时候，吓得嘴角哆嗦了下。我盯着他看，继续问他。“你在医院不是疯了吗？可我现在瞧你挺正常的，不似有精神疾病。”

        叶勤怔怔笑了笑，脸上挂起一抹极淡的苦涩，“对，我没有疯。我以为装疯卖傻便能让他放过我。哪知我演得实在拙劣，却被他一眼看了出来。”

        栖梧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对我们谈话的内容，总算勾起了那么一丁点的兴趣。

        “他？”

        “蓁蓁，我豁出去了，我老老实实给你说吧。”叶勤似乎做了个非常坚定的决定，虽然模样狼狈，不过看着我的眼眸充斥着认真和决绝，“我胆小怕事了一辈子，也想硬气一回。我答应过他，会带着这秘密下黄泉。不过，我后悔了！”

        “他，是叶晗？”

        他虽然说得含糊，我脑袋也不甚灵光，不过还是从他的言语中听出了蛛丝马迹。叶勤看着我，干脆点头。“对，是叶晗。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便收养了我，尽心尽力照顾我，供我吃喝，教我读书，看着我成家立业，你和叶阆，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女，有一年他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个尚在襁褓里的婴儿，当着我的面让我做这孩子的父亲。又过了几年，他又带回来个男婴，便有了你和叶阆。”

        “我本就是他捡回来的孩子，知道小小年纪流落街头的可怜，便收留了你们，也把你们当成了自己的孩子疼爱。我以为我们一家会这样其乐融融地生活着，没想……”

        叶勤声音哽噎，在这里停了下来。

        “有一年我在外面做完事情，便想着提前回来给你们一个惊喜。回去时没有见到你和叶阆，却在家里发现了一只面目丑陋的厉鬼，单腿搭在木头上，一边锯木头，一边抽着旱烟，旁边的地上还放着一张人皮。”

        “你……你胡说!”我猜到叶勤要说什么，连忙干脆反驳，一个劲地冲他摇头，“你是爷爷捡回来的，没有他你便死在了外面！你说他是厉鬼，你……你良心一定坏了！”

        我结结巴巴地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

        就算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不敢信他说的话是真的。

        “没有他，我的确已经死在外面了。”叶勤长长叹了口气，“我当时看到那张人皮简直疯了，以为那只小鬼对他做了什么。没想它却开口叫我伢子。你知道，从来只有做父亲的，才会这样叫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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